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個牛皮紙袋交給她,財務主管又掏了一張名片給她:
“這些都是急於待銀行審查的資料複印件,一定要親手交給高經理,上次你去銀行我們碰到,跟我說話的那個,你們應該見過的!其他的不用說,他知道怎麼處理!後續的,我再跟他談…去之前,先打電話跟他溝通一下,實在不方便的話,明天再跑一趟就是了!”
“好的,我知道了,主任!”
***
送走了主任,倪朵便先打了一通電話過去,確定了位置,約好了大致的時間,倪朵先去快餐店吃了晚飯,纔開車往明月酒店走去。
一路上,伴隨着輕柔的音樂,聽着新聞播報,倪朵的心情也是少有的輕鬆。做會計,月底月初都是最忙的時候,想着只要過了這幾天,自己就能騰出時間來,她覺得自己也該做點什麼了。
正是晚上高峰的時間段,道路擁擠,停車位都跟着十分的緊張。找了很多地方,倪朵好不容易纔停下了車子,卻離酒店隔了近乎一條街。沒辦法,她只能用走的!
到了門口,她也沒急於進去,而是打電話又跟高經理溝通了下。
“二樓,清月包間,直接上去,是嗎?好的!”
掛了電話,倪朵剛一轉身,一邊奢華的大酒店門前,熟悉的兩抹身影陡然進入視野,倏地,倪朵就側轉過了身子。
只見,酒店門前,服務生正列隊服務,或是拉門、或是指引,道口方向,還有專人停車,而兩人,一個一身黑色的筆挺西裝,一個,妖嬈動人的枚紅色魚尾短裙,不知道在說什麼,門口處還站立了片刻。
太過熟悉的影像,倪朵簡直有種見鬼的感覺。
一模一樣的臉孔,一樣的髮型,她以前的直髮其實跟伍思敏是有所不同的,兩人雖然都直,但她的都是一刀切,而伍思敏的是有層次感的,但現在,她的頭髮雖然短了,卻變成她的風格——‘一刀切’!
最讓人鬱悶的是,她居然穿着她平時出門最喜歡的那件枚紅色的魚尾短裙,更讓人惱火的是,傅戚還跟她有說有笑,而且絲毫麼有遮掩的意思。
瞪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倪朵心裡當真是千萬個‘草泥馬’在狂奔:
‘泥馬!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也不見他帶她光明正大的出來吃飯!現在倒好,一面勾搭着她,一面還帶着個‘跟以前的她’一模一樣的冒牌出來逍遙?盯着她的樣貌,還穿她的衣服,享受她三年契約換來的恩寵?真TMD讓人鬧心!他到底是幾個意思?’
一直目送兩人進了酒店,倪朵的胸膛還是一起一伏的,久久無法平靜:
既然身邊有一個還對她這麼好,爲什麼還說‘她是朵兒’,還來勾搭她?傅戚,你個大豬頭!大蠢驢!你活該被人欺騙!騙得你破產纔好!
忿忿地一轉身,靈光一閃,倪朵的目光不自己地又落回到了杏園酒店的門口:
難不成他以爲倪朵死了,知道眼前的她是假的?或者,也懷疑她,所以,他纔會同時質疑‘她是不是倪朵’?他是在那個女人、跟她身上找倪朵的影子?她跟她,都是一樣的,都只是——倪朵的替身?
以前,憑着她跟伍思敏幾分相像,讓她做了三年的替身?現在,又讓她這個重生的席芸做倪朵的替身?她這是什麼命?她難道就不能做一回自己嗎?
真讓人惱火!
傅戚!你就是個喜歡替身的大笨蛋!笨死了!
氣嘟嘟地轉身,不自覺地,倪朵踩得高跟鞋都噔噔作響。進了酒店,纔想起什麼地深呼吸着上了樓,想着先辦正事要緊。
到了指定的地點,倪朵並沒有直接進去,想着跟服務生說一下,最好能讓高經理出來接一下,這樣也不至於打擾到他的飯局。
剛等到送菜的服務生,一開門,正好,高經理走了出來:
“小席吧!來了,怎麼不進來!沒事,今天私人飯局,兩個朋友聚聚!進來,進來!有話進了再說,別堵着門口,耽誤人家送菜啊,來,來——”
男人一熱情的招呼,倪朵也不好意思太推脫,說着正事,就跟着走了進去。進門,才見桌上算上高經理,也只有四人,三男一女。
一個上前,背對着自己的男人一回眸,倪朵的腳步都有片刻的凌亂:
刑其業!
居然是刑其業!
因爲姐姐的日記,她用了很多途徑去查這對父子。她知道刑其業是刑家的獨苗,母親不知道是離異還是早逝,總之,一直父子相依爲命十幾年,家業頗大,而刑其業性格乖張,雖然沒有樊城四少那麼聲名貫耳,卻也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在圈裡,也頗爲有名,還曾因爲跟某個知名女星打得火熱,幾次上了頭條。
當然,這些,都是她後來從新聞上查出來的!
因爲開順橡塑有限公司近幾年發展都不錯,所以,作爲唯一的繼承人,他也是有些勢頭的!加上,他的父親一直寡居,雖然偶爾也會跟些娛樂圈的明星名人的沾點邊,但風評比他着實好太多,但看他這麼多年一直未續絃,近乎也沒過火的緋聞,就知道了!
但這個刑其業,花邊卻不算少,名模千金,甚至連人妻都沾過,對於他惡意侵害姐姐,不管是爲了阻止姐姐成爲他的後母,還是爲了自己的私慾,倪朵都不能原諒。不能原諒這對自私的父子爲了自己家族的名聲、爲了父子親情不止傷害了自己的姐姐,還把好好的她要逼成精神病!
倒是沒想到,她還沒找上門,自動碰上了。連老天,都看不過眼,在幫她了吧!
垂落的拳頭輕攥了下,倪朵的臉上卻是少有的春光燦爛:
“高經理,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這上頭有命,我這兒跑腿的也是沒有辦法,還請多多見諒!”
說着,倪朵便掏出牛皮紙袋遞了過去:“那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轉身的時候,擺着包,倪朵故意大動作的掃了下桌面,果然不出所料,高腳的酒杯順勢而倒,直接就衝着她身後側的刑其業去了。
伴隨着一聲輕微的響動,倪朵故作慌亂地趕緊去桌上抽了紙巾:“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口上這麼說着,倪朵往男人手背、手臂處擦拭的動作有意無意地,其實都帶着些身體的接觸。
“沒關係!沒關係!一點點酒!”
伸手接過,擦拭了下桌面,刑其業的目光都整個柔潤了,那是明顯不一樣的眼神。都是熟人,一看,就明白什麼意思了。
倪朵故作不知,起身還很是愧疚得翻攪着小手後,又撩了下發絲:
“真是不好意思,我總是這麼莽撞!要不,我自罰一杯,跟先生賠罪吧!希望沒有攪了你們的雅興…高經理,也請您一定見諒!”
“席小姐太客氣了!不是事兒!刑少大人大量,怎麼會往心裡去?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開順的副總刑其業,這位是華銳器械的美女會計席芸席小姐!遇上,就是緣分,大家喝一杯,交個朋友吧!”
一邊招呼着倒着酒,高經理也將另外一對寒暄着給介紹了下。
“席…席芸?你叫席芸,也是會計?!”
倏地起身,刑其業的臉色明顯有些異常,望向倪朵的目光也是一瞬不順,像是要將她看透一般。
自然,他的反應,倪朵是明白的,當即故作不知的輕笑出聲:
“刑少好像很吃驚?怎麼,我的名字很難聽嗎?或者,刑少還認識另一個叫席芸的會計!哎呀,我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實在太土了,光是錦城,我們桂芳縣席村,就有三個女孩跟我一樣同音重名叫席芸的…也想過去改個,就是太麻煩了!”
一聽她是錦城、席村的,再見她完全不同的樣貌,又是這般時尚明媚,刑其業懸起的一顆心就落了地,因爲他知道那個席芸不是這個地址。
因爲除了倪朵,大概也不會有人知道姐姐的身世老家的情況。她對外就算提,也不會說老家,都是說她家的地址,說起過去,她也不會提席村,因爲那裡,她最愛的父母都不在了,剩下的親戚都讓她寒心了。
那個地方,長這麼大,除了最後一次他們想要一起去走走,她從來沒有回去過,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一起長大,她都沒怎麼提過,她相信,姐姐不會對外人說得這麼詳細的,畢竟,她的日記裡提過,痛苦個過去,她只在心底冥想,想着藉着婚姻生活忘記曾經的不幸,既然要忘記了,她怎麼會對還沒成爲一家人的他們提起這段?
“席小姐說笑了!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席小姐這麼美麗,這名字自然也變得格外的好聽!”
“刑先生真會哄人開心!謝謝!”
舉杯,倪朵跟他喝了一個,又跟幾人一起喝了一杯,聊了幾句,留了個電話,她便找着藉口快速離開了。
她知道,第一次見面,不宜太過。
走出酒店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激盪的!
習慣性的,存了電話,她先同時想要添加微信,剛一打開,對面的申請先過來了,她便直接點了同意。
刑其業,這一次,我要讓你們父子反目、嚐嚐衆叛親離的滋味。
雖然只喝了兩口酒,但倪朵還是沿着馬路走了兩圈,想要散散酒氣再回去。等她再回神的時候,竟轉到了馬路對面,擡眸,便是碩大的‘杏園酒店’!頓時,記憶又唰得涌了回來,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穿過馬路,往自己的車子走去,倪朵的腦海裡勾勒着兩人浪漫燭光晚餐的場景,手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越是想要壓制心底的情緒,她就越是浮躁,最後乾脆直接在路邊一處花園的臺階邊坐了下來,有些生自己的悶氣:
‘明明她纔是真的!現在倒成了假的了!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了?可是她就算回去,變回倪朵,驗明正身了,又能如何?只怕被他欺負得更光明正大了!哎,真是失策,離開的時候,她就不該覺得那份離婚協議沒什麼用了,她應該拿走的!現在沒有離婚協議,也不知道他的離婚證辦下來沒有!萬一還沒辦,他又反悔了?那她可真是這輩子都沒法翻身了?’
這麼想着,做席芸好像也還不錯!
倪朵啊倪朵!被壓榨了三年,你還被欺負成習慣了?真是賤骨頭,好不容易解脫了,你怎麼還想他呢?你管他跟誰在一起,幹什麼!
越說不想,倪朵滿腦子滿心全是兩人在一起恩愛纏綿的畫面,頓時,她整個人都有種要瘋的感覺,踢打着小腿,她跺得地面都咯咯作響。
眸光一頓,落在腳上白色尖頭的細高跟鞋上,靈光一閃,倪朵褪下了一隻鞋子,拎着就往一邊堅硬的石頭上崴砸去,不一會兒,高跟鞋的鞋跟就斷裂了開來,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配上可憐的小腳丫,倪朵快速發了一條朋友圈:
【可憐!半路踩狗屎,回不了家了!求撿!】前面是一個大哭的表情,後面是一個委屈的‘祈求’表情。兩個小表情配在一起,加上那雙白嫩的小腳丫跟倒在一邊斷開的高跟鞋,真有幾分可憐兮兮的架勢。
同時配上,還有自己的位置截圖。
***
杏園酒店裡,兩人同樣是訂了包間,一餐飯,兩人都沒怎麼說話,當真是單純的吃飯。
傅戚自然是吃得津津有味,另一邊,伍思敏卻是看了他幾次,都不知道從何處開口,不止食不知味,還莫名的焦急。
但是一餐飯的時間終歸有限,不待她想好、準備好,已經臨近尾聲了。
放下筷子,端起椰子汁,伍思敏輕抿了一口:“戚,這裡的烤鴨味道還不錯吧!我看網上推薦的特色…好評率百分之九十,就想一起過來嚐嚐!”
“嗯!”
糾結了下,伍思敏先試着轉入到正題,道:“對了,我今天看了個新聞…說是伍鑫要宣佈破產了?是…伍小姐家的公司吧!”
試探着,她想看看他還念多少舊情,如果能說服他買下或者解救拉一把,這件事就還有轉機,最好先保住公司不拍賣!若能及時還了銀行的債贖回地契,再把地賣了高價週轉一下,縮減規模也好!這樣宣佈破產
被拍賣,他們家可是虧大了!
但沒辦法,已經抵押了,若還不上,不宣佈破產也不行啊!一下子要拿出一億多,除了他,估計也沒多少人能做到。
“你也看到了?正想告訴你這個好消息呢!”
“好消息?”
莫非他已經打算買下了?那樣就簡單了,只要說服他就行了!直身,伍思敏有些激動,他這是要拉他們一把?
剛想要說什麼,傅戚隨手翻了下手機,就看到了倪朵發的微信圈,轉而,他卻是放下了手中的餐巾紙,站了起來:
“我去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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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伍思敏迴應,傅戚已經轉身出了門。洗手間裡,認真看了下倪朵發的位置:
這不就在杏園附近嗎?
該死!她怎麼在這兒?
再看她發得可憐的照片,等人去撿,傅戚就能想到她大約是鞋子壞了,被困在那兒想辦法的時候閒着發的。
生怕兩人會撞上,傅戚覺得必須讓她趕緊離開纔是,快速搜了下,他便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很快地,他又回了包房。
對面,伍思敏還維持着他剛剛離開時的姿勢,眼底全是興奮:“你剛剛說得…好消息,是什麼?”
“那個啊!你不是一直都不高興我把你當敏敏的替身?指責我看不起你就是因爲你沒有這樣顯赫的家庭背景?現在伍氏倒閉了,你跟敏敏已經站在同一起跑線了,是不是很開心?我還想晚點告訴你,再讓你高興下,沒想到你已經知道了,來,我們喝一杯吧!”
臉上的笑意瞬間凍結,伍思敏到了嘴邊所有的藉口全都被一句話打成了泡沫:
開心?
她現在是倪朵!的確,她爲伍氏求情,怎麼說,都不對勁!
乾笑着,她還不得不跟傅戚喝了一杯“慶祝”的酒,心裡卻已經氣得狂吐血了,各種吶喊:
‘不算!不算!剛剛的話,都不算!’
放下酒杯,伍思敏看了看對面:
“伍氏倒了,伍小姐一定…會很難過的!你們…你們畢竟一起過,我的意思是,你就真打算袖手旁觀?”
不敢說太多他跟伍思敏的過去,她只能含糊其詞。
“畢竟她已經結過婚了,她的事兒,我再插手,合適?雖然…我也有些不忍心,但她不開口,我管,豈不是狗拿耗子?伍鑫,我已經拉過一把了,也算仁至義盡了!再說,她既有前夫,現在說不定還有新男友,我多事,豈非壞人姻緣?敏敏的事兒,還是讓她自己做主吧!該求誰,她會去做的,何況這樣也不算不好,至少還能讓你開心一段時間,我當然也樂得清閒!”
這一次,伍思敏是真得直接都有咳血的跡象了:“咳咳…”
關鍵是現在伍思敏也回不去了啊!第一次,她真是悔死自己這個該死的決定了!伍家現在真是到了絕境了,偏偏她的錢也沒了。如果公司倒了,以後更沒收入了,她家的房子、她發父母怎麼辦?誰養?不會全指望她吧!
若是現在她還能拉小提琴,還有收入,偏偏現在,這個也拉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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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是打了玻尿酸,只能等它自己吸收恢復效果,想取也取不出來,她現在真是騎虎難下,想變回伍思敏,都不成了。
“怎麼了?是不是太鹹了,還是太高興了?服務生,倒杯溫水過來!”
故意刺激她,傅戚言語還甚爲體貼,眸子卻冷得冒冰花:‘這不是你想過的日子嗎?還不錯吧!’
***
另一邊,發了朋友圈,其實,倪朵等的,就是傅戚。
她明明知道他就在附近,她想看看他會不會爲了她丟下伍思敏過來。所以,她有各種解救的辦法,她卻始終坐在原地等。
不一會兒,一個身着FK旗艦店標誌服的女店員騎着電動車就停到了她的面前:“請問是席芸小姐嗎?”
“呃?我是!”
“你好!我是FK的店員,我們的店就在裡面那條街,傅先生讓我給您送雙鞋子過來,您試下,看號碼還可以嗎?不行的話,我再打電話幫您調整!”
捧着鞋盒,店員打了開來,拿出一雙白色蝴蝶結單側鏤空的時尚高跟鞋就擺到了她的腳邊、
“傅先生?”
“是的!他說,是您的朋友,讓我送鞋子過來!您試一下吧!這是我們今年的新款,全皮,非常軟,雖然是中高跟,卻十分舒服…跟您腳上這雙差不多的高,您應該能習慣!”
傅戚找人給她送得鞋子?
試了下,號碼非常標準,也誠如她所說,真地很軟很舒服。
“小姐,還可以嗎?你可以走走試試,如果不行的話,我這裡還有一些圖片給您選,您看中的款式,我再找人送來!對了,新鞋多少可能都有點磨腳,如果那裡不合適,您一定要說,我還帶了護墊跟創可貼…稍微穿穿磨開就好了!這個,每個人的腳都不同,所以再好的品牌,也不能保證誰都合適,請您諒解!”
“嗯,很好!很合適!謝謝!多少錢?”
“傅先生已經付過了!沒問題的話,只要您簽下名字就行!”
遞上單子,倪朵便接過了筆,簽了名。
“謝謝您的惠顧,小姐,我們的店就在那裡,有需要,歡迎您光臨!”
留下鞋盒,幫她把斷掉的鞋子裝好,店員才很有禮貌得跟她道別。
目送店員離去,看着腳上的鞋子,倪朵卻一陣猛來氣:明明看到了,都不過來!平時那麼殷勤,她要那麼多‘贊’幹什麼?原來,還是吃飯更重要!還是跟原來的她更像的她,更重要!
‘不舒服!鬧心!不開心!說得比唱的好聽,原來還是愛那款!可是,現在的她,纔是真正倪朵喜歡的樣子!’
既然這樣,那她還是做她的席芸好了,管你七爺八爺的,給我滾一邊去吧!哼!
心裡叨唸着,倪朵氣嘟嘟地,剛一轉身,另一抹出乎意料的身影卻匆匆從另一側跑了上來:
“席小姐,你沒事吧!”
刑其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