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生龍,鳳生鳳。這句話表明了血脈的重要。可是,血脈這種東西,是會逐漸淡薄的!隨着子子孫孫無盡發展,總會有那麼一天,後代不再體現出他們祖宗最優良的血脈。
拿大周皇室而言,開國皇帝,姬發,在大商王朝末期,以一藩之力,蕩平諸藩,最終問鼎天下。其人力可抗鼎,徒手搏殺猛虎!這樣的人身上具有的血脈可謂強悍至極!然而,後代麼,一代比一代不像姬發的子孫。傳到周幽王的時候,史書記載這位皇帝就兩句話:烽火戲諸侯,後戎族擄殺之!甚至於,記錄史實的官員連個昏君的名頭都懶着給他!自幽王而後直至周赧王時期的幾位皇帝,就更不用說了,那就真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了。
縱觀史書,真的很難說明白這幾位皇帝到底哪個更加昏庸。怎麼看都是他們哪一個看起來都是比其他人更昏庸。甚至最後的周赧王在離藩入侵時,連離軍的影都還沒見到就活活嚇死!
至於接替周赧王的周順王,由於他在位期間,武神姬不破強勢崛起,扛起來大周半邊江山,或者因爲周順王常年頑疾纏身,真正處理朝政的時間尚不足十年,就病發而亡!因此歷史給出的評價很不統一。有說其昏庸的,有說其尚算明君的。史官們的出發點不一樣,因此大家莫衷一是,各說各的。
然而後來的周禛王,也就是大景王朝開國皇帝景太宗姬煥曾在史官編訂前朝史冊時,專門找到史官說了這樣一段話:“朕父景太祖(周順王),生不逢時而已,其可爲盛世明君,安民治世。而力不足爲亂世梟雄,蕩平諸賊,平靖宇內。”
《大周帝皇疏》
大周王朝,皇帝處理政務一般都是在議政殿。羣臣雲集,各自彙報職務範圍內的相關事宜。
而,作爲那些不宜公之於衆的隱秘要事,皇帝一般都會選擇在棲雲殿召集適宜官員秘密商議。那些能夠有資格進入棲雲殿的官員,無一不是王朝中佔據重要職位的皇帝親信之人。
大元帥擡頭看了看宮殿正門上方的那塊石牌,整理了下朝服,而後緩步走進宮殿。
大殿盡頭,端坐龍椅上的皇帝正是二十年前離藩叛亂時,匆忙即位的周順王。
看到帝國支柱到來,皇帝急忙揮手示意免禮。
“姬卿,免禮吧!”隨後轉向欽天監巫羅。
“巫羅,你切將你從星圖中測算到的情況說與元帥知道。”
“臣昨夜觀星時,偶然發現,代表太子的星象有所轉變...”欽天監話剛開頭就被打斷。
“等等,太子?你最近不是一直在演算那道雷霆麼?”元帥糊塗了。
“元帥稍安勿躁。是關於雷霆,也是關於太子。”巫羅解釋道。“前些日子太子的星象一直照着原有軌跡運轉,可是昨夜我在演算那道雷霆時,突然發現,太子的星象在移位!它越來越靠近那道雷霆所代表的氣運。依照諸天星辰分野,臣將那那兩股互相靠近的氣運參照後,已然能確定太子與那道雷霆的現在所處的位置!只是...”
“那道雷霆倒是無所謂,如今重要的是尋回太子以及傳國玉璽!巫大人,有話直說!”
“臣經過測算髮現,這種移位,或許對太子大有好處。這些日子,太子的氣運越來愈強,甚至...有超過陛下紫薇星的趨勢!因此,臣猜測,太傅之所以帶着太子離開,可能就是想借這股強勢的霸氣來引動太子的九五皇氣!所以,以臣愚見,或許,就讓太子隨太傅在外也不見得是壞事!另外,大元帥或許應該重視一下那道雷霆!照星辰看,它極有可能是九州平衡最大的變數。”
“...”
“朕相信巫羅大人所言非虛!一方面太子情況,關乎大周未來,朕必須知道。另一方面,我大周已到如此地步,任何變數都不能輕視!因此,朕想派人去暗中查看一番!元帥以爲如何?”
“巫大人,星辰分在何處?”大元帥沉思片刻轉頭向巫羅問道。
“趙藩,雁門郡。”早已測算清楚,巫羅毫不遲疑回道。
聽到雁門郡三字,元帥攏在袖中的手猛地握緊!
這個地方,他絕不陌生。很多年前,在西塞外的茫茫草原上,有位傳奇的老人和他說過一句話:“雷霆裂長空,赤月破蒼穹。欲問何處尋,血旗起雁門!”這句話,困擾了他三十餘年,終於今日有了些許苗頭。
“雁門郡,裂空雷霆,太子星象移位。難道那人說的就是這個?”姬不破暗思。隨後,他便有了計較。
“如此,不如由微臣親自走上一遭吧!想來陛下特意召臣過來,也是這個意思。”
聽到元帥想要親自前往雁門,不待皇帝答話,巫羅急忙勸阻。
“不可。如今虎狼環伺,皇域隨時可能再次面對兵災。元帥應穩坐皇域,以震天下。”
“巫卿多慮了,如今九州平衡已成。諸藩互相掣肘,想來在他們決出勝負之前,無暇或者不敢窺伺皇域。”年輕的皇帝本來就屬意元帥親自去雁門,因此笑着說向衷心的欽天監解釋道。
“呵呵,陛下說的是。臣會以巡視西塞爲由暗中離開皇域,想來外藩也不會懷疑什麼!況且,微臣二十餘年未出過皇域了,這次也算去看看外藩們把我大周王土都鬧成什麼樣了!”
決議已定。
交代好一切事宜,在一個黃昏,皇域的守護者喬裝打扮走入了戰火紛飛的外藩領地。
命運的力量再一次顯現出來。武神姬不破雁門之行註定不會平淡,舊世界的守護者與新世界的開創者命運的相逢第一次出現在歷史中。
神秘的老人出現在郡守府已經過去了一載有餘。
雁門地處北方,天氣偏寒。這年開春,一年難得的暖風再次光臨雁門。忙碌了一年的郡守,這天趁着春日燦爛,難得的帶着家人去到雁門城外去欣賞初春美景。隨行的當然還有有古老夫子爺孫。
雁門南門外,草長鶯飛,古夫子的那位名爲古煥的孫子正帶着靖銘趁着東風放紙鳶。難得今天不用跟着夫子學習那些複雜無比而又無趣的學問,兩個少年可是樂瘋了。
郡守則和古老夫子在不遠處隨地而坐。說實話,百里昌圖現在對古夫子敬服得很。自認學富五車的百里昌圖在老人面前,就像個剛識書的孩童。以至於,現在郡守大人甚至有時候都會拿一些公務上的事去請教古夫子。
當然,百里昌圖不是傻子,這樣一位老人,怎麼可能是平凡人。可是,百般打聽,百里昌圖愣是不能發現任何關於老人的信息。於是只能放棄不再過問。只是對老人更加尊重。
美好的景色,總是容易出現不好的插曲。
相談正歡的兩人停止了交談。靖銘和古煥也被侍衛重重保護了起來。
百里昌圖臉色鐵青地看着遠處的打鬥,一羣蒙面武士一路追逐着一位客商打扮的中年人朝着他們而來。
那羣人的服飾,百里昌圖一點也不陌生。在雁門這十餘年裡,除了對付五胡鐵騎,郡守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圍剿這羣人——盤踞雁門通向趙藩內地馬賊羣。雁門客商往來衆多,因此,這一路,上馬爲賊的很多。剿之不盡,殺散復來!
何時這羣往常見到官軍立馬逃得無影無蹤的馬賊如此猖狂了,竟然當着官軍的面,劫掠客商了?
怒急的郡守,一揮手。蓄勢待發的侍衛們已經接下那被追的客商撲向了馬賊羣。
罕見的,這羣馬賊竟然絲毫不懼,和官兵混戰了起來。
當兩名侍衛扶着那位渾身是血的客商來到百里昌圖面前時,那位一直不動聲色的古夫子,雙眉不易察覺的跳了下。
“大人,老夫粗通醫術,且容老夫給這位先生看上一看。”古夫子臉色平靜對百里昌圖說道。
“哦?那麻煩老先生速帶此人入城治療傷勢。本官到要去看看,這羣馬賊何時竟然如此猖狂了。來人,傳本官令速調城衛軍一營出城,本官這次就是追殺千里,也要將這羣賊人剿殺殆盡!”百里昌圖語氣含煞說道。
城守府,古夫子住處。
看着那個因牽動傷口而面容扭曲的中年客商。古夫子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幾年不見,巫羅的本事倒是見長啊!這樣都給他算到了?更難得的是,作爲皇域中唯一能震懾天下羣雄的武神竟然放着皇域不顧,親自跑到這北地邊陲來了!還落得個被人追殺的下場!說吧,追殺你的是哪位藩王的死士啊?那位郡守不通行軍之道,看不出來。老夫可瞧得清楚,那羣人進退有據,明顯不是區區馬賊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