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幹什麼?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一走出國師營帳的時候,掙脫了拉扯的呼延長風怒氣衝衝的吼着,似乎對詹雲漢陽的舉動非常的惱火。
沒有脅迫着帝俊對浩傑進行處置,這讓呼延長風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既惱火又是疑雲重重。
“你還想說什麼?難道看不出來嘛!國師根本就不敢處置浩監軍,更不敢徹查此事。誰都清楚帝師損失這麼嚴重,雖然我是主帥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浩監軍也脫不了干係。”
詹雲漢陽向前推了一把呼延長風,稍微站遠了一些。
“國師爲什麼不敢對浩傑處置,難道國都派來的人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再說了這次的慘敗,確實與浩傑有着直接的聯繫,多一半是他造成的。如果不嚴加處置,那以後的帝師怎麼帶,我們還能軍紀嚴明!”
呼延長風大睜着眼睛,有些虎視眈眈的樣子。
但是,此時的他,臉上霎時間就浮現出了淡淡的喜悅之情。雖然沒有讓浩傑獲得應有的懲處,卻讓詹雲漢陽有了大的改變,回心轉意着站到了自己的這一邊。
慢慢轉身偏着頭,又是微皺着眉頭的呼延長風,彷彿這纔想起來。
“對了,老詹怎麼一下子改變了態度,不會又是受浩傑的指示,而使計整治我吧!”
微而不笑,雙眼閃動着詫異神態的呼延長風,盯着詹雲漢陽說完話的同時,突然轉身快步疾走着。
“到我的營帳去,別在這裡被浩傑又看到了心裡不舒服,而嫉妒恨地找事情,我還真是不想跟他玩了。”
他急急地說着話,也快速地邁動着腳步,就是沒有回頭,也沒理會詹雲漢陽是不是跟在了身後。
因爲呼延長風驚懼的問話讓詹雲漢陽有些難爲情地遲疑着,當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這才邁開了步子緊追了上去。
“我知道之前許多事情有些過分,尤其是在拿掉你的先鋒之職,還有在對峙激戰的時候,確實對你不公,也傷害到了你。但是,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其實主帥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幹的,更不是……”
聲音越說越低,說到最後時,詹雲漢陽直接停止了沒說完的話。
呼延長風一直是仔細地聽着,當詹雲漢陽停止說話之後,這才放慢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很早的時候,我就對你說過了,其實誰當主帥根本就沒關係,我們要的是奮勇殺敵,並不是像國師一樣爲了權勢。從你第一次跟我對着幹的時候,我就知道那都是浩傑的主意。但是,到了後來,我怕你越做越不靠譜,所以有些事情我也對不起你,做得很過分。”
雖然他的說話聲音不高,但聽着卻非常的堅定。
在他的心裡,只要是詹雲漢陽能改變態度,能與自己保持相同的目的,能夠和好如初,那比什麼都重要。
站在國師的營帳裡,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又鳴不平的據理力爭,其實也就是爲了能讓詹雲漢陽看到自己的真心實意。
唉!一聲悠長的哀嘆。
詹雲漢陽輕輕地擡頭,望了一眼藍
天白雲,卻急急地搖了搖頭。
“我真沒想到浩傑竟然是說一套做一套,而且,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利用我來對付你。他根本就不是在爲我着想,所有的計劃和心思,好像就是直奔着你來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好像很驚恐地朝後看了一眼接着說道。
“有些事情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也沒套出他的話,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絕對是有目的地在針對着你。”
側了一下暗紅的臉龐,詹雲漢陽很平靜地瞅了一眼呼延長風。
“我在呼延寨的時候也感覺到了,不過我一直覺得他的目標應該是國師,不會放在我這樣的小不點身上。但是,你剛纔這麼一說,加上之前的那些事情,現在聯繫到一起的時候,有可能還真是如此。”
話說完的瞬間,呼延長風的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了緊張的神色。
喲!輕聲驚呼。
站在營帳門外的白潔,驚訝的眼神一掃到詹雲漢陽,就變成了鄙視的眼光。而且,隨着驚呼聲落定,頭也偏了一下。
“這是什麼風把詹雲大將軍,帝師的主帥給吹到這裡來了!”
她的話還沒完全說完,嘴角已經掛滿了譏諷的笑意。
“先別擋在門口了,咱們進去再說。”
呼延長風的手臂非常着急地伸過去,剛要抓在白潔的胳膊上,卻被很利落的一閃躲開了。
“你可以進,但是他堅決不能進。咱們這小廟哪能供奉如此重量級的大佛,還是別耽誤人家預謀了。”
白潔冷嘲熱諷的幾句話一說出,頃刻間讓詹雲漢陽本來就很暗沉的臉色,一下子變成了醬紫色。
上前一大步跨出,呼延長風瞪着眼睛,單手叉腰,單腿踏出半步站成了馬步的樣子,很威嚴地瞅着白潔。
“能不能別鬧了,有些事情並不是咱們想象的那樣,再說了,這也不是老詹的初衷,他也是受了浩傑的蠱惑。”
很快速地吼說完之後,叉着腰的手立刻伸了出來撥動在了白潔的身上,卻並沒有用力,彷彿只是一個動作。
動手之前,呼延長風總是能將心比心的替人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同樣也能換位感受不同的心境。
此時,對於白潔來說,看到詹雲漢陽的第一時間肯定是無法接受。但是這不能完全怪白潔,更不能當着詹雲漢陽的面,讓白潔下不了臺。所以,呼延長風在伸手撥動之前,還是希望白潔能夠自覺的讓開。
閃動着眼簾,瞅了好一會兒呼延長風之後,白潔慢慢地側了一下身子,讓開了擋着的門口。
其實,白潔太瞭解呼延長風了,如果再不讓開,那就是被直接撥開,甚至是怒吼着要大發脾氣。
當詹雲漢陽緊跟呼延長風剛要快步踏進營帳時,卻被虎着臉的白潔一把推在了後面,搖身扭臀的瞬間,快步閃進了營帳裡。
“呼延將軍回來了?白姐姐差點着急得要去找你了。”
一邊說着話,一邊讓坐倒水的郭彥君,早就站到了呼延長風的身邊,有些獻殷勤地遞過了陶碗。
低着頭站在一
邊的詹雲漢陽明顯的有些拘謹,也有些尷尬不適。
“坐下,別這樣杵着了,咱們之間要一如既往,從此之後,過去的所有不悅和煩惱,要統統地拋到九霄雲外去。”
呼延長風說着時,臉上早就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只要說開了,想明白了就不計較任何了。
“你倒是說得輕巧,人家可是帝師的主帥,能屈尊你這個中軍的小羅羅嘛!再說了,待不了多長時間,他還要屁顛屁顛地圍在浩大監軍的身邊,哪有時辰跟咱們閒磨牙呢!”
陰陽怪氣的說着,白潔閃動了一下輕蔑的眼神,移步站到了郭彥君的身邊,卻又擰着脖子躲避着呼延長風的眼神暗示。
“潔潔,知道你們恨我,更討厭我。但是,這次我是真的明白了,也清楚了誰對我好,誰對我使壞。”
詹雲漢陽是揚了一下頭,似乎鼓足了勇氣。
“從現在開始,咱們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再也不會聽信浩傑的言辭了,更不會做對不起長風的事情了。”
堅定地表完態度之後,他好像輕鬆了許多,退着坐在了長條凳子上,臉上擠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
切!
白潔奮力地一扭頭,望着營帳門口。
“其實這次對你的處罰很公平,理應讓浩傑也承擔相應的責任,但是,沒想到國師就是不答應。”
爲了打破尷尬的氣氛,呼延長風輕輕地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我明白你的想法,也清楚你爲我好,可是帝師損失這麼大,總得有個人來承擔罪責吧!浩傑是國都指派之人,到現在咱們都沒有弄明白他的到來,究竟是什麼目的。所以,國師也不可能從他那兒開刀。”
舔了一下嘴巴,詹雲漢陽深情地瞅了一眼白潔。
他心裡很清楚,當着白潔的面說國師的話,那肯定是不妥的結局。所以,在說話的時候,還是改變了不少的措詞。
“你放心,總有一日,我會弄清楚他究竟是個幹什麼的貨色。當然,讓我弄明白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對了,咱們先不說浩傑了,還是說說接下來的進軍之事吧!”
呼延長風急轉話題,臉上瞬間就浮現出了陳色。
北狄國的二十萬大軍就在眼前,雖然傷到了巫彭,但並沒有送命。現在最關鍵的是如何進軍絞殺,因爲浩傑和詹雲漢陽的錯誤指揮,已經讓淑士國的帝師損失到了慘重的地步。
哎!又是沉重的一聲嘆氣。
滿臉是憂傷的詹雲漢陽,擡頭遠望着。
“從帝師通過關隘,到遭遇北狄國大軍,其實還沒有真正拉開激戰,就已經損失了七八萬人馬。咱們眼下也就是十來萬將士,接下來的對峙絞殺非常的艱難。”
他是沒有轉眼的說話,好像是對着營帳門口的一陣感慨。
“你還好意思說呀!這不都是你的巨大功勞嘛!”
白潔輕聲說着,移動着小步走到了呼延長風的另一邊,也就是詹雲漢陽坐着的旁邊,很生氣地搬了一下凳子,扭着身子坐在了上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