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裡，何遠陪她走到天亮。
從市區一步一步走回東大道。
顏澀當時聽到這個提議，忍不住輕呼:“真的嗎？要走一個多小時吧？”
“就當一起散個步吧。”何遠是那麼說的。
“你現在在哪裡工作啊？”顏澀亦步亦趨的跟着何遠。
“無業遊民。”何遠回頭看了她一眼，又說，“你跟緊我，別亂跑。”
隨後他走進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顏澀就徘徊在寫着大大的“PUSH”的玻璃門前。
脖子忽然一熱，回頭看是一罐咖啡。
“啊，謝謝。”顏澀接過，呷了幾口，嘴裡升起的醇香溫熱到心底。
一起走過的足跡在拂曉之前漸漸淡去。
何其曾經問過顏澀，爲什麼這麼多年了還對何遠念念不忘，是不是因爲心有不甘。
顏澀想了很久很久，終於得出一個答案。
因爲他曾經給過她光。
何人等待一場晴空。
風吹動白色紗簾，外面天空一片澄澈。
顏澀利索的翻身下牀，腳趾頭觸碰到溫暖的地毯不由得蜷縮了下。
站在窗邊伸了個懶腰，衝樓下街道邊啃着大包子邊走過的晏子雨問聲好。
晏子雨仰起頭，精氣兒倍足的喊了一嗓子:“回來都遊手好閒一週了，姐們打算啥時候開工啊？”
嘭地一聲，窗戶被重重關上了。
喝過早茶，顏澀終究是把那條審閱了無數次就是不發的微信發了出去。
【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北城呀？】
上次和何遠碰面，已經是四五天前。她當時也不敢問何遠要他的微信，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就和晏子雨哭訴幾句，姐們立刻拖各種關係給她整來了。
一分鐘過去，手機仍然毫無聲響。
算了還是看會兒書吧。顏澀嘆口氣，從包裡掏出一本上次避雨買的舊書。
封面早已殘缺。
翻開來看，驚喜的發現是一本繪本。有一頁寫着:
“山高水長，我們都在望不斷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