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無憂漫步在帳篷林中,十頂帳篷中九頂四空的,持刀帶矛或騎着不知名鬼獸的鬼兵往來穿梭,不知爲何路過符無憂身邊的鬼兵都驚詫的看着符無憂,等符無憂感覺到他們的目光回望過去
時他們又裝做沒事似的移開目光。
符無憂聳聳肩也不在意,向前方那座隱在黑暗中的淚城走去,不多時來到軍營邊界一道骨柵欄橫在通往淚城道上,柵欄門前十多個鬼兵來回巡邏,顯然是爲了防止有鬼兵私自入城所設。
符無憂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向一個頭領模樣的鬼兵詢問道:“請問可否放我進城?”
那個鬼兵頭領驚疑的打量着符無憂,略一沉吟說道:“請稍等片刻。”話畢飛快的跑開。
符無憂怡然站在原地等候,四處觀望,其他鬼兵雖仍然在巡邏可眼睛帶着羨慕.驚異諸多神情盯着渾然不覺的符無憂。
淚城方向不斷傳來海浪拍岸的聲音,空氣潮溼甚至能嚐出淡淡的鹹味。符無憂暗想:“那恐怕就是苦海了吧。”
據《太合書.八荒策》記載地府西北苦海,因海水極苦海呈墨黑故稱爲苦海,因海中有鬼蛟龍鬼鮫等海族不時作亂故閻帝派秦廣侯來此鎮守。
少頃那頭領模樣的鬼兵回來,對符無憂說道:“請進。”而後轉身道:“放行!”
之間骨柵欄門閃過一道綠光,緩緩向裡打開。
符無憂道了聲謝,趨步進入。
衆鬼兵爭先恐後的圍在那鬼兵旁邊,七嘴八舌的問道:“喂,老大那人是誰啊?”“很厲害的樣子。”“我好羨慕他啊,我什麼時候也可以像他那樣?”“一看就是個高人!”
老大制止了衆鬼的喧譁,悄聲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但看那人絲毫不受冥氣侵蝕的樣子,上頭說肯定是個厲害的任務,我們現在是惹不得的。”
淚城城牆高逾數十丈,全由苦海之底金剛礁岩砌成堅固無比,凸浮猙獰根本攀爬不上,每逢七月城牆壁上會有水珠滲出狀似眼淚,故稱淚城。淚城正門由赤火山的火銅打造,萬斤之重,
滾燙已極,平日由極括控制開關。城門上方的匾牌刻有隸體“風門”二字。
此刻風門城門洞開,三五個鬼兵往來遊走,從城門向裡望去家家閉戶,十室九空,城樓上站滿了弓弩手,並架有數十隻骨炮。
淚城旁邊是洶涌澎湃的苦海,怒吼翻涌,激烈的衝擊着海岸,炸起朵朵浪花,濛濛水霧。符無憂沒有進城,而是站在海岸邊看着暴躁的苦海,感受着水霧落在皮膚上冰涼的感覺。
一隊鬼兵急步從風門裡走出,當頭一個校尉一邊走一邊呵斥着手下:“你麼這羣飯桶!彭將軍現在可是戴罪立功,湊一百個人和他到浪城求援有這麼難嗎?!”
一個身材矮小的鬼兵賠笑道:“頭,這也怨不得我們能用的人早就入伍了我們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了九十九個人,不就只差一個了嘛當真找不到矇混過去算了。”
校尉怒不可竭的給了那個鬼兵一個暴慄,吼道:“這被發現了你擋啊!”
看那矮子出醜衆鬼兵竊笑不已。
就在校尉等人快要走到骨柵欄門時,矮子一把拉住校尉指着淚城右邊興奮的叫道:“頭,那有個人!”
校尉聞言急忙回頭望去,只見在海岸邊還真站着個人,只因天色灰暗不仔細看很難察覺。校尉大喜道:“兄弟們上啊,別讓他跑了!”
衆鬼兵吆喝一聲,如狼似虎的撲向那人,可距那人不足十米時卻齊齊頓住腳步愣愣的看着那人。
“上啊,抓住他啊!”校尉大吼着從後面趕了上來,卻也倏然閉嘴。
只見那人十七.八歲的樣子,張得極爲秀氣,凌風而站衣袂翩翩,一種乘風而去的超然氣質從他身上散發。他轉過頭來冷冷的看着衆鬼。
矮子對校尉顫聲道:“頭,這人好像惹不得。”
校尉狠狠踩了矮子一腳,悄聲道:“還不都怪你!”
符無憂莫名的看着這羣突然出現的鬼兵,只件一個長相兇惡的校尉越衆而出對符無憂抱拳道:“我們打攪了閣下的雅興實在抱歉得很!”
符無憂連忙還禮道:“客氣了,客氣了。”暗自奇怪地府的鬼還蠻客氣的嘛。
符無憂不知道的是在地府能保持人形而不被冥氣侵蝕哦的都是些修爲極高,實力卓絕之人。符無憂因無故落於秦廣地界並且未受冥氣侵蝕使,別人還以爲他是在地府排得上好的人物呢。
校尉繼續說道:“在下姓強名雄,敢問可否告之閣下姓名?”
“我叫符無憂。”看那強雄畢恭畢敬的樣子使符無憂很不習慣。
強雄在心中把所知的高手名字搜索了一遍,發現沒有一個叫符無憂的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閣下來秦廣是否有事要辦,還是...”符無憂聳肩道:“我死後就落在這裡沒什麼事。”
只聽衆鬼“啊”了一聲,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強雄乾笑道:“閣下真會開玩笑,新來的都是從鬼門關落下怎麼會落在我秦廣?”
符無憂知他不會相信,把張強告訴他的情況說了一遍。
只聽衆鬼兵重重噓了口氣,展顏歡笑。
強雄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大笑道:“他奶奶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原來是個新來的,害老子裝孫子裝了這麼長時間!”強雄把手一揮,“帶走!”
符無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個鬼兵架着走了。
一行十多人出了骨柵欄向軍營東面飛奔而去,骨柵欄的守衛驚訝的看着被兩個鬼兵架着的符無憂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符無憂問道。
“我們要去浪城求援。”終究還沒弄清符無憂的身份衆鬼兵也不敢太對符無憂無理,如實回答。
符無憂當下明白過來,自己是被強徵入伍了,反正在地府無事可做索性就體驗一下軍旅生活吧。想到這裡符無憂樂得任由他們帶着自己在衆多帳篷中穿梭。
不多時衆人來到一塊操演場上,場地聲納感整齊的站着七八十個人,個個穿甲持刀肅然而立,連衆人進場都目不斜視,顯得紀律嚴明。
一個身材高大,膚色暗紅,還保持着幾分人樣的光頭大漢在場上來回渡步,在看到強雄等人後冷哼了一聲。
“卑職強雄率衆來遲請將軍恕罪。”強雄連忙跪下,他身後的衆鬼兵“呼啦”一聲也跟着跪下。架着符無憂的兩個鬼兵突然放手,符無憂悴不及防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奶奶的,你在不來我就要去請你了!”那將軍彭虎強壓怒火道,“人都找齊了麼?”
“稟將軍找齊了。”強雄邊擦冷汗別回答道,暗叫饒幸。
彭虎目光四掃,突然緊盯着坐在地上的符無憂,臉上閃過一抹驚色,“他是...”
強雄回頭一望,笑道:“將軍放心他只是個新來的,不知何故沒在鬼門關落下,而落在了我秦廣。”
彭虎點點頭心中微感失望,剛纔他還以爲是哪個高手前來助陣,“帶他去拿一雙踏風快靴。”
一個矮個鬼兵拉起符無憂向操演場邊的一棟木屋走去。
“嘿,嘿。兄弟你運氣還真好。”遠離人羣后矮個鬼兵笑道。
“哦?好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出來?”符無憂抓了抓頭,“被抓進軍隊怕不算什麼好事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矮子擺出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說道,“你想啊浪城離這裡不過四.五百里遠,搬個救兵過來只是半天的事,到時解了淚城之危還不是大功一件?加官進爵少不了你的
!”
符無憂不以爲然的點點頭,心想死去原知萬事空就是這個空法麼?
矮子打開木房的門,裡面空空蕩蕩只有一雙靴子放在木架上。
“幸好還有最後一雙。”矮子拿起靴子遞給符無憂。
符無憂接過靴子竟感覺輕若無物,忽然感到靴子上有微風吹過,符有憂仔細看去,只見靴子呈青灰色,靴面繡有云圖,不斷的有風從靴子上吹過,那雲圖也隨之改變。符無憂心知此靴
必非凡品,馬上脫去腳上那雙布靴換上踏風快靴,跳了一跳只覺身子霎時輕若鴻毛,完全失去了重量。
“這踏風快靴在外面可是價值連城呢,國相爲了我們能儘早到達浪城每人都發了一雙可真是大概啊!”矮子彎下腰拂去自己腳上踏風快靴上的塵土。
符無憂心頭一動,問道:“你們的國相可是白見鬼?”
“那是上一任的,現任國相是百鬼夫。”矮子一邊說一邊和符無憂出了木屋,順手把門給關上。
操演場上衆鬼兵兩人一對排成長龍,彭**着高頭駿馬在前帶着隊伍向軍營外行軍。
“快,快!走了!”強雄向兩人招手叫道。
符無憂和矮子排在隊伍最末,隨着軍隊浩浩蕩蕩的穿過軍營,通過了望臺,不多時就出了軍營範圍。
陰風蕭瑟,枯草連天,兩邊黑色的森林輕輕搖曳,遠方被無盡的灰色籠罩,濛濛朧朧。
“聽我號令,風神行軍!”彭虎舉起一面令旗。
“兄弟,抓緊我!”矮子讓符無憂抓住自己的腰帶。符無憂雖不明白爲什麼,但還是照做了。
“走!”彭虎把令旗向下一揮,他座下駿馬奔開四蹄帶過一道白光消失在遠方。
符無憂驀然感到腳下生風,雙腳不由自主的狂奔起來,一百人的軍隊風馳電掣的隨着彭虎而去。
符無憂只覺雙耳“呼.呼”,眼前景物飛快朝後退去,快得都變成了一條線,他只有使勁抓住矮子纔不至於被那過猛的速度給甩出去。此刻符無憂完全明白了當日楚南星用他給的疾風符的
感受,真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