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澤一瞬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夜色那樣濃,只有淡薄的月光,那個女人就趴在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他。
真像是在做夢,言音怎麼可能過來,他們之間已經說得很清楚,已經不會有以後了,言音做的很決絕,她不是那種會糾纏的人。
更何況她現在身邊還有凌宇,一定是他太久沒有好好休息,然後出現幻覺了,一定是這樣的!
嚴澤心虛不寧地揉了揉眼睛,長舒了幾口氣,睡在身邊的安白緩緩睜眼,眼眸中還帶着一絲迷離,“阿澤,你怎麼了?”
“沒事。”嚴澤微微皺眉,下意識地又看向窗外,果然外面什麼都沒有了,嚴澤心裡涌出淡淡的失落感,雖然不是很濃厚,可是很明顯的整個人都開始難過了起來。
“阿澤,窗外有什麼麼?”安白奇怪的問道,“你爲什麼兩眼發直地看着。”
嚴澤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沒什麼。”
“阿澤,你忽然變了。”安白轉過頭認真地看着他,“睡覺之前你還不是這種態度,爲什麼現在忽然這麼冷漠,是我做錯了什麼?”
嚴澤聽着她的聲音,以及鐵鏈輕輕碰撞發出的聲音,一瞬間頭疼的厲害,忽然就有些厭煩了。
安白是很可憐,可是是她自己一直願意活在自己製造的假象裡,就是因爲她,他無法娶言音,就是因爲她,讓他現在都不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明明和言音是可以在一起的,但卻因爲她……嚴澤努力壓制着心頭的憤怒,剛纔看到那個幻覺後,莫名的開始心煩。
“阿澤,你在心煩什麼。”安白柔柔的聲音傳來,她輕輕扯着鐵鏈,“我大概知道是因爲什麼,其實你真的可以去和母親說說。”
“說什麼?”嚴澤表情嚴肅,笑容帶着一些古怪,“安白,我那樣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內心難道真的這麼單純?”
安白也回以微笑,“我不單純,我只是爲你好。”
“安白,我們之間沒有感情,我不懂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你真的甘願失去嚴家的身份?!”嚴澤氣急地說着,這樣的安白很脆弱。
只見安白溫婉地笑着,“沒辦法,作爲妻子就該爲你着想,這是我的職責。”
此時趴在窗沿下的言音只覺得從心口到身體都痛不欲生,她兩手抓着窗沿,身體垂着有些搖晃。
妻子……原來是妻子……
原來這就是他不會和她結婚的理由,可不是麼,嬌妻在懷,爲什麼要喜歡她這種女人……
只是有些不甘心啊,她居然一直被玩弄,他分明有老婆,還一直和她保持曖昧關係。
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她也是一個有感情的人!所以她是一直被當成小三還是情婦了,又或者只是一個單純的玩具!
耳機裡傳來凌宇着急的聲音,“言音,你快下來,馬上就要有人過去了!會被發現的!”
“言音!聽到我說的沒?!你現在還有時間撤退!晚了就來不及了!不管看到什麼發生什麼都……言音你要幹什麼!”凌宇從監控裡看着忽然大喊起來。
“殺了這對狗男女!”只見言音說着就擡起胳膊,手上拿出一根可以伸縮的黑棍子,那是特殊材料製成的,可以砸穿很多東西。
凌宇看着她把棍子甩長,完全沒辦法阻止,眼睜睜看着她擡起手臂,猛的一聲巨響。
剛好下面巡邏的人也到了,被上面濺落的玻璃碎片打到,可還沒看到人影,上面已經傳來嚴澤的聲音。
“都給我滾!不許過來!”
巡邏人員雖然十分疑惑,但是嚴澤的命令他們不能違背,只能聽他的話離開,他們需要去通知太太,有人破窗而入,這可不是小事!
等下面的人離開,嚴澤纔看着面前怒氣衝衝的女人,面色嚴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剛纔要是反應慢一點就會被打死的你知不知道!”
言音邪笑地看着他,用手中的槍頂着他的額頭,用力戳了戳,“你注意點啊,現在你可是在我手上!別猖狂!我可是來殺你的!”
嚴澤看着她眼中的恨意,有些心疼,原來剛纔不是幻覺,是真的她,她居然過來找他了,還是用這麼冒險的方式。
嚴澤完全沒把槍放在眼裡,雙手扶上言音的肩膀,用力捏緊了些,“我以後跟你好好解釋行不行,現在這裡太危險了,一會有更多人過來,要是我母親過來麻煩了,你先出去,我一定會出去找……”
“閉嘴。”言音冷漠地看着他,“你該不會以爲我之前喜歡你現在就真的捨不得動你吧,嚴澤你什麼時候這麼看得起自己了。”
嚴澤隱約聽到了外面的聲音,立刻抓起言音的手就往一個方向拉,“先跟我走……”
言音冷笑一聲,把槍一扔膝蓋對着他的肚子重重一擊,用了十足的力道,直接把他打的彎下了腰,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現在不是鬧彆扭的時候!以後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打死我都行!”
“我今天過來就是殺你的,我不怕死,可我討厭別人玩我!”
耳機已經被扔到一邊,凌宇可以聽到她的聲音卻沒辦法和她交流。
“嚴澤,我今天就要殺了你!”
“不許動他!”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說話時還帶着顫抖,“阿澤很喜歡你,阿澤還一直在想你,你爲什麼要殺他!”
言音挑眉看向身後,看着安白雙手顫抖着,手裡還拿着她剛纔扔掉的槍,“我現在沒空和你這小妹妹玩,趁早滾!”
“放開他!不許打他!”安白難得執着一次,“我現在是他的妻子,我有權保護他!你再不離開我就開槍了!”
妻子……言音笑了笑,正牌妻子來鬧事了啊,可是不行,她現在心情極度不好!不打人心裡就憋屈的厲害!
“安白你別胡鬧!放下你的槍!”嚴澤陰沉地吼着,目光中帶着濃濃的警告,“誰都不能拿槍指她!給我放下!”
安白雙眸中閃着淚花,“那也不能讓我看着你受傷!”
“真感人。”言音冷漠地看着嚴澤,“恭喜你啊,有這麼好一個妻子!”
“言音你……”嚴澤無奈又焦急地看着她,“快來不及了……”
“老子今天不打你不順心!”言音打斷他的話,發起猛烈的攻擊,招招致命!
安白瞄準言音,槍聲響!
門忽然被撞開,涌入一大批保鏢!
一個月後。
嚴澤躺在牀上,臉色微微泛白,“啊……快點喂,吃那個。”
“你在多嘴試試。”言音冷漠地威脅着。
牀上的某人捂着大腿,“傷口又開始疼了……不知道是不是裂開了,可能又出血了……”
“張嘴!”言音受不了地說着,嚴澤滿意地笑了笑,“我可是爲了你才受傷的,你可不能沒良心。”
“嚴澤,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正常說話,懂?行爲正常,懂?我沒求着你救我,懂?”言音漠然地看着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難道我還能看着你被安白打?你要是不打我,我也就能抱着你躲過那一搶了。”嚴澤說完鄭重地看着她的臉,“我現在婚都離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吧?”
言音不屑地笑着,“哦,你離婚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們結婚吧,你想提什麼要求都可以……”嚴澤目光中帶着認真和寵溺。
言音用一塊雞蛋堵住他的嘴,嘴角邪笑,眉頭微挑,“誰要嫁給你這樣一個二婚的男人,還和別人睡在一張牀上,還那麼浪漫的用鏈子困着……”
“言音,你吃醋我很開心,也覺得很滿足,可這件事我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這門婚事是在認識你之前就……”嚴澤這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言音看了他一眼,語氣慵懶,“我都挺聽煩了,這些話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那我們就結婚吧。”
言音看着他認真的樣子,暗歎命運真是有趣,明明之前是她一直粘着想要結婚的,果然風水輪流轉啊。
在他沒有說夠比她還多的結婚時,別想她同意!
這時嚴太太忽然進來了,一身華貴高雅的服飾,看着言音有些不悅,轉而擔心地看着嚴澤,“腿沒事了吧?今天有好點麼?”
“嗯,言音照顧的我很好,倘若母親再做些什麼,我可不能保證我還是個健全的人。”嚴澤語氣沉穩恭敬。
嚴太太看了他這樣子,有些無奈,“隨你吧,真的兒子大了不由娘!”
言音看着嚴太太出去,想到那天嚴太太忽然帶人進來,逼着嚴澤殺她,還讓一羣人圍着她槍指着,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可是嚴澤卻用銳器猛的扎進了被安白打傷的大腿,那一槍也是替她擋的。
眼看着他的腿就要廢了,嚴太太才鬆口,不過代價就是傷口發炎發燒了一個多星期,腿真的差點就廢了。
言音看着他現在臉色還那麼蒼白,微微嘆了口氣,“真是個大傻子。”
“那你現在同意嫁給我這個傻子麼,我可聽話了。”嚴澤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着。
言音邪笑着,“不可能,等着吧!”
不把之前那些仇報回來,她是不會同意的!
她豈是那麼好娶的?!
“老婆……”
“別亂叫!要不要臉了。”
“要臉就娶不到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