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稷的目標是葉流光?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夏稷究竟要做什麼?
葉流光可以說是遊離在異調局邊緣的人,她基本上不參加異調局的行動,也不參與任何研究,只有在葉玄遇險的時候纔會出手。而且,她大半時間也不再異調局裡,而是在附近的診所裡給人看病。
夏稷沒有道理把她當做目標。尤其是現在這一手就更讓人覺得奇怪,讓人覺得葉流光是兇手,是爲了打擊葉玄,還是爲了針對小錢兒?
打擊葉玄倒是有些可能,如果有人要給葉流光定罪,葉玄肯定會暴怒出手,他動手,我就不可能閒着,也會跟着葉玄一塊動手。可是誰能惹到葉玄,歐德海?張安國?
針對小錢兒就更沒道理了,小錢兒如果是個沒有腦子的女生,真有可能會被人挑唆跟葉流光生死相見,可小錢兒卻是個精明,冷靜的丫頭。從眼前這點看,她就不可能不分青紅皁白的去針對葉流光。
夏稷在出昏招?
不應該呀!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耳邊忽然聽見一聲微弱的響動:“什麼人?出來!”
我轉頭看向門口之間,走廊上多出了一道黑影,對方正好站在門內燈光觸及不到的地方,卻又能讓我們發現他的存在。
對方沉聲道:“你可以叫我影七,公子派我來告訴你們一聲,這次的事情跟他無關。”
那人是夏稷的影子?
我眉頭微微一動道:“夏稷還說什麼了?”
影七道:“公子說,羣雄整天命已經開始了,很多人都會出手爭奪帝王殿,他讓你千萬小心。你手下命格奇特的人太多。”
我雙目不由得猛然一縮:夏稷這是在提醒我,我的對手是誰啊?
有人把我當成了想要爭奪帝王的人了。
我正沉默之間,影子擡手給我扔過來一隻匣子:“公子讓我把這件東西交給你,說是感謝你們在陽龍山出手相救的回禮。”
我隨手把匣子交給了小糖豆,對方往匣子裡看了一眼:“是女丑的人皮。但不是全部的皮!”
我強壓心裡的震撼對影七說道:“替我謝謝夏稷!告訴他有空到異調局一敘。同時也告訴他,交朋友還是別藏太多心思,除非他真打算做個孤家寡人。”
影七微微點頭道:“你的話,我一定轉達,告辭!”
影七說走就走,一秒都沒停留。
我奶沉聲道:“夏稷沒按好心啊!”
我也知道夏稷沒安好心,他是吃準了,我不會拒絕女丑的人皮,無論是我想重現無恨燈, 還是造出一盞人皮燈,大巫人皮都是頂尖的材料。他在知道有人在針對我的情況想下,給我送來了女丑的人皮。無非就是要讓我和那人之間的碰撞更爲激烈,他好能坐收漁利。無論我們誰輸誰贏對他來說都沒有壞處。
夏稷這是要跟我玩陽謀了。
我起身道:“下樓!看看那邊的對手想要做什麼文章?”
等到我們幾個趕到樓下,葉玄已經拎着鞭子跟歐德海對峙在了一起:“老子,今天再說一遍,誰也別想帶走我妹妹。要不咱們就試試……”
我見葉玄發飆,第一看的不是歐德海,而是葉流光。
那時,葉流光清清冷冷的站在人羣當中,對身周人馬視而不見,雙手卻在微微震動。
我看見葉流光時心底就是一驚,葉流光的狀態分明就是出手殺人的邊緣。
高手臨敵之前,往往表現的越爲平靜,爆發出殺意就越爲驚人。葉流光明顯是現在壓制着殺機,一旦有人觸及了葉流光的臨界點,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我走向遠處的張安國:“張叔,這是怎麼回事兒?”
張安國也覺得有些棘手:“我們想帶葉流光回去協助調查,可是葉玄的情緒有些過激了。”
我沉聲道:“張叔,我看過殺人現場。兇手前後至少使用了四種毒藥,等於是在故意向人表明,他是用毒高手。這跟葉流光做事的風格不符,葉流光出手不會連續變換毒藥。這明顯是在栽贓陷害。”
站在張安國身邊的歐德海道:“是不是栽贓不是你說了算,我們必須進行調查。”
張安國終於忍不住了:“老歐,有話你就不會好好說嗎?”
張安國的意思很明白,他是要向我表明,歐德海不是在故意找事而是出於公心,只是他說話的方式讓人難以接受。
其實,我心裡也明白,整個酒店死了一兩百人,葉流光恰好就在現場。無論是誰負責接手案件,都不會因爲我一兩句話就排除葉流光的嫌疑。況且,我的分析根本算不上證據。
張安國看我和歐德海誰都不說話,才繼續說道:“陳野,你去勸勸葉玄,讓葉流光跟我們去接受調查,我保證她會得到公正的待遇。”
我看了看張安國,又看了看葉玄,頓時覺得爲難了。
葉玄那脾氣別說葉流光沒錯,就算是有錯,他都得拼死護着葉流光。葉玄要是跟歐德海僵持到一起,不動手還好,只要兩邊一搭上手,葉流光怕是真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我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看見我奶走到了葉流光的身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低聲跟她說了兩句什麼,纔看向葉玄:“玄子,你先把鞭子放下,這是正常調查。你和野子以前不也經歷過麼?這麼劍拔弩張的是幹什麼?”
葉玄一看我奶開口才不說話了,可他手裡的鞭子也沒放下。
張安國也在給歐德海連遞眼神,那意思是,把事情交給他處理。
我一看雙方的情緒都已經稍稍緩解了一些,也往葉玄身邊走了過去,可我還沒來得及跟葉玄說話,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嚎喪的動靜:“錢家啊!你們殺光了錢家……你們太狠毒了……那是一百多條人命啊!”
我猛然回頭之間,卻看見錢永寧和徐姨不知道怎麼會從警戒線外面闖了進來,錢永寧連滾帶爬的衝到我身前:“陳野,你們太狠毒了。你們不得好死。”
我冷眼看向了錢永寧:“你怎麼知道我殺了錢家人?”
“這還用問麼?”錢永寧道:“我們家人一個都沒出來,你們封鎖整座大樓,裡面連個跟我通話的人都沒有,不是你們殺了錢家人還能是什麼?”
徐姨也尖叫道:“我在外面都問清楚了,錢家人是被毒死的,是不是你讓葉流光下了毒,你說!”
小錢兒靜靜開口道:“媽,你真是我媽麼?我媽從來不問江湖上的事,更不會參與進來。你怎麼知道葉流光會下毒?”
“我不是你媽是誰?”徐姨滿眼震驚的看着小錢兒:“落落,你究竟怎麼了? 你是不是給異調局的威脅了?還是他們對你下蠱了?”
小錢兒緊盯着徐姨道:“你連下蠱都知道了?我媽以前從來不問這些事情。你究竟是誰?”
徐姨尖叫道:“我就是你媽啊!你怎麼連親媽都不認了啊?落落,你究竟是怎麼了?領導……領導……”
徐姨幾步衝到歐德海面前:“你一定要救救落落,落落,她被人騙了,她被異調局的人下蠱了。”
歐德海估計是沒見過這種陣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方,錢永寧也衝到歐德海面前:“我要指控異調局,我要指控葉流光,他們都是兇手,都是殺人兇手。”
歐德海道:“你們放心,對於這場慘案,我們一定會仔細調查,我們不會……”
歐德海的話,其實並沒有什麼毛病,任何一個人站在歐德海的位置上,都會向受害人承諾進行調查。誰都沒有想到歐德海的話沒說完,葉流光就冷聲迴應道:“你們不必調查了,他們覺得人是我殺了,那就當是我殺的好了。”
“你說什麼呢?”葉玄第一個懵了。
錢永寧也喊道:“領導,你看,她自己都承認,你趕快讓人抓她啊!”
葉玄,錢永寧說話的短短几秒之間,葉流光身上殺氣已經沖天而起。
小錢兒也一步衝到葉流光身前:“流光,你別胡說,不是那樣……你千萬被胡說啊!”
徐姨卻在這時指着小錢兒罵道:“錢落落,你還是人嗎?你親媽在這裡,你說我不是你媽,一個殺了你親人的兇手就站在你眼前,你讓她別瞎說。你到底是不是人?還是異調局把你洗腦了。”
葉玄正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發,徐姨一開口正好撞在了葉玄的火頭上:“你特麼把嘴被我閉上?你也配當小錢兒的媽?就你這號人……”
我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葉玄,你少說兩句,還嫌不夠亂嗎?”
我這邊剛把葉玄給按下去,錢永寧那邊就又跟着喊道:“領導啊!你得給我們錢家上百條冤魂做主啊!你不能放了葉流光啊!”
歐德海看向張安國時,後者微微點了點頭:“葉流光,我希望你能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好人。”
葉流光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張安國緩緩說道:“如果,我不按你希望的去做呢?你要殺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