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走後,我剛想把它們撿起來,卻見一個人在我之前拾起了東西。“這位姑娘,這些東西是你的吧?”
“嗯,多謝。”
“看各位的裝束,想必不是本國人吧,我叫做木流真,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地方,我一定幫忙。”
我們各自介紹了一下,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有人幫忙,那就方便了許多。雲逸凡:“木公子,我們是從天玥國來的,來這裡有些事要辦,只是想找個客棧休息一下,卻沒人告訴我們客棧在哪,你可否帶我們去客棧?”
“你們別怪那些人,他們也是迫不得已,當初的敦溟國和我們國家有很多交易,很多人去中原做生意,卻被他們騙得一分錢也不剩,都逃了回來,從那時起,巫殤的人很少和中原聯繫,後來天玥建立後,想和巫殤締交盟約,卻被我們的王上回絕了。國人對中原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如今見你們幾人都身着異裝,自然不願意和你們說話了。”
“原來是這樣,但你爲何跟我們說話,你就不怕我們騙你嗎?”
“幾位看着面善,不像是壞人,我小時候跟着阿爹遊歷四方,自然知道中原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畢竟壞人只是少數人,大多數人還是善良的。”
我對着他笑了笑,心裡卻想:面善?這兒可是有一個殺人狂魔啊,江湖人都聞風喪膽,他竟然看不出,果然還是太單純了啊!
“幾位若想找個客棧,不如先換上我們這裡的衣服吧,這樣別人也不會怕你們了。”
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便跟着木流真走進了一旁的布料店。店主並不排斥我們,反而很熱情地爲我們準備衣服,我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士兵,突然記起了剛纔的事,就問店主:“掌櫃,城裡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會有這麼多士兵?”
“這事說來就複雜了,獨龍族進犯我們國家,大將軍一敗再敗,失掉了很多城池,我們本以爲獨龍會滅了我們國家,都嚇壞了,沒有想到他們卻提出了和親,非要娶夙瑾公主,王上只有一個女兒,縱然萬般寵愛,也不得不將公主送去和親,沒想到公主卻逃跑了,如今大兵壓境,離和親的日子也不遠了,卻仍然找不到公主,王上下令讓所有士兵都去尋找公主,哪怕是掀了整個巫殤國,也一定要找到公主。”
店主剛說完,卻見旁邊的木流真臉色微變,“木大哥,你怎麼了?”
“沒事,衣服都挑好了吧,快上樓去換吧,我替你們看行李。”我們四個相互看了看,拿了衣服上樓。
木流真看着幾個人影消失在了樓梯口,立刻收起了笑容,臉色沉重起來。他拿起藥箱跑了出去,一直跑到一個巷子中,才停了下來。他向四處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跟來,才放下了藥箱,打開看了看,結果藥箱中沒有他要找的東西,甚至沒有一點藥品,只是一些石頭,正在他迷惑之際,只見一把劍已經停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起身躲開了劍,和那人打了起來,幾招之後,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對手,更何況那人手中還拿着劍,而他手無寸鐵。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包粉末,灑了出去,利用這個空當逃出巷口,沒想到另一邊也有人在等待。
他深知已經逃不出去了,只好作罷,“看來,我還是太小瞧你們了,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雲逸凡:“你一出現我就注意到了,當時官兵經過,你一直躲在旁邊,官兵走後,你本想朝着另一方向走去,但當你看到無憂掉落的藥箱時,卻向我們走來。剛開始我只是注意着你的行動,卻發現你一直盯着藥箱看,便知你的目的就是那箱藥,我用眼神提醒無憂,她收到消息後,就在和掌櫃說話之際偷偷換了藥包。”
木流真:“在當時那麼亂的情況下,你還能注意到我的一舉一動,真是厲害,我敗在你的手裡,也算是心服口服。”
我也不禁讚歎,不管多麼複雜的情況下,都能瞬間捕捉到有用的信息,這就是身爲殺手的敏銳力嗎?嫣兒也從一旁走了過來,問道:“木大哥,你爲什麼要偷藥箱呢?”
我看了看木流真緊張的臉色,也問了問,“木大哥,你偷走我的藥箱,想必家中一定是有病人吧?那你爲何不去請大夫呢?你這樣拿走藥材,亂用一通,反而會害了病人。”
他聽到這話,躊躇了一會,終於說出了真相,“幾位,我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還請你們幫幫我,我的夫人生病已經一個多月了,本來只是受了風寒,卻怎麼也不見好,剛開始的時候,我還用家中的錢財去請大夫,可是治了一個月也不見好,反而更加嚴重了,她現在高燒不退,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家中本來貧苦,都靠我一人砍柴爲生,如今,我爲了照顧她,沒有上山砍柴,家中就斷了唯一的經濟來源,又因治病而用掉了所有的錢,實在是拿不出錢來買藥。我不敢去醫館偷藥,怕他們報官查出來,剛纔我看見你們幾個是別國人,又拿着藥箱,即使我偷了你們的東西,你們也未必能找到我,正因如此,我才斗膽賭一把,沒想到卻還是被你們發現,看來,是上天要收夫人的命,我們註定要生死別離。”
原來是這樣,原來他也不是十惡不赦之人,我看向雲逸凡,問他要不要幫忙,雲逸凡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你們決定吧,若想幫他就幫吧,我聽你們的。”
韓嫣:“大師兄,他們好可憐,我們幫幫他們吧,反正現在也找不到線索,等這件事結束再去找也不遲啊。”
雲澤軒:“好吧,也只能如此了,無憂會醫術,我們就跟到他們家去看看。”
一旁的木流真聽到這話,彷彿又看到了希望,激動地說:“真的嗎?你們真的肯幫我,真是謝謝你們了。”
“木大哥,我學過一些醫術,可是到時候能不能治好你夫人的病我也不清楚,要等我把過脈後才能確定。”
木流真:“那好,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我家。”
我們一路走到城外,走了好幾個時辰纔到了屋舍,剛走到門外,我便知木流真說的或許是真的。房子周圍都是用籬笆圍成的小牆,只有幾座破破爛爛的屋子。走進屋子,就看到了一位女子躺在牀上,我走過去把了把脈,發現那女子的病並沒有那麼嚴重,只是普通的風寒而已,我熬了幾服藥喂她服下,不一會兒,她就甦醒了過來。木流真看見這位姑娘甦醒過來,立刻跑到她身邊,關切地問道:“阿瑾,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頭還疼嗎?”
我走到雲逸凡身邊,說道:“木大哥對他夫人可真好。”我說了好半天,卻發現他根本沒有聽,只是一直盯着那位女子看,我扯了扯他的袖子,“阿凡,你盯着那姑娘看什麼?你認識她嗎?”雖然我承認那女子長得很好看,但云逸凡不至於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他回過神來,說了句“沒事。”那女子也朝這邊看了過來,在看到雲逸凡時,臉色變了變,隨即沉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