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茲突然想到白衣男子說過,當年部落的人挖到什麼東西才導致整個礦脈被冰封。瑞茲猜想可能是當年部落的人假借挖鐵礦的名義在摸索地下遺蹟,而且極有可能找到了傳送中那件能令人死而復生的東西,只是最後功虧一簣。
這也是爲什麼那些人族和獸族對此念念不忘,只要找到冰礦的源頭,就能找到傳說中的那件東西。而且通過近百年的摸索獸族和人族對寒冰礦脈已經有所瞭解,在一年的特定幾天中寒冰礦脈解封,這也是最可能接近那件東西的時間。
“咔嚓。”高雄想拿起一支鏽劍結果輕輕一碰就斷掉了,腐爛成這樣早已不知歷經幾度春秋。“進去看看。”高雄不捨的看了蠻牛一眼帶頭往裡走他心裡還惦記着那副麟甲。越往裡走越心驚,冰層越來越厚礦道變的越來越窄,有些地方只容許一個人通過。在雪白的冰礦中不用火把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幾人瑟瑟抖抖的前行,一部分是凍的一部分是怕的。
“哞……”青麟蠻牛不知什麼時候醒了,踉踉蹌蹌走來。瑞茲感慨這就是靈獸的體質,強橫霸道,如果是人族中了那麼多毒箭早已一命嗚呼。 青麟蠻牛的兩隻青月角如利刃般所過之處冰層破裂冰塊紛紛下落。
瑞茲幾人趕緊讓路讓蠻牛在前面開路,青麟蠻牛進入礦道後就一直不太正常,在一處空曠處青麟蠻牛終於停下來了。這是一處岔口處,看樣子還不止一條岔口,只是現在只有一條岔口是通的,其餘岔口都被冰層覆蓋。蠻牛貼着冰層來回仔細的觀察,瑞茲發現這裡的冰層明顯不同於旁邊的冰層,堅硬無比,刀刃只能在上面留下一條劃痕。冰層的後面是什麼?會不會是當年挖出玉石的地方?蠻牛觀察了很久最後選擇了其中一個岔口的冰層。
“砰。”蠻牛後退然後狠狠的撞擊這冰層,瑞茲幾人感覺整個礦洞都在抖動,不時有礦壁的冰塊落下幾人趕緊後撤。這幾噸重的肉在撞擊冰牆畫面震撼,沒多久蠻牛便嘴角溢血但仍然不停歇的撞擊冰層。
“後面是什麼東西值得他這麼拼命?”高雄幾人緊緊靠在一起,他們也發現瑞茲手中的玉石竟然形成一個場域阻擋外部寒氣入侵。“可能是了不得的寶物,他來這裡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奔着它來的。”
“我來幫你。”高雄站不住了走過去掄起拳頭,“砰” 這一拳力道十足砸在冰牆上回音震盪,但冰層上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高雄弓着身子,疼的眼淚都快冒出來了,過了一會才捂着隔壁哭喪着臉回來。
“我試試。”瑞茲走過去,他剛掌握了冰火之焰,能夠把大樹烤焦,如果施展在冰層上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蠻牛喘着粗氣嘴角和鼻孔掛着冰渣看着瑞茲,瑞茲並不理他而是默默引導能量沿着經脈運轉,“咔嚓。”清脆的冰裂聲在悠長的礦道里格外清晰。
在一旁的蠻牛瞠目結舌,沒想到眼前這兩腳獸眉清目秀的竟然這麼恐怖。在後面的高雄也是張目結舌,差點沒把懷中的安娜甩出去嚇的安娜緊緊勒住高雄的脖子。那冰牆的堅固程度有目共睹,自己的手臂現在還發麻呢,結果瑞茲輕輕一拍就裂開了。
有裂縫的冰牆蠻牛稍微一撞擊裂縫就延展開來,沒幾下冰牆破裂露出一個陰森的洞口。一陣陰風撲來瑞茲踉蹌倒退,漆黑如墨的礦洞攝人心神好似通向虛無一般,洞口裡面異常乾燥沒有一絲冰渣突出的巖壁像是千年不語的石刻一眼望盡歷史的滄桑,又似巨獸的獠牙爪牙舞爪待人而食。
蠻牛看着陰森的礦道感激的朝瑞茲點點頭後一頭扎進去,沒一會蠻牛便融於黑暗只能看見一道三角形的白布在黑暗中扭動着遠去,畫面詭異令人慎得慌。
“跟…跟上去?”高雄有些猶豫,很想跟下去但是黝黑的洞口讓人望而卻步。“你怎麼了?”高雄這才發現瑞茲臉色不對異常蒼白。
“沒事。”瑞茲努力調息體內亂竄的氣息,剛纔引導魔法能量時那股令人不舒服的氣息趁虛而入在體內亂竄。瑞茲終於明白爲何白衣男子才下井沒多久就臉色蒼白,純淨的冰霜魔法剋制邪惡魔法但是反過來邪惡魔法也剋制冰霜魔法,所以纔會在瑞茲施展冰火之焰侵入體內。
“走吧。”瑞茲發現能夠將那股氣息驅逐出體外但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畢竟自己不是白衣男子。
“真的沒事嗎?”正培有些擔憂,深怕留下隱患。
“不礙事,別跟丟了。”蠻牛跑的很快,如此輕車熟路應該來過這裡,跟着他才安全。
幾人在暗道裡慢慢的前行,這裡的礦道和外面截然不同陰風陣陣,玉石發燙瑞茲將其放置在刀柄上,玉石散發出一光幕能夠阻擋寒氣入侵將幾人護在當中。礦壁乾燥黑巖突起,地面上全是碎石走在上面沙沙作響,回聲沿着礦道傳出很遠。
“前面有關光。”幾人在暗道中走了有兩三公里在遠處發現前方有一點熒光。瑞茲一行人佇立不動,遠處熒光暗淡像是黑夜中的熒惑古星。“大哥哥我怕。”安娜緊緊摟着高雄的脖子緊張的望着瑞茲。
“不怕,沒事的。”其實瑞茲心裡也擔憂,前面到底是什麼地方?蠻牛不可能爲了甩開青衣人如此大費周章。這條奇怪的礦道通向何處?但瑞茲知道絕不會是出口,幾人懷着忐忑的心情慢慢向前挪去,人類在面對未知時難免有些緊張。
“這是……?”瑞茲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走出礦道眼前豁然開朗幾人竟然立身於一片戰場之中。不遠處兩軍混戰,戰馬嘶鳴,鎧甲與利刃的撞擊沉悶刺耳,腥味衝的血腥味瀰漫在血紅的戰場上,堆積如山的屍體猙獰而恐怖。雙方的廝殺進入白熱化場面異常慘烈,刀關劍影頻起斷肢殘臂四飛。而遠處的戰場只能看到硝煙瀰漫的廢墟在推移,沉重的氣息壓的人喘不過氣來,連天邊的雲彩都染成了血紅色。戰事異常慘烈存活士兵拖着殘破的身軀前行那裡喊殺聲震天廝殺還在繼續。
“小夥子,幫我拔掉它,我送你一場大機緣。”戰場中突兀的響起說話聲,瑞茲順着聲音望去,在伏屍堆中有一個頭顱嘴巴一張一合,聲音正是從它口中發出的。瑞茲頭皮發麻,那個頭顱上插着一杆長矛被定在地上身體早已不知去向。那頭顱即使被洞穿也沒一絲痛苦之色,猩紅的雙眼閃動着妖異的光芒不時來回轉動。
瑞茲想向後退走,但是那聲音卻充滿魔力使人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欲將那支長矛拔起。
瑞茲知道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在大山腹地怎麼可能有如果規模的戰場?瑞茲閉眼緊守元神,震耳欲聾的廝殺聲漸漸遠去、刺鼻難忍的血腥味也在慢慢消失。等瑞茲睜開眼時整個褐色戰場一片死寂,被一層朦朧的光幕籠罩着,在礦道看到的熒光就是源於這裡。這是上古戰場,在戰場中橫七豎八的散落着包裹着枯骨的鎧甲和殘破的兵器,不少枯骨已經風化的只剩一些頭骨碎皮片,難以言喻的滄桑感迎面而來。整個戰場的石礫都被染成了褐色依舊能夠感受到當年戰事的慘烈。在戰場中一杆長槍插立在一個頭顱上,長矛末端還連着一絲殘破的布條。瑞茲知道那是幻境中出現過的那個頭顱,只是死這麼多年了還能影響到活人?
“醒醒。”瑞茲推搡幾人將其從幻境中喚醒。此時高雄和正培已經向前邁步,那個骷髏死後這麼久都能影響後人生前肯定異常強大。
從幻境中驚醒的高雄和正培嚇出一身冷汗,再看向那些骷髏時內心都有些懼怕,那情境實在是太逼着了。
高雄捂着安娜的眼睛,幾人繞着光幕視察周圍的情況。
“別靠太近。”瑞茲囑咐道,誰也不知道靠近光幕會不會有危險。瑞茲發現那頭蠻牛竟然也在不遠處,而在他身邊盤坐着一個老人,那老人實在是太蒼老了雪鬢霜髯,暗灰色的臉龐像是一尊厲鬼,只有半睜開的渾濁眼眸才知道他是個活人。蠻牛卻異常興奮,圍着老者打轉不時用頭部在老者身上輕輕摩擦像是祈求憐撫的小孩。
瑞茲繞着反方向走,現在他最怕的不是別的正是那個老者。蠻牛明顯是到過這裡,外面的礦道常年冰封只有特定幾天才能通行,如果猜的不錯老者定是個老怪物。
瑞茲的目光停留在戰場中的一具屍體上,其它屍體衣服早已腐爛的不成樣子,唯有他一襲黑衣,布條清晰可見,與周圍的景色格格不入。
“他手裡好像有東西。”正培目光尖銳,看到枯指下金光隱現。瑞茲目光火熱,一定是黑衣人在戰場中找到了什麼,能讓他冒這麼大風險肯定了不得的東西。
“你們在這別動,我去試試。”那個黑衣人離光幕邊緣特別近,只要拿到東西立馬走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瑞茲拿着玉石全神戒備慢慢向光幕靠近,光幕像是一層霧氣並不阻止瑞茲的靠近,進入古戰場瑞茲像是一頭扎進水裡眼前一片模糊視線和聽力都受到阻礙。老者驚奇的像半截木頭般愣愣的戳在那兒,竟然有人如此輕易的進入被封印古戰場?那少年到底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