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喜歡她吧?”
我聞言也開始八卦了。
芬里爾臉上莫名的紅了起來。
“果然……”
見此,我們還能不明白嗎?
張道陵微嘆:“真是愛情的力量啊……不過你喜歡一個有夫之婦,好嗎?”
“文森特死了那麼多年了,又能如何?”
“如果,他能復活呢……”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後悔了。
哪怕這句話在我的腦子裡過一下,我都不會選擇說出來。
但是這句話是脫口而出的……
果然,聽了我的話的芬里爾瞬間就沉默了,他擡着眼看着我,眼中光芒忽明忽暗。
他,應該也想到了。
真是……怪我。
張道陵看了我一眼,最後對芬里爾說道:“你覺得呢?”
芬里爾忽然挑起了脣角:“是啊,有可能啊……”
看到他的表情,我心中莫名心痛。
芬里爾會幫艾琳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芬里爾對艾琳娜的喜歡。
而爲了自己喜歡的人去復活情敵……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很噁心。
我有些愧疚的望向了芬里爾,芬里爾卻是笑道:“然而,又能如何呢?”
“嗯?”
“文森特復活與否,艾琳娜的心中都不是我,我甚至都很少見到她。與其說我是一見鍾情,倒不如說是長久的神交,讓我越來越沉迷於那個女子。但是,不是愛。”
芬里爾如此說着,看向了我:“或許是因爲東西方文化差異,你們將喜歡定義的更加牢固一些,覺得喜歡了就應該去愛。但是我們,至少我們狼人是不同的,誰都會對美女或是女強人有所臆測,但是最後愛的,可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生,然後結婚生子,過一輩子。”
“因此你沒有必要爲了你說錯話而愧疚,你什麼都沒有說錯,艾琳娜會復活他的丈夫,這是天經地義的,很應該的。”
聞言,我心中卻並不輕鬆。
僞造聖器有多麼麻煩,我不清楚。
但是我知道絕對不是說僞造就能夠僞造出來的。
如今我記憶恢復,當初被唐城擄走後,在狼人城堡中聽到的很多不明白的對話,如今都能夠理解了。
比如……
唐城它他們當時說的十三個。
十三個什麼?
最開始我不知道,但是現在一想,那十三個毫無疑問就是聖器啊。
“所以,你怎麼選?”
張道陵站到了芬里爾的面前。
“現在就讓我選擇,未免太過於倉促了吧?”芬里爾說道。
張道陵看着他:“你剛纔能和我們一起演戲,就證明你的心也不是完全向着艾琳娜的,既然如此,你還需要過多考慮嗎?”
芬里爾同樣望向張道陵:“的確,但是我還要考慮一下你和該隱哪一個更強。”
“該隱不是該隱,他只是一個分身而已。”
“分身?”芬里爾挑眉,“虛僞分身?”
“沒錯。”
芬里爾揉了揉下巴,又擡起了頭:“你在騙我。”
“何出此言?”
“該隱的虛僞分身不擅長戰鬥,而你又精於智計,你的實力絕對可以碾壓虛僞分身,你又何必如此麻煩?”
“……”
張道陵沉默了。
我也沒辦法插話了。
沒有辦法插話。
張道陵不直接去和虛僞分身對上,是因爲他還有所顧忌,這個我知道。
但是如果讓他現在把顧忌的東西說出來……
貌似並不太好啊。
我們現在說白了就是要與芬里爾結盟的。
而如果讓芬里爾知道我們有所顧忌,那麼他心中對我們肯定也會不信任。
這麼一來,我們的結盟估計會多多艱辛。
如今芬里爾自己猜到了,我們完全是落入了被動的境地之中。他說的是事實。
芬里爾掌握了主動權。
掌握了主動權的芬里爾此時看着張道陵:“我就問一個問題,如果你的顧忌解決了,你有幾成勝算。”
“十成。”
張道陵笑了笑。
“那麼,我的意思也就很明顯了。”
芬里爾也笑了笑。
張道陵看着他:“你不提些別的條件?”
“什麼別的條件?”
“如果你不想說,那麼就當我沒說好了。”
芬里爾拍了拍手:“那麼……你剛纔什麼都沒說。”
他們之間的對話就這麼愉快的結束了。
芬里爾的意思非常明顯了,但是我,甚至包括張道陵都覺得非常不明顯。
主動權在他的手中,他是可以多提幾個要求,甚至反客爲主掌控談判的局勢的。
但是他就那麼順着我們的話答應下來了。
很費解。
“因愛生恨?”
在前往蘭斯洛特家族的車上,尹落英這麼問道。
張道陵搖了搖頭,看向了樊噲:“你怎麼想的?”
“兩種可能,一種爲善,一種爲惡。”
樊噲說道。
張道陵又看向了我:“你覺得呢?”
樊噲說的那一善一惡的可能我不是沒有想到,但是正是因爲想到了,纔會更加疑惑。
“惡,這很好解釋。芬里爾想要當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臥底,當一個最容易得到信任的臥底。”
我看着樊噲:“但是善……”
“的確,如果說芬里爾毫無目的,就是一心想要幫助我們,這很難令人相信。”樊噲點了點頭,“但是我們現在只能這麼想——這是往最好的方面想。”
金子剎住了車,轉頭看向了我們幾個:“地方到了,你們的陰謀論也可以暫時停一停了。”
車子前面,是一個莊園。
古樸的歐式風格讓站在莊園前的我們仿若置身於歐洲的中世紀,透過哥特風的鐵柵欄,可以看到其內茂密的植物,鬱鬱蔥蔥。
莊園的門是大開着的,似乎是在歡迎什麼人一樣。
比如,我們。
“幾位來自華夏的商客,老爺恭候多時了。”
那個站在莊園門口的老人說着略微蹩腳的華夏文,做了個躬身的動作。
我們面面相覷。
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的是張道陵,他緩步走近,伸出了手:“您好,幸會。”
老人笑了笑:“幸會,張道陵先生。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蘭斯洛特公爵大人。”
“……”
氣氛,瞬間凝固。
老人的臉上表情像是僵硬了一般,張道陵亦是看着他一動不動。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個老人,他……是蘭斯洛特公爵?艾琳娜的父親?
不,不是。
我恢復了記憶,清楚的記得之前發生過的事情。我曾經在夢境中以艾琳娜的身份生活過,艾琳娜他爹的相貌我也是知道的。
他……
不是。
樊噲此時跨前了一步,和金子站到了一起——站到了張道陵的身後半米不到。
三人面對着這個老人,三個幾乎是華夏頂尖力量的或人或妖面對着這個老人,這個老人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你能認識我,我很榮幸。”
氣氛就這麼凝固了一兩分鐘,最後老人笑道。
張道陵看着他,沒有笑:“你能認識我,我卻一點兒都不榮幸。”
他的神情變得很冷,非常冷。
我開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很快就想起了一件事情——殺死小狸的,就是艾琳娜。
而艾琳娜的全名,是艾琳娜·蘭斯洛特。
是眼前這個老人的女兒。
張道陵這個情種,這個願意爲了愛人喪失理智的癡情人,要是還能甩給他好臉色就怪了。
這還是張道陵在不久前決定改變自己行事方式的結果,如果不然,換成是原本的走一步想十年的張道陵,這會兒說不得已經開始實施早就預謀好的圍殺了。
至少他們三個人的站位,就很適合圍殺。
“進去說話?”
老人問道。
張道陵點了點頭:“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看到真正的蘭斯洛特家族。”
老人沉默,隨後看着張道陵:“晚上吧。”
他轉身,緩步走進了大門之內,輕輕嘆息:
“今晚,是滿月。”
張道陵他們三個跟着老人,而我和尹落英自然就跟着張道陵他們了。
“真正的蘭斯洛特家族是什麼?”
我疑惑的問道。
“你應該來過蘭斯洛特家族吧。”張道陵偏頭看了我一眼,“沒覺得有些不同嗎?”
我一愣,旋即仔細看了看這莊園之中的景緻。
似曾相識,但是……
和我記憶中的蘭斯洛特家族,確實不太一樣。
“蘭斯洛特家族雖然是個吸血鬼家族,但是在世人眼中,在明面上,他們還是個巨賈富商,政界商界均有涉及。平日裡商談交易來往不斷,自然要有一副展現給世人看的面孔。”
張道陵說着,伸手劃了一下半空。
空氣一陣氤氳,竟然突的生成了一個裂縫。
就像是兇匙打開的夾縫一樣。
只不過兇匙打開的夾縫是黑的,而張道陵劃開的這個空間裂縫之內,卻是另一個世界。
沒錯,另一個世界。
雖然裂縫很小,但是我依舊可以清楚的看到其中的景象。
有鵝卵石砌成的道路,有茂密的植被,有巨大的古堡。
雖然只是片面一景,我卻依舊能夠感受到裂縫中世界的美麗豪華。
以及……
熟悉。
那裡,纔是真正的蘭斯洛特家族。
我曾經“生活過”的世界。
那個吸血鬼的世界。
那個……
夜間纔會出現的血族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