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攬住她的腰,捕捉到她腿間的異樣,身上明顯的青紫,傅戚幽深的眸子淡淡眯了下,雖然那種事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但的確能讓他消火:
“某人又不配合,生氣有用?”
扣着她的腰肢,傅戚轉手警告地輕輕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爲什麼撒謊?”
是確定他要出差回不來,天高皇帝遠,就有恃無恐了?
“工作很辛苦,老公又不支持…我最近壓力大,就想出來散散心,原以爲碰巧好運可以搭個順風車…怕你知道了會生氣!阿戚,我只是跟他一起過來,沒有跟他一起…活動!我知道我老公已經是人中龍鳳、望其項背的七爺,怎麼還敢有別的花花心思?你讓我出軌,我也做不到!應付你一個,我都吃不消了,哪裡有力氣應付別的男人?”
下手在他身前勾啊勾的,倪朵甜糯的嗓音委屈又嬌嗔。
半真半假,聽得傅戚也不得不相信,勾着她的下頜,挑了挑眉:“應付?”
霎時,倪朵就明白,自己用錯字眼了。
只是,能不能不這麼龜毛?只聽意思不行?還要扣字眼!跟七爺交鋒,真是身心疲累。
擡手,纏繞着攀在他身上,倪朵細長的藕臂緊緊纏繞到了他的脖頸處:
“我是說,別的男人!能得七爺雨露,可是我求之不得的恩寵!老公,求原諒!我保證以後都做個誠實的乖寶寶,恩,行不行?”
眼見她各種伎倆全用上了,傅戚勉爲其難地點了下頭:“下不爲例!”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事實上,傅戚心裡總有些懷疑的因子在蹦躂:“壓力大,就別做了!老公養你!”
點了點她的鼻頭,傅戚刻意放緩了嗓音!
怎麼又繞回到這個問題上了?以前不都說過了嗎?內心很糾結,倪朵很惆悵:
“可是我喜歡翻譯,也喜歡挑戰!天天閒賦在家當米蟲早晚要被老公嫌的,爲了保持老公的榮寵,壓力再大,我也必須頂住!爲了老公,加油!”
花言巧語了一翻,事實上,還是不想辭職!
傅戚自然一聽就明白了,審視的目光不自覺就多看了她兩眼:她那點辛苦費,當真都不夠他塞牙縫,但她這次的回覆,卻不是怕他甩了她後沒收入很可憐;反倒說工作是爲了保持他的興趣。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是聰明的!
每句話都在表達着對他的貪戀不捨,可事實上,做的事兒,卻又根本不是這麼個狀態?
她如若真的那麼愛錢,壓力這麼大這麼辛苦,她不該辭職在家做全職太太才更符合她的定位?既不辛苦又能從他身上多撈錢!
可她的表現,永遠都這麼出乎意料!
拉下她攥拳宣誓的小手,傅戚沒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看了下表,道:“去洗澡,換衣服!給你十分鐘!”
“奧~”
他肯轉移話題,倪朵也順勢趕緊滾了,只是動作幅度較大,她不免又疼痛了些,以至於走向浴室的姿勢都帶着幾分怪異。
昨夜有多火、多兇,傅戚是明白的,目送她離去,冷佞的脣角抿成了一條線,甩了甩眼,扣了下打火機,終歸卻又還是放了回去。
在她面前,他很少抽菸。
很快,倪朵便衝過澡,換了衣服出來。
“走吧!”
“去哪兒?”見他拉着自己的手,倪朵又怔了幾秒:
對了,都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在這兒?他不會來這兒出差的吧!沒這麼巧吧?
“買衣服!”
“啊?”倪朵還沒回過味來,已經被傅戚扯出了房間:“又不是窮得揭不開鍋了,老婆的衣服,還用別人獻殷勤?”
他傅戚的女人,他什麼衣服買不起?用得着那個花花公子?
一路被塞進了車裡,倪朵的腦子還陣陣空白的斷片。
‘他的話什麼意思?難不成祁少影…跟她送過什麼衣服?兩人不會碰過面了吧!’
車子緩緩前行,倪朵還不時扭頭看看他,一陣猛發憷:
‘就怕兩人見面!不過,路上貌似聽祁少影說過,他過來是要談事情,而且安排的很滿的,原本
想着能躲過直面的一節…這樣聽來又好像已經交鋒過了…奇怪,他怎麼這麼平靜呢?’
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扭頭,倪朵又直愣愣看了他兩秒。
轉而又萎蔫了下去:‘應該不至於!她又不是天姿國色的陳圓圓,還想讓兩人來個大打出手?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一邊開着車,一邊看她不時斜他、發呆又撅嘴的小動作,紅燈處,傅戚冷冷地扭頭看了她一眼,揶揄的嗓音戲謔而起:
“在想怎麼哄着我早點離開、怕我跟祁少碰面?萬一不小心擦出點火花,再傷着你漂亮的小尾巴?”
“哪有?我又沒做賊!”纔不心虛!
公雞一般抻着脖子,倪朵卻一副明顯被人‘說中心事’的樣子,卻偏偏不承認地還死鴨子嘴硬:
“就是千里之外還能偶遇老公,覺得…有些,嗯,不可思議!”
其實是被嚇到了!怕自己的話透漏出這個意思,倪朵趕緊又補充了一句道:“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冷笑了下,傅戚卻沒再接話。
什麼偶遇,他是機場看到她追着過來的!不過也的確有些巧,他原本是不經過這裡的,過來,其實是因爲出了點狀況,纔過來轉機的。
明明也是急事,卻因爲她,他卻一推再推,又耽擱了大半天!
但想到祁少影,他又覺得這口氣堵得,值!
車子很快停在了一家金碧輝煌、十分高檔的大商場門前,雖然是週末時段,但一看這裡的裝潢,那就是不一樣的檔次,所以門前,零零星星出入地,也就鳳毛麟角幾個人。
下了車,傅戚先帶她去吃了些早餐,而後才上了三樓的世界頂級名牌女裝區。
其實不缺衣服,突然被拉來買衣服,還是傅戚親自陪着逛街,倪朵可沒半點愉悅的感覺,整個都是毛骨悚然的。
這些年,她都是一個人又需要才逛街,偶爾跟小滿也出來轉轉,但衣服之類,買的很少,他每個時節送來的,很多根本沒穿就過季了。這些錢,她自然能省就全省了。
雖然是在外地,可這一刻,倪朵的心裡也是發毛的,根本沒有心情選什麼衣服,根本也是過目卻不入,隨便逛了兩家店,見他還少有的耐心,她停下看,他就陪着站,她心裡更是惶惶然了。
到第三家進門的店鋪的時候,倪朵已經打定主意,必須要拿一件了事了。
看了一圈,想着天氣也見涼了,她就準備選個外套,拿了一件當季上新流行款的蠶繭狀毛呢大衣比了比,因爲全是淺色系,淺藍、淺粉跟淺米色,選來選去,倪朵覺得還是選個百搭的好!
畢竟這麼貴的衣服,弄得粉嫩嫩的再穿不出去也是浪費。米色的,上班也能用,倪朵比了下,就道:
“就這個吧!”
掃了眼她手中的衣服,傅戚便掏出了卡,眸色卻是一沉:“祁少影,還真是瞭解你!”
上次送她的娃娃,她簡直愛不釋手;早餐,她點的也是餐包跟豆漿;這次選的衣服,居然跟她相中的還是同一家同一款?
Super?
瞪着那碩大的店標,傅戚心裡就跟吃了個蒼蠅似的!
一個外人,居然比處了三年的自己還了解她的喜好?
“呃?”看了看手中的提袋,倪朵又是一懵:‘是又做錯什麼了嗎?’
走出商場,傅戚看了下表,道:“下午我要飛趟K市,過兩天回去!散完心,早點回家!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的呢!我下午就回家!我會聽話,不會犯錯的!”抱着衣服,她還是一副討乖的模樣。
眯着眸子看了看她,傅戚突然道:“朵兒,找好了下家,所以,你是不是很巴不得我快點簽字?如果是的話,我可能,會成全你!”
沒想到,他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倪朵嘴角的笑意都開始皸裂了:什麼?
片刻的恍惚後,她卻強撐着笑道:
“老公是想了嗎?怎麼可以賴到我身上?世上會有比七爺好的下家?怎麼都沒發現恩!”
在感情這件事上,沒有女人會喜歡下家!這點
上,女人跟男人有着本質的區別。就像是女人,總渴望成爲男人最後一個女人,而男人,卻期待做女人的第一個男人!
想到他已經動了離婚的心思,倪朵的心又開始嘩嘩淌血。時間太久,以至於她都有些要忘記了,她其實已經簽了字。
而今,只要他大筆一揮,眼前這個男人,就與自己再也沒有關係了!
攥着衣袋,倪朵無意識地揉了下。
“嗯!車子留給你,用完了停在酒店門口,鑰匙放到櫃檯就行!”
審視地看了她兩秒,傅戚交代完,便拎出了皮箱。
***
時間被傅戚耗去了大半,又因爲他最後一句話,倪朵心思是煩亂的。
但畢竟跑一趟不容易,開着車,她還是去了一趟梧桐路,一路走下來,她才發現,路的兩邊全是普通的商鋪、便利超市之類,一條路上,也只有秦山職業學院一個學校,而且就在秦山腳下,嚴格說起來,秦山也可以算爲梧桐路的延長線上的。
走了一趟,找着老舊的店鋪買了點東西,倪朵特意打聽着以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想要尋找些蛛絲馬跡。
但問了很多,畢竟她也沒有明確的方向,就像是大海撈針,對牛彈琴一般,完全卡不上號。
學院是開放式的,只要不開車,是可以隨便出入的,當然不能進宿舍。倪朵也去校園裡轉了一圈,普通的大學校園,普通的學校,除了勾起她一些學校的美麗回憶,整個梧桐路留給她的印象就是法國梧桐樹特別多,連校園的主幹道兩側,也種滿了梧桐。
姐姐會跟什麼人在學校邂逅?講師教授?或者某個來學校演講的明人、表演的明星?
但是不知道哪一年的事情?幾年前的學生也都該畢業了。試圖找人聊着諮詢了下,但問了一圈下來,她整個也是惆悵了。
完全不對路、沒有頭緒。
最後,這一趟近乎就是白跑的,她去了秦山,又坐着纜車去山上上了香,雖然時間緊巴了點,倒也是虔誠的:
她祈求姐姐能早點恢復,她祈求,離婚的日子晚點到來!
最後的最後,這趟秦山之行,似乎更多的都變成了許願。
因爲還要上班,是直接訂了返程的機票的!下了山,回酒店收拾了行李,倪朵便快速往機場趕去——
***
另一邊,抵達K市,傅戚跟湯子辰便忙忙活活地進入了工作狀態。
俱樂部裡,談完了正事,簽了協議,一行人才防鬆地打起了保齡球,閒談間還在商量下面的行程跟晚上飯局的事情。
打了兩局,下來,傅戚便擰了瓶礦泉水,望了望一邊的湯子辰:
“有回覆嗎?”
“嗯,剛打電話過來!祁少的確是過去談事情的,據說是長青影視想在秦山腳下建一處影視拍攝基地…已經籌劃了一段時間;而且我查到祁少的機票的確是提前預定好了的!倪小姐的位子還是後來用了關係才協調到的!對了,酒店也是因爲分開訂的,所以,纔沒拿到臨近的房間!看來,兩個人應該是後來偶遇的,沒什麼纔是,倪小姐,是清白的!”
話音剛落,一道白眼就砸了過來:“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直接下結論,還會替她說好話了!
“她還真是大老遠跑來散心的?她都去了什麼地方?”
雖然的確看到過她電腦上查閱的記錄頁面,也說得過去,但他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已經知道自己多話惹到某人的小心眼了,這一次,湯子辰謹慎了:
“派去的人回報說,就是在梧桐路走了走,去秦山職業學校轉了一圈,去便利商店買過東西,跟路上學生行人問下路,沒什麼特別…最後去了秦山,可能時間太晚,直接做纜車上的山,燒完香就回酒店了…”
“怎麼簡單?”擰眉,傅戚越發納悶:“跑這麼遠,逛個二流學校?”
放着母校、名校不逛,來一個不算有名的學院,怎麼也說不通啊!
看湯子辰撇了下嘴,欲言又止地,傅戚冷森的目光直接射了過來:“年終獎不想要了?還有什麼沒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