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主任。”喬薇抽空跑來找陶樂,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盒子:“您昨天的回禮,過於貴重了,我不能收。”
陶樂就有些無奈。這是今天的第幾個人了?他們哪能瞭解,現在這種東西,對她而言就如同土塊瓦礫,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一隻鐲子而已——領導送的禮,你敢不收?”她擺出了副主任的派頭:“就不怕我給你穿小鞋?”
“怕,但這也不是普通的鐲子啊。”喬薇說道:“咱科谷堯家裡是做這個的,說是這種成色水頭的翡翠鐲子,十萬塊都是成本價。”
“是嗎?”陶樂兩手一攤:“他大概是看錯了。你要是喜歡,我明天再給你帶幾件,湊成一整套?”
“不用了不用了。”喬薇嚇了一大跳:“陶主任,請您收了神通吧,小的收下還不行嗎?”
她麻利地將盒子揣回了口袋裡,一溜煙地消失無影蹤。
陶樂就微微地笑了起來,眼神兒向窗外飄去。
今天西穆專門回太平縣,與父母商討結婚的日程和細節,也不知道進展得如何了。
要是依着她的想法,兩個人去領個證就行了,省得麻煩。
可是西穆在這件事上,卻是超乎尋常地執拗。
好在一應事宜,自有人去操持準備,不需要她多費心思。
宇宙中心的一處神秘所在。
一名男子站在空曠無比的高臺之上,仰望着上方玄妙的星軌圖像。
他一身銀色廣袖長袍,上綴日月星辰,髮束高冠,卓然不羣。
“原來你在這裡。”一道光華閃過,化作一名中年男子,正是傷了墨琉,又與西穆照過面的人。
“望舒,你回來得正好。”先前那名男子迴轉身來:“我正要找你。”
“羲和,我也有事要跟你說。”望舒說道。
“你先說吧。”羲和看了一眼上方的星圖。
“水魂宮已消散,生命寶珠出世了。”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羲和的面上滿是瞭然之色:“拿走它的那個人,你可見到了?”
“自然。”望舒乾淨利落地說道:“就算模樣變化了,實力遠不如當年,但我仍然能認出他來——這一世,絕不能讓他那般任性妄爲了。”
“天意如此,堵不如疏。”羲和嘆了一口長氣:“解鈴還須繫鈴人,你既攔不住,又何須去攔。”
望舒皺起了眉頭,還要再說什麼,就聽見對方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瞻星圖已經開始運轉了。”
“什麼!”望舒霍然擡頭,目光灼灼地盯着上方的星圖,腳下也踉蹌了幾步:“怎麼會.這麼快?”
“是我們之前想得太多,也太過追求完美了。”羲和幽幽長嘆:“以至於放棄了那麼多次機會。”
“可是這一世,她依然選擇了平庸。”望舒搖了搖頭:“就算是在全盛時期,也未必能將乾坤倒轉回去,何況是現在。”
“瞻星圖動,預示着已是最後階段了。”羲和說道:“我們沒有選擇,她與他,也一樣。”
“說起來,已經活了這麼久,本該再沒有遺憾纔是。”望舒喃喃地說道:“可是,仍是意難平。”
“走吧。”羲和拉起了他:“也是時候去會會他們了。”
五月初九,大吉日,宜嫁娶。
陶樂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完全沒有結婚當日的緊張情緒。
最近這段時間,她不僅特別能吃,而且睡得也一日更比一日久。
“睡好了?”西穆坐在牀前,執着她的手溫聲問道。
陶樂坐起身來:“幾點了?”
“不用急。”西穆說道:“還有的是時間。”
婚者昏也,本就是要在黃昏時分才辦的典禮,所以起個大早什麼的,也確實沒有必要。
華國最專業的化妝團隊已經候在樓下,等待陶樂吃過飯,就開始了工作。
“新娘子的條件太好了。”首席化妝師驚訝地說道:“我在行裡待了這麼多年,服務的客人都數不清,但像您的皮膚這樣白晳細膩,連一絲毛孔都找不到的,還是第一個。”
“就您這皮膚,我建議不用打粉底,直接上彩妝。”
盤了髮髻,淡掃蛾眉,輕染朱脣,又在眉心點了五出花鈿。
又在衆人的幫助下,換上了一套大紅織金的喜服。
選擇中式婚服,是她與西穆共同的意見。
雖然具體的形式,肯定與之前不一樣了。
戴上沉重而華貴的鳳冠,陶樂緩緩地走了出去。
禮服的下襬長達十餘米,用純金絲線繡着大片的鳳凰于飛圖案,華美異常不說,走起路來更得相當小心。
一出門,她就看到了外面的西穆。
他身着紅色長袍廣袖,髮束金冠,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
劍眉入鬢,氣勢淵渟,望之如清陽曜靈,日月輝天。
陶樂不由自主地看得呆了,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
西穆的眼中也同樣滿是激賞之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向着她伸出了手。
“樂樂。”他溫柔地說道:“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墨琉、星沉、小臨與大觀等,早已列隊站在殿前,將他們擁入了一架噴了紅底金紋的直升機之內。
他們將前往百幕大的基地,在那裡改乘飛船,開啓一次別開生面的婚慶之旅。
京市米奧大酒店中,任紅穿着一身紫紅色的旗袍,正與陶行謙與陶知一起,接待着賓客。
這中間,有很多人是他們認識的,比如家裡的親戚,華太科技旗下的各位高管們,以及他們的各位親朋好友。
當然,也有不少人是他們不熟悉的,比如陶樂的同學們,雲市一院、京市三院的同事團,以及援藏時結識的朋友們,華國醫學會與國內外商界的人士。
這些各色人等,全都由暗鴻帶着手下的機器人,招待得妥妥當當。
婚宴雖然是在京市舉辦,但西穆卻一早就做好了預案,身在外地又有意參加的,都安排專機運送抵京,並由米奧大酒店提供免費食宿。
到了儀式開始之前,賙濟深帶着他的三個徒弟也趕到了。
“人可真不少啊。”他感慨地看着寬大的禮堂,裡面近張個座位,已經基本被坐滿了。
“是啊。學妹的這次婚禮,可真是盛況空前。”蘇玉章說道。
“陶師姑呢?”湯問一身筆挺的小西裝,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左顧右盼。
“別急,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了。”湯萬和溫聲說道。
這個時候,又有一批賓客到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