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5你從來沒有真正的走近過我爲一一鑽石更
莫之城接下計劃,仍舊將重點放在城投那塊地,‘天城’高層早已着手籌備,只是那片工地早在半年前,莫之城就在爭取投標,可因爲政府那邊卡住,這件事也擱淺了不少時間。
葉鈴蘭隱隱覺得,此事或許與秦書記有關,還是他故意設下重重關卡,制止莫之城?!
當然她並不覺得秦書記是爲了自己兒子,來干涉此事,顯然是極爲不理智。
於是,鈴蘭大膽猜想,南江的博彩業逐漸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傳統博彩城俞氏,仍舊是家族世襲企業,在南江訖立幾十年不倒,雖受‘NightCity’營業模式的衝擊,但祖上基業豐厚,又有廣闊人脈,還是與莫之城勢均力敵。
莫之城領導的NightCity其中還包蘊着冷弘文的一部分基業,莫之城的勢頭便猶如翻涌江河,勢不可擋;
而最後一方‘大世界’企業在南江博彩業這塊蛋糕上分的五分之一的席位,一直位於中立,倒有點坐觀虎鬥的意味。
俞氏一方面力保自己的基業,另一方正欲抑制莫之城的勢頭,想盡辦法勾結秦書記,以奪得城投那塊地。所以莫之城遲遲未能拿下,加之秦少下藥陷害莫之城,這是不是加速莫之城剷除秦書記的勢力?!
鈴蘭將昨晚看到的消息,趁無人的時候編輯好,欲傳送給葉少。
可是,她猶豫了!握着水杯的手一緊,不覺用小勺輕輕攪拌溫水,明澈的水面上激起一圈一圈的紋路,將她倒映的容顏模糊成影,瞥過紫色花盆上那一行清雋的字體,深深的鐫刻着,
彷彿那男人的聲音落在耳畔:你的水杯會放在左手邊,離電腦遠一點;你從不喝咖啡,只喝白開水;……紫色的烤瓷花盆,上面印着白色的碎花,還印刻着一行行雲如水的字跡,寫的是: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寰!
眼前落入那十一個字,耳邊卻是他的聲音,重重疊疊,揮之不去。
她蹙着眉心,試圖讓自己靜下心,即便喜歡葉少的那十七年裡,她都是默默的守候,心中也不曾這般凌亂過,也不曾這般奢望過。
她輕閉着眼,定下心後,仍舊按下發送,望過傳送的標識,她忽然有一瞬,恍然若失。
葉少給她回覆是‘靜觀其變’!
她蹙了蹙眉,習慣性刪除消息後,鈴蘭前往底下停車場,等待莫之城。
滴—滴—
不消一刻,鈴蘭身後傳來一記清脆的解鎖聲。她下意識回首,是莫之城!
“真乖!”莫之城朝她一笑,一手插入褲袋,另一手隨意的把玩着車鑰匙,看着那俊朗的容顏,浮起淡淡的笑意,鈴蘭心裡拂過一絲暖融。
不覺間,她也笑了,卻問道:“什麼?”
莫之城上前,他比她高出一個頭,站在她眼前,微暗的燈光斜映在他身邊,倒映出淡淡的影,輕掩着她的面容,陰暗不明。
他拂過她臉頰,她耳邊有一絲凌落的鬢髮,他爲她挽在耳畔:“說你真乖,沒等我發消息,卻知道在這裡等我!”
莫之城深凝着她,眼中是無盡的柔光,他只有在看她的時候,那冷冽的容顏,淡漠的神色,纔會漸漸的緩下。
她只覺他掌心的溫度籠罩自己的臉龐,彷彿將自己捧在心尖上,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讓她鼻尖酸楚,難以言喻。
那日她有目的的將他挽留下,卻不想竟成爲他夜夜留下的藉口,她無法婉拒。
夜是如水一樣的沉寂。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莫之城在身後抱着她,下巴磕在她的肩背,低噥的問她:“冷不冷?”
她搖頭,他的懷抱竟是那般的暖,他胸膛的氣息竟是那般的纏繞着她,她輕閉眼睛,只感覺他摟着她腰際的手臂一緊:“那我們一直這樣抱着,天荒,地老,好不好?”莫之城喃喃,脣瓣的溫度染着她的髮絲。
他聞着她發間的清香,鑽入他胸口,可她還是那般的清瘦,彷彿只要他用力一握,就會裂的七零八碎,於是,他剋制着自己的衝動,輕輕的鬆開她,未得到她的答案,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鈴蘭順勢轉身,面朝向着他,在漆黑中,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是咫尺之距,她輕聲喊過他:“之城……”
莫之城一怔,下一刻,卻拂過她的脣瓣,在外別人都稱他‘莫先生’、‘莫總’,即便聽雨他也只允她喊他‘之城哥’,偏偏他愛極了這個女人,輕柔的,婉轉的喊着他,流聲悅耳,直扣他心扉。
她伸手,捧着他的臉龐,就如他捧着她那樣,她輕聲的問道:“之城,你能告訴我,你腹部那個傷疤的故事嗎?”
要鼓足多少勇氣,纔敢啓齒問他;又忐忑他不悅的神色,可是,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用耳朵去聽,去感覺,不知多久,她感到他的呼吸漸漸的沉下,一言不發,彷彿觸碰到他心底爛了已久的傷疤,更感覺到他在她雙手間,輕微一顫。
可是,她還在等,未吭聲,只感覺四周的空氣,也隨着彼此的沉默,在一點點冷卻。
終於,他捧着她的雙頰,問道:“你想知道?”刻意壓制的聲色中,藏着一絲沙,無盡的黑暗裡,她彷彿嚐到他的苦澀,更感覺到他過去歷經的種種苦難。
“嗯!”輕聲溢於脣瓣,意外察覺那一聲裡透着疼意。
“很血腥的過去,你不會願意聽的。”
她緩緩湊近他:“你說過,只要離你在近一點,再近一點,是不是能將你看的再清楚一點呢?”
“父親吸毒,母親精神失常,家破人亡,我流落在外。”莫之城低語說過,話語裡極盡的平靜,雖眼見不到他的神色,卻能更清晰、更強烈的感覺到他極盡的剋制,他不想讓她看見他的脆弱,更不想要她的同情。
這些從湯沛口中得知已讓她震撼不已,再次聽聞,卻多了份心疼。
“在一次我認識華人黑幫裡闖蕩的人物,當時兩邊幫派廝殺對峙時,我挺身爲他擋了一刀。”莫之何取過她掌心,順由的帶着她的手,探進他腹下,她手心有一絲的推拒,卻被他拉下,帶着她撫上那堅硬的傷疤:“當時那把尖銳的砍刀就這樣刺進了皮肉。”
她怔着,觸碰到他傷痕時,她以爲她會推開,會退縮,卻不料自己攤開了掌心,輕顫的撫過,堅硬的觸感,可以想象當時刺的究竟有多深,又縫了多少針,纔會留下這突兀、醜陋的傷痕!
她的指間在顫:“疼嗎?”那聲音更在黑夜裡顫抖。
他笑着,只將她摟入自己的懷底,緊緊的,告訴她:“很疼,我的蘭兒,那把砍刀有一尺長,當時大血淋漓,我差點就血崩而死,可是,我還活下來。無論那時痛苦又有多深刻,也都不及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我!”
她怔着,以無聲以對,只被他深深的納入懷中。
他閉眸喘息,炙熱而急促的呼吸噴灑在她發間,感覺到她的顫慄:“所以你知道你爲我奮不顧身擋在我面前,扛下那一刀,血流成河的時候,我是怎樣的震驚,又是怎樣的害怕!
我怕你死,因爲那種蝕骨的痛,我感同身受的經歷過;我更害怕你活着的時候,我還會失去你!蘭兒……你知道我的心嗎?
你從來沒有真真正正的看過,也從來沒有真真正正的體會過!更沒有真真正正的走進來過!”
他深深的喘息着,只覺胸口捲起高丈的潮汐,激起的越高,卻砸的更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