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西事件過去後,所有人的生活恢復平靜。
程箏然依然和蕭逸鬧彆扭,蕭逸不敢回老宅光明正大地看望她,只能偷偷回去,每次回去都能見到欲言又止的白少雪,但都被蕭逸忽略。
秦川因爲完成任務,要回部隊覆命。顧茉莉每天很閒,在家養胎養出病,吵着鬧着要去找程箏然玩耍。
蘇小樓經過程箏然的事情,猛然發現,其實秦巍並不是渣的無藥可救,嘗試接受秦巍的同時,也學着接受秦家的其他人。在日漸相處中,發現即使是刁鑽如秦母,也有和藹可親的一面。
張瑞謹記一年之約,時不時給劉若昀打電話聯絡感情。劉若昀不希望自己的感情影響事業,但張瑞很會挑時間,每次打來電話都是劉若昀工作累了,要休息的時候。張瑞的一通電話,讓劉若昀很放鬆。久而久之,劉若昀自己都沒意識到,她每天都很期待張瑞的電話。
至於國外的安雅和莫韞,自然也是每天陪着元元做手工。元元上幼兒園,安雅母愛爆發,比莫韞都喜歡孩子。元元每天說的頻率最高的詞就是“媽媽”。
轉眼四個月過去。
孕婦們的肚子越來越大,蘇小樓和顧茉莉經常去蕭氏老宅蹭吃蹭喝,三個孕婦在研究美食中聯絡感情,同時也學會很多美食的做法,並把賣相好的飯菜上傳到朋友圈,相互點贊。
她們的身份都比較特殊,添加的朋友很少。經常就是每個人把自己的手藝傳到朋友圈,就在對方面前,飯菜也擺在眼前,還在圖片下發一連竄流口水的表情。
這遊戲很幼稚,但幾人玩的不亦樂乎。
當然,除了美食,還有沒人看的育兒寶典的心得體會。蘇小樓的肚子最大,因爲診出懷了雙胞胎,且月份最大,所以格外仔細。顧茉莉的月份次之,肚子雖然不如蘇小樓的大,也是鼓囊囊的一團。只有程箏然的肚子,月份最小,是微微隆起的狀態。張媽經常擔心程箏然營養不良,變着法地哄程箏然多吃些飯。程箏然無奈吃了,一轉眼就吐了。
按照她的話,她是真的吃不下。
孕婦口味特殊,照顧孕婦的人苦不堪言,但孕婦本人確實很無可奈何。這點,三個孕婦心知肚明。所以聚在一起還有一件事,就是吐槽懷孕的辛苦。
久而久之,孕婦之間的聚會就形成一種每日必行的慣例。秦巍爲此還抱怨蘇小樓:真不知道女人的友誼是什麼做成的。黏在一起,居然把丈夫還親密!
男人女人之間,也許有親密無間,也許有榮辱與共,但女人和女人之間,纔是真正地理解相同,站在同一陣營同一立場的同袍。
爲此,顧茉莉還爲她們的聚會起了名字:準媽媽聯盟。
爲了資助準媽媽了聯盟的成立,秦川和秦巍都有不同程度地表示,諸如飲食器具之類的。因爲蕭逸是主人,提供場所,這類東西很少,但他要保證三個孕婦的安全。
這天,老宅引來一件最新的玩具。外形是宇宙飛船的樣子,坐在上面,戴上眼鏡,可以看到外太空的場景。感覺很真實,體驗逼真而強大。
本來這款遊戲機是打算推薦給劉若昀用的。依依文化有限公司有一塊就是做體驗活動的,有了這款機器,公司的業務就會擴大,並且形成產業鏈。但蘇小樓很好奇遊戲機的功能,所以她們就享受特權一睹爲快。
第一個體驗的人是程箏然。因爲她身材保持原樣的程度最高,坐上機器的危險度相對較小。十分鐘的體驗時間,程箏然連連讚歎。從機器上走下來,仍是意猶未盡的興奮。
輪到顧茉莉,也是同樣的表情。
蘇小樓心癢癢,也想上去玩。
程箏然勸說:“你身子不方便,還有兩個星期就是預產期,你就再忍忍。”
可是孕婦的脾氣很古怪。有時就是一種想要什麼都得要什麼,拿不到就很生氣。蘇小樓就是這種狀態。
是她提議率先體驗儀器,爲何她們都玩得很嗨,偏偏要把她撇開!
嘴巴一撇,眼睛一彎,就是泫然若泣的表情。
顧茉莉看得頭疼,大手一揮,“算了,讓她上去吧。反正是有十分鐘。”
蘇小樓興高采烈地戴上眼鏡,鑽進儀器中。
剛開始和所有想象的一樣,蘇小樓不停發出讚歎,只是到後面,卻聽到她隱忍的叫聲。
叫聲一聲比一聲大,程箏然一聽不對勁兒,但她和顧茉莉兩個孕婦又無能爲力。趕緊呼叫張媽,張媽和其他傭人把蘇小樓拖出來,一眼看到蘇小樓身後紅了一片。
還有兩個星期預產期,現在見紅,程箏然舉得眼前都是紅的。顧茉莉當機立斷,“快,報警,你們,給秦巍打電話。行了別愣着,該幹嘛幹嘛去。”
程箏然回神,立刻給蕭逸打電話。
蕭逸很留意程箏然的手機號。剛響了一聲,就接起。聽完程箏然詞語都不連貫的描述,蕭逸低聲說:“別怕,我馬上就到。救護車一時半會兒來不了,讓張媽安排車送人到醫院。司機知道哪家醫院,我在哪裡等你們。”
按照蕭逸的安排,幾人匆匆趕到醫院。
早在門口等候的醫生衝上來,把人擡上擔架,送到手術室。
秦巍滿頭大汗地趕來,眼睛發紅朝着手術室狂奔,看到手術室外的人,抓住一個護士問:“現在,到底怎麼了?”
護士顫抖着說:“剛進去,情況還不知道。”
秦巍冷聲說:“讓我進去。”
“可是,可是……”讓家屬進入手術室,這不符合規矩。
院長一直跟在蕭逸旁邊,對這羣人的手段很清楚,趕緊吩咐護士,“準備消毒,讓他進去。”
蘇小樓在手術檯上疼得說不出話,只覺得眼前一片亮晃晃的燈光,照得她眼暈。她儘量保持神智清晰,但仍舊覺得全身力氣流失。她想起好多以前的事情,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甚至在疼痛中,她覺得全身發飄,好像往前走一步就能走到天堂。
恍然間,她聽到有人叫她。
那個眼睛通紅的人,好像一個人。只是那個人從來都對她冷冰冰的,不假辭色,威嚴自重,不會是這幅模樣。
蘇小樓積攢一絲力氣,說:“我覺得不行了,要是我死了,你該怎麼辦好呢?”
秦巍舔舔乾裂的脣,說:“別怕,要是你走了,我就去我們認識的那片湖……跳下去,找你。”
蘇小樓很感動,還想再說。醫生疾聲打斷,“別和她說話,讓她省下力氣生孩子。”
秦巍理智瞬間迴歸。
醫生禁止病人家屬進入手術室,並不是全無道理的。
家屬在這種時候容易激動,影響醫生施救,秦巍知道做了件蠢事,趕緊到消毒室外的小門前站着。
醫生看着病牀旁的血壓,給護士使眼色。
護士明白醫生的意思,對秦巍說:“您夫人血壓不穩,即使剖腹也有危險,需要您籤一個協議。”
秦巍瞬間怒。
她太太性命攸關,醫院居然爲了逃脫責任讓他籤見鬼的協議。
護士在秦巍發怒前說:“請見諒,這是外面的規定,如果不簽署,我們遲遲不能動手術,孕婦還孩子的情況都會很危險。或者說,你多一份猶豫,她們都多一份危險。”
秦巍咬牙,什麼都不想多問,“我籤。”
筆尖劃破紙張,秦巍收回顫抖的手,“我先出去待會兒。”
秦巍不是容易情緒失控的人,他只是很清楚,如果結局已經註定,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而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
二十分鐘後,護士從手術室出來。
躲在走廊抽菸的秦巍沒有第一時間到看孩子,只是默默想,要是蘇小樓能活下去,他一定要對她好些。
程箏然站的時間長了,覺得困,蕭逸扶着她坐下,就看到護士抱着孩子出來。孩子很小,不停地哭。身上還掛着一塊牌子。
緊接着,另一個護士也跟着出來,笑着說:“恭喜,母子平安。生下一位公子,一位千金。”
竟是一下子兒女雙全。
程箏然和顧茉莉很羨慕,看着孩子移不開眼睛。
護士視線掃過一羣人,問:“請問,誰是病人的家屬?”
顧茉莉咳嗽兩聲,說:“病人家屬嚇得去抽菸了。男人,你知道的。”
程箏然忍俊不禁。
護士也是見多了這樣的事。
這些男人平常看起來威風凜凜的,一到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就變成熊樣,曾經有個人想全城拍攝孕婦生產的過程。拍到一半,嚇得自己昏過去。醫生還要分出精力照顧這人。
秦巍聽到動靜,掐斷煙,大步流星走來,問:“她怎麼樣?”
護士偷笑。聽着是膽小鬼,但其實很疼老婆呢。
“病人狀況很好,現在麻醉藥效果還沒過去,過兩個小時就會清醒。”
秦巍鬆了一口氣,這纔看向兩個孩子,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他不會抱孩子,而且,他也忘了拿抱孩子的襁褓。
顧茉莉扶額。她們太着急,也忘了。
這是,張媽氣喘吁吁從電梯跑來,“你們走的太着急,怎麼把這個東西給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