眼見着修爲深厚的長者語畢又是一朵蓮花凝出。
若水琉止住渾身的顫意,咬牙正欲上前阻止。
不料,竟有一道劍光,從地面直擊而上!
蔡奇不屑冷哼,直接無視那道劍光的攻擊,手中結印加快。
電光火石之間,蓮花暴漲十丈!
而在這時,提劍擊來的雲天寶,恰巧就要接觸到青蓮的邊緣。
似乎早有打算,事先知曉這朵青蓮的威力。
雲天寶並沒有硬抗,而是旋身揮劍,停在半空!
平平無奇的利刃上,寒光一閃而過。
微弱的空氣鳴響聲後,竟有一道劍波破蓮擊去,無視青蓮的阻礙!
“怎會?!”
蔡奇瞳孔一縮,意料之外的發展使他亂了方寸,急急變招,側身閃開。
就是這一閃,使得他凝結的青蓮失去續力,消散在空中。
劍波未能擊中目標,繼續向後前行數丈,慢慢消散在空中。
將這一幕收之眼底,明白自己剛纔的反應過於小心,面子上不由掛不住。
蔡奇當即低喝一聲,就要去尋雲天寶對掌。
“前輩且慢!”
恰在此時,若水琉從遠處趕到。
見蔡奇因爲自己的喊聲停住攻勢,不由舒了口氣。
立在御劍上,向人躬身作禮,“我青雲宗行的端坐的正,自認從未如前輩口中所說與鴻天宗產生關聯。”
“不知這其中,是否有誤會?”
話中客客氣氣,絲毫不提對方見面就毀去青雲宗大半山頭一事。
這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就算自己再怎麼佔理,實力屈於一頭,也不得不低下頭顱,好言相說。
雲天寶緊緊握着掌心李師弟贈與他的佩劍,少年意氣在胸腔中激盪,繃着身子不肯低頭。
蔡奇視線在二人身上掃過一眼,最終停在雲天寶身上仔仔細細地打量。
面前的小少年,分明是凝神期無疑。
可爲什麼,僅僅一個劍波,便能穿過他隨手凝出的青蓮?
要知道,身爲鴻天宗的左護法,他如今修爲已至大乘。
就算是隨手捏出的青蓮,少說也有渡劫期的威力。
即便攻大於守,守勢偏弱,也絕不該被個凝神期的小子擊破防禦。
況且他剛剛那一擊,不知是否巧合。
剛好挑在青蓮防守最爲薄弱之處。
這是一個凝神期的小子,該有的洞察力嗎?
莫非,對方身上,還有什麼寶貝不成?
正是因爲帶着這種想法,蔡奇停下了攻擊,道貌岸然地甩了甩袖袍,神識張開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
“誤會?我看未必吧!”
“五月以前,我鴻天宗大長老外出遊歷,不知被何人襲擊,身死道消,魂燈俱滅。”
“而他身上遺失的法器,竟是在你青雲宗現了身!”
聽了這話,若水琉眉頭一跳,下意識摸向自己腕間銀鐲。
但在下一秒又覺得是自己多心。
正道宗門,怎會有魔道的法器?定然不是這鐲子惹來的禍事。
雲天寶感受到對方的神識在自己眼瞳處逗留,心生不悅,緊皺着眉。
要不是鴻天宗威名在外,換成任何一名散修,就算是大乘期強者又如何。
不分青紅皁白毀去他青雲宗大半地界,實在是欺人太甚。
哪怕是打不過,也要拼上一拼,出了心頭這口惡氣!
但在自己出手前,母親反覆交代過,不可意氣用事。
鴻天宗身爲晏瀧州第一大宗門,即便僅僅是在八州榜上位居十九,也不是她們青雲宗這種小門小派能夠招惹得起的。
遂哪怕心頭萬丈波瀾,也不得不壓在嗓子眼,忿忿作罷。
若水琉的反應自然逃不過蔡奇的眼睛,便是雲天寶的抗拒,也被他看在眼裡。
那鐲子不動聲色,其上似有若無的纏着魔氣,應當是個寶貝,只是出自於魔道之手。
而小少年帶着虹光的眼睛,卻令他不得不思忖一二。
畢竟,雲落州的執掌者雲氏,就算是他,要想冒犯也得掂量掂量。
故意頓過幾息查探兩人的底細,蔡奇冷聲笑了笑。
“先前聽聞有人報信,說是我鴻天宗大長老法器在青雲宗面世,我還抱有懷疑。”
“然如今前來一探,這山門附近,確有往生墜的作法痕跡!”
“往生墜一旦發動,痕跡半年不消。事實勝於雄辯,你們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就是雲落州州主雲巒山站在這裡,也指不出我半句假話!”
最後一句牽扯到州主雲巒山,一是爲證明所言非虛,二是爲了試探那小少年的底細。
若水琉心思敏捷,自然聽了個明白。
同樣也知道,到了現在,宗內只有自己與天寶師弟兩個人現身。
這說明,雲峰主和林堂主,要麼是在適才那一擊中受了重傷,要麼便是集齊着其他弟子以待反抗。
畢竟她們青雲宗,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傳承至今的百人大陣。
而剛剛這位大能出手覆滅的山頭,皆非弟子居所。宗內傷亡應是不多。
爲今之計,應是拖延時間,以待雲峰主與林堂主緩過神來。
思及此,若水琉面上裝出頗有底氣的模樣,開口雖畢恭畢敬,但也帶了幾分不怕惹事的傲氣。
“雲州主英明,自不會冤枉好人。只是我青雲宗亦背了不白之屈,便是州主公私分明,也不會在這件事上苛責我青雲宗。”
“實不相瞞,前輩之所以能在我青雲宗山門口發現往生墜的痕跡,皆因我宗內上下爲魔道所脅迫。”
“而那往生墜,正是出自於魔道之手!若是前輩有心查明鴻天宗大長老身隕真相,還請助我青雲宗一臂之力!”
聽了這話,雲天寶面上幾分惑色。
蔡奇掃過去一眼,低眸思忖片刻,拂袖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鬚。
“你這小女娃,在宗內是何身份?莫不是想要誆騙於我?”
“她是我青雲宗的精英弟子,下一任宗主的候選者之一。”
一道女聲遠遠傳來,蔡奇轉頭一看,只見一貌若天仙,瞳若彩霞的女子御劍而來。
披帛乘風飄蕩,好似環繞在她周身的彩雲。
待到飛至面前,女子疊手一禮,“我乃青雲宗極雲峰峰主雲丹鶴,敢以“雲”姓擔保,水琉所言,皆是事實。”
雲丹鶴身姿挺立,站在了二人前邊。
但,即便神態如何自若,心中依舊忐忑不已。
晏瀧州第一大宗門,與晏氏宗族有着微妙的關係。
她如今語焉不詳,似有若無地打着雲氏名頭,意欲保全宗門。
可整個雲落州誰人不知,她頂了天,也只能算是雲氏的棄子?
如今賭的,就是對方消息閉塞,並不知曉她已被雲氏逐出家族。
亦是在賭,晏瀧州州主之族,未曾賜予鴻天宗惹是生非的權力。
好在對方思索一陣後,並不在“雲”姓上糾結。
而是張嘴問道:“你們口中的魔道,乃是何人?便是傾雲氏一族之力,也無法將其誅滅不成?”
“確是如此。”雲丹鶴肅容,語氣鄭重。
“只因那人乃是煞天魔尊,軒、轅、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