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之後，範團的心裡的不安並沒有平息下來，甚至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年底了，工作室的老趙沒再讓他送午餐，因爲年後不久就開學了，怕耽誤他學習。
於是就在家準備兩個人的一日三餐，還有學習。但是範何回來得越來越晚了。
一開始他以爲是年底了，工作比較忙。但後來他發現不是這樣，有時候範何下班回來了也會再出去，有時半小時，有時一個鐘。問她也只說出去補照片。
範何有她的事做，他一直知道，一開始範何就跟他說過了，不能問。
所有的不安，都在不久後應驗。範團一直不敢想而始終恐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年底一切按原計劃進行，林望負責年貨，陳天充當錢包，範團作爲廚師只有在買菜的時候會給建議。年貨，他第一次在城裡過年，不懂，沒見過這麼大場面。
市中心最大的超市從臘月初幾就開始擺滿了年貨，紅通通一片，喜慶極了。大大小小的禮盒堆得跟房子似的，範團還特意去比了比，能塞好幾個他。
“那是模型，你個土包子。”範何在最後面慢悠悠跟着。兩個年紀大的推手推車在前面，像極了一家四口，範何嘆息。
“哦...”範團摸摸鼻子，他還以爲是真的禮盒呢，原來只是擺了好看的。
“咱們擺一個元寶吧？”前面，推推車的“爸爸媽媽”看向他們，捧起一個金燦燦的“元寶”詢問他們的意見。
“擺哪兒？”範團愣了，元寶他知道，鄉下的年畫裡頭有，但是真實的，這麼大一個的，原諒他這個鄉巴佬沒見過。
“客廳唄，圖個喜慶。N市人的傳統，一般擺老祖宗面前的，求福氣。”陳天給小孩科普。
“這個太大了，家裡只有一張桌子...”範團道。他們租的房子，真的只有一張桌子，吃飯用的，也並不大。這個元寶目測長得有三四十釐米，都能佔餐桌一半面積了。
“那也是...”陳天有些惋惜地放下元寶。
“土。”範何冷眼旁觀這幾個幼稚的人，扔下一個字便徑自往前走。
“唉~過年嘛...”陳天還是戀戀不捨。
範團安慰道：“這麼大一個元寶，放家裡也容易被偷......”
“啥？誰偷這玩意兒！”陳天笑了。
“這是塑料的。”林望也笑了，這孩子，還是很天真啊！慢慢跟上前面的人。
“沒有想買的嗎？”
“我又不是土豪，不配加入炫富的隊伍。”範何瞥了眼旁邊的推車，糖果，水果，禮包...是不是年紀大的人都愛這麼購物？
“一年到頭，賺的錢總該花一花。”林望微笑道。往年他也不這麼壕，人多熱鬧嘛，正經過個年。
“我是月光族，錢到不了年尾。”範何在一堆工藝品前停下來。
是一堆擺件，中國結、花籃子花燈之類。
“喜歡哪個？”林望一手抓着車，也側身過來看。
“手工不錯。”範何在這堆工藝品裡面看到了一串特別的繩編掛件，紅色的繩子串起幾隻彩色的糰子，像糉子，但是再看看覺得越像飯糰子。
林望若有所思，果然，這串掛件不一會兒就被扔到了另一個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