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大將軍,傳旨欽差與懷順王、智順王到。”
衆人正在笑,守門親兵進來稟報道。
孔有德一愕:“傳旨欽差與懷順王、智順王怎麼一塊來了?看來是有大事。”
想到這裡,連忙吩咐親兵:“哦?快請,擺香案,準備接旨。”
說完話,帶領沈志祥、金礪、卓泰迎了出去。
他不敢託大,不僅僅是因爲欽差的緣故,更因爲懷順王耿仲明是他的結拜義兄,雖然他是主將,但也不敢對義兄無禮。
“大哥,元吉,一向可好?”剛出了帥帳,就見耿仲明、尚可喜聯袂而來,連忙拱手問候。
“見過大將軍。”耿仲明、尚可喜執下屬禮躬身下拜。
“大哥,元吉,給我還鬧什麼虛禮?”孔有德雙手齊出,扶住兩位的胳膊。
“你我雖然情同手足,但國禮不可廢。瑞圖,有聖旨,欽差先到全州,命我倆一同來桂林聽旨,也好商量軍情,省得來回跑了。來來來,給你紹介紹介,這位是睿親王府裡的吳公公,奉睿親王所命來傳旨的。”耿仲明指着身後的一名太監道。
“見過王爺!”傳旨太監叫吳義,見耿仲明紹介到自己,連忙一甩馬啼袖,打了個千。
“吳公公遠來辛苦,快請進帳奉茶。”孔有德拱手還了一禮,伸出手去拉吳義,兩人手一搭,一張銀票就滑進吳義的袖口。
吳義心中暗喜:“還是恭順王會做人啊,要不是爲了這點辛苦銀子,老子纔不搶着來呢,話說騎馬騎得大腿根都磨爛了。”
吳義接着跟沈志祥、金礪、卓泰依次見禮。
金礪是睿親王府的常客,跟吳義是老熟人,平常打鬧慣了,見吳義走路一瘸一拐的,連忙裝作關心地問道:“吳公公,這一路騎馬很累吧?”
“豈止是累?大腿都磨爛了,兩條腿快不能走路了。”吳義苦着臉道。
“兩條腿不能走路不要緊,只要不把子孫根磨掉就行。噢,忘了,你特麼是個太監,哪有子孫根啊。”金礪一臉壞笑着打趣道。
“哈哈哈……。”這幫人全是武將,平時葷素不忌,聽金礪拿吳義的缺陷開玩笑,都大笑起來,渾不看吳義臉色通紅。
“金礪,吳公公是欽差,也是你可以打趣的?剛纔怎麼說的?又不照着本說。”孔有德笑罵道。
“大將軍,卑職拿錯本了。”
“哈哈哈……。”衆人又笑起來。
“金大人,取笑咱家這殘缺不全之人有意思嗎?你別說,這一路馬不停蹄,被顛得骨頭都鬆了,可也怪了,蛋皮緊哩!”待衆人笑完,吳義回了一句。
“哈哈哈,蛋皮金礪,吳公公也是妙人啊……。”
衆人再次被逗得大笑起來。
……
吳義傳完旨,孔有德命人帶他下去休息,展開地圖,和衆人商議起軍情來。
“大哥,元吉,諸位將軍,攝政王把滅國之功讓給我們來立,足見攝政王對我等的器重。這一仗一定要打好,千萬不能辜負了攝政王的信任啊。”孔有德興奮地說道。
作爲主將,首先要做的就是鼓舞士氣,孔有德深諳用兵之道。
果然,“滅國之功”四個字一出口,衆人眼裡都煥發出亮燦燦的神彩。
“全憑大將軍吩咐!”耿仲明等齊齊拱手應諾。
“據斥候來報,朱由榔已經率兵到了梧州。根據我的判斷,他下一步一定是取道賀州,轉而西進,直擊我之後背。按照攝政王的部署,全州要十日之內拿下,給朱由榔前進的步伐加把勁,然後大哥和元吉從全州秘密轉道賀州,兜他的後路。我部則佯攻桂林,待大哥、元吉運動到位,棄桂林於不顧,全力合擊朱由榔。大哥,元吉,你們的擔子不輕啊,能完成任務嗎?”
“瑞圖,十日之限太倉促了些,已經圍了三個多月,楊國棟、何騰蛟防得非常好。若是日夜強攻,十日之內到是可以拿下來,但怕是損兵折將,代價太大。”耿仲明面帶憂色地說道。
“還是儘量減少傷亡,別忘了,你們還要去抄朱由榔的後路呢。元吉,你的封號裡有個智字,動動腦筋,看有沒有好辦法?”孔有德問尚可喜道。
“大將軍,我倒是有一計,不知是否可行?”
“說來聽聽。”
“全州已經被圍三個月,我觀城中軍士個個面帶菜色,顯然糧食已經快要吃光啦,只不過是在硬撐罷了。依我看,我軍不如以去打朱由榔援軍爲名,先撤軍,藏匿於雷公山中,城中守軍一定會出城覓食,再讓我們的人扮作百姓混入城去,然後趁夜來個裡外夾攻,一定能大獲全勝。”
孔有德聞言眼前一亮,擡頭看向耿仲明:“大哥,你看此計如何?”
“楊國棟也是良將,就怕此計瞞不過他。”耿仲明搖了搖頭道。
“楊國棟是良將不假,可別忘了,城中還有何騰蛟,還有郝永忠呢,他們飢餓之下,不一定能聽楊國棟的號令。”尚可喜堅持已見。
“志祥,你覺得呢?”孔有德問沈志祥道。
“大將軍,卑職以爲,攝政王的戰略意圖是以全州爲餌,以桂林爲鉤,目的是爲了釣朱由榔這條大魚,所以,卑職以爲,全州必須以大造聲勢爲上策,拿不拿下的倒不要緊。”
“不行!戰略意圖是戰略意圖,但睿親王嚴令,十日之限一到,拿不下全州,可是要殺人的。所以,十日之內必須拿下,而且,只有拿下全州,纔會讓朱由榔心生焦躁,纔會讓他揮軍急進,我們纔好實現下一步的作戰部署。”孔有德否了沈志祥的說法。
“大哥,這樣吧,我看朱由榔若到桂林,還得有二十天時間,從大後天開始計數,無論是強攻還是智取,十日之內必須拿下全州,然後迅速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