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在呼延長風的睜眼起身下,早就籠罩了整個院落,圓圓的月亮靜悄悄地懸在天穹,皎潔的月光照在孤寂的院落裡,深秋的冷風沉沉地吹着。四周雖然不是吞噬在黑暗中,但被吞噬了所有聲音,變得萬籟俱寂中有着死一樣的森然。
慢慢地挪動着身子,呼延長風轉身脫下了鎧甲,輕輕地覆在了已經進入夢鄉的郭彥君身上。
呼延長風弓着腰身,低着腦袋,靜靜地瞅着她那稚嫩的臉頰,在月光的揮灑下,顯得特別的蒼白。
瞅着瞅着的瞬間,一股寒心酸鼻的感覺,立刻侵蝕了全身。
沒想到郭彥君跟着自己,僅僅是一月不到的短暫,而要面臨生與死的考驗,又要承受不知道是多麼驚悚的恐怖一戰。也許,天明之後的一戰確實是生死之戰,是打破所有希望之戰。
他想着的時候,慢慢地挪動了幾步,站到了面對着院落的大門口。
聚集着的把守士卒,已經比進來時多了許多倍,不僅士卒的人數劇增了,而且十幾名靈巫弟子組成的巡邏隊,一直遊走在院落的四周。
這一看,讓呼延長風徹底明白了,巫咸精密的設計,竟然是水泄不通的嚴密。院落裡出來大門口是唯一的出口之外,四周被高高的房舍後牆,包圍得沒一點缺口。更爲驚悚的是,圍着的高牆房屋上,聚滿了靈巫弟子,除非是直接的騰空激飛,否則根本就沒辦法離開。
當呼延長風醒來之後,感覺到恢復了真氣勁力時,還想着要出城先去營救帝師的將士,去搶救白潔和詹雲漢陽,還有郭靖他們。更讓他感覺對不起的人是師姐常玉茹,可是,這一次的細看之後,徹底讓他失望了,幾乎是絕望了。
揚起頭,深深地望着幽暗的繁星夜空,呼延長風輕輕地哀聲一嘆。
哎!
“我呼延長風竟然也走到了盡頭……”
“長風,你真的恢復到了完好無損的情況了嘛!”
郭彥君急奔着的瞬間,輕聲插嘴打斷了呼延長風的喃喃自語。
“你快讓我嚇死了,整整的半下午加上前半夜的昏迷,我還因爲再也看不到你精彩的一幕了。這下終於讓我放心裡,只要沒事,你能站起來,對付幾個靈巫師那肯定是沒問題的信手沾來。”
她好像早就從白天的驚悚之中掙脫了,不僅說話的語氣沒絲毫的恐慌,竟然來臉頰上的笑容,也是那麼的燦爛,彷彿連沒事人一樣。
之前,她一直擔心着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看到明日的陽光。就在抱着呼延長風昏迷沉睡的時候,讓她想清楚了,其實擔心和焦慮,根本就沒有必要。即便是着急死,還是發愁死,最終的結果都是不可能改變的嚴重。與其那樣,還不如放開心緒,能高興一會兒算一會兒。
有了這樣的想法,她也就很快進入了夢想,當然夢醒之後,雖然有些現實的窘迫,但是看到呼延長風站着的背影時,心情似乎又好了許多。此時,不僅心情好了,而且還能感覺到一絲不幸中的萬幸,至少能讓自己單獨和呼
延長風面對生死訣別。
“彥君,你後悔跟着我陷入瞭如此的絕境之中嘛!”
呼延長風瞅着郭彥君等了好長時辰之後,並沒有正面回答說完,卻問出了一句非常沉重的話題。
郭彥君轉過了微笑着的臉頰,又挪動着雙腳,站成了側着身子的姿勢,雙手快速地叉在了腰際。
“這有什麼後悔滴,說時候吧!我倒是絕對還是難得的機會。之前我只是擔心你身體無法恢復,卻從來就沒想到過會是絕境的等死。如果真是巫禮說的那樣,那我也是心甘情願滴,絕對沒有後悔之意。”
她是一邊思考着,一邊微笑着說話。
“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縱觀真的要被巫咸老毛要命,那也是值了。不過,讓我唯一感覺到到不起的人是我師姐,她是我第一個認識的女孩子,又是我最喜歡的女孩子……”
“難道你對我就喜歡了,只是……”
郭彥君打斷了呼延長風的說話,但是說了一半的時候,卻停了下來,好像不知道說什麼了。
“彥君,你也是我喜歡着的人,更是放不下心的人,可是我說的常玉茹,她不僅是我喜歡和放不下心的人,又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爹孃被人害死之後,接着就是師傅被人暗殺,甚至連道場也被滅絕。師姐常玉茹爲了從不廷胡餘手裡救我,用師傅留下來的秘笈,作爲交條件,才保全了的小命。”
呼延長風停止了說話,舉起的手慢慢地攬在了郭彥君的腰際,仰着臉,望着夜空,彷彿又一次陷入了回憶之中。
“本來我想着等剿滅了十大靈巫師之後,直接找不廷胡餘要回推背玄功秘笈。但是,眼下看來,還真有些難了。就算是咱們能勝利地走出伊闕城,不見得巫咸能夠放過常玉茹。”
他仰着臉說完話之後,才偏着頭瞅住了郭彥君。
“難道要回秘笈很重要嘛!既然常玉茹決定用它換回你的命,那就說明並不重要,你沒必要因此而得罪了不廷胡餘。”
郭彥君輕聲細語地說着,溫柔疑惑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過呼延長風的臉龐,更沒有改變一點微笑着的表情。
但是,她卻不知道秘笈對於常玉茹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彥君,你不知道秘笈的重要性,它不僅可以修煉推背玄功,還是擁有玄丹的重要修煉指導,又是成爲樂風道道長的信物。有了秘笈,才能成爲道長,成了道長才是樂風道的唯一傳承人。常玉茹本來就是樂風道的直接繼承者,可是因爲變成了普通之人。”
呼延長風詳細地解釋了一遍,但是,因爲心裡的焦灼苦悶,在敘述的時候,還是省略了不少詳盡的內容。
郭彥君是聽懂了個大概,也稍微明白了呼延長風的心思,但是,用性命來相比,好像還是覺對有些不值得。
“我現在是明白了,其實你得罪不廷胡餘的關鍵之處,就是個推背玄功的秘笈,如果沒有它,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下場是吧!”
“不是,根本就不是,導致不廷胡餘
剷除我的最根本原因是我擁有了推背玄丹,擁有了屏蓬的幫助,所以不廷胡餘容不下我。”
“既然你知道是這麼個情況,那幹嘛還不老實一點,非要那麼做?這不是在自找苦吃嘛!”
“我呼延長風就這德行,還真沒把誰放在眼裡,即便是眼線遇到了如此慘重的結局。但是,想讓我向不廷胡餘妥協,還真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我真正的被絞殺了,否則,堅決不會放過他們。”
呼延長風說到最後的時候,竟然變成了暴怒的狂吼。
“連命都沒有了,你說你跟他較什麼勁。”
郭彥君搖了搖頭,從呼延長風的臉龐上移開了視線。
她還真的想不通呼延長風長風到底是怎麼想問題,跟人較勁不服氣,那是需要保證性命的前提下,絕對不是不顧性命的瞎較勁。再說了,人家不廷胡餘能當上三界聖主,那肯定有着厲害之處,要不然也不會平白無故地走上那麼高大上的位置。
雖然是這麼想着,但是郭彥君不想在這時候,挫敗呼延長風的鬥志,所以想明白了,也有了怨氣,絕對不會說出來。
“人活着就是爲了一口氣,就是爲了堅持心中的願望,如果沒有願望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呼延長風沉重的眼神,慢慢地移開,劃到了更遠的前方。
“眼下最讓我失望的是,沒有找到殺我爹孃和師傅的真兇,如果能讓我在死之前,報了仇那就沒一點遺憾了。”
他又是個仰着臉,遙望着星空說話的姿勢。
“難道你沒一點懷疑的對象嘛!比如心裡早就形成了那麼一個人,只是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郭彥君想探知到,更想簡單地知道一下大致方向。
這一次被巫咸使計困在伊闕城,就算是呼延長風能活着走出去,但是,最後的結果還是要找不廷胡餘送死。所以,她想弄清楚之後,看能不能替呼延長風報了殺親之仇。
“聽帝俊說,我爹孃是被我師傅殺害的,但是,據我瞭解,真正的兇手根本就不是我師傅。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可能只有帝俊知道,但是之前他一直是帝師的統帥,又是國師的身份,所以我也不能逼迫着問清楚。不過,眼下就好辦多了,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呼延長風解釋着,瞅着郭彥君的眼睛裡,慢慢的閃出了殺氣。
他有時候再想,殺死爹孃的人會不會就是帝俊,但是在那麼長時日的感覺之中,根本就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之處。甚至還感覺到帝俊對他,竟然是那麼的喜歡和崇尚。
“那你是師傅是誰殺的你知道嘛!”
郭彥君輕聲追問着,想了解到呼延長風的所有心願。
“我師傅的仇人也許詹雲漢陽清楚,但是,他一直在逃避着這個問題。我以前問過好幾次,都被他合理地轉移了話題。”
此時,呼延長風已經變得滿臉的憂愁。
一直沒有查找,就是不想因爲仇恨而耽誤了激戰,耽誤了攻伐北狄國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