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不對,是你聰明!“凌封徹底淚奔了,這兩個選擇有區別嗎?
“連你家主子都栽在了我的手裡,你覺得你能瞞哄的了我嗎?”
她句句緊逼,凌封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主子啊,你爲什麼要留下他一個人去煮粥,你不知道咱們這位王妃有多可怕嗎?
“王妃,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凌封都想跪地求饒了,顯然,蘇清歡並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她走過去,纖長的手指拂去他的肩頭的浮塵,淡笑着說:“我只是想知道九昭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已。”
她的動作很輕,就在她碰到他的那一刻,凌封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哭喪着說:“王妃要是想知道,直接問主子就好了,主子肯定會告訴王妃的。”
“這樣怎麼能體現出我的厲害來呢,凌封,乖乖的說出來,我就放過你,不然,你後半輩子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威脅,還把他後半個人生全給威脅進去了,他怎麼這麼苦逼呢!
“乖,一會在哭,先老實交代清楚。”蘇清歡倒不是擔心高景行會瞞着她,如果她問,高景行也一定會說的,不過以他的性格,肯定會避重就輕,不想讓她太過憂心,這可不是她想要的,她既然是他的妻子,自然要陪他擔起一切,不能讓他自己一個人扛着這些,“凌封你放心,我是不會告訴景行這些話是你告訴我的。”
“真的?”凌封表示懷疑,“爲什麼我總覺得王妃你笑的這麼狡詐。”
“沒有啊,我笑的多天真,多無邪,你看看。”她指着自己狡黠的眼睛,笑着盯着他。
凌封欲哭無淚,“你這還天真,那我不成蠢了。”
蘇清歡點點頭,“呦,這會到挺有自知之明的了,行了,閒話已經說的夠多的了,你也別在這裡和我拖延時間,快點把事情給我講清楚。”
凌封知道,這次他是徹底躲不過了,他哀嘆了一聲,最終繳械投降了,“就是皇宮裡混進了奸細,傷了陛下,陛下病重,然後高旻寧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竟有大臣提議他是名正言順的皇子,現在陛下病重不愈,又沒有子嗣,應該由高旻寧暫攝皇位,管理朝堂的大小事務。”
“高旻寧?”這個名字真是深深的刻在蘇清歡的骨子裡,“我以爲他早就死了呢。不過當時因爲景行的原因,他不是被高霖天除去了皇籍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現在陛下病重,唯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就只有他了,除非主子……”
“他最討厭的就是皇位,怎麼可能去繼承皇位。”
“是啊,可要是陛下真的熬不住,萬一高旻寧登上了皇位,恐怕主子今後的日子……屬下倒不是覺得高旻寧能傷害到主子,我的意思是……”
“你不用說了,我懂,不是怕他,只是覺得膈應而已。”
蘇清歡攥緊拳頭,這皇位無論如何是不能落到高旻寧的手中的,一旦到了他的手裡,九昭一定會亡國的。
外公爲九昭弄得一身傷痛,以至於最後傷重而亡,高景行雖然不喜高霖天,卻也是爲九昭開疆拓土,守的一方安寧,他們一手打下的江山,怎麼可以讓高旻寧揮霍殆盡。
“西禾信上是怎麼說的,陛下的病就當真這麼重嗎?”
“回王妃,陛下食用了太多的寒食散,西禾到現在都無能爲力。”
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宮中的太醫們都束手無策,別說是西禾了,就是她,也醫治不了寒食散的毒,想要解此毒,完全靠的是個人的毅力。
寒食散,由丹砂、雄黃、白礬、曾青、慈石提煉製成,因此又名“五石散”。服用少許,會讓人體力充沛,精神倍增,再食用下去,人的精神會變得恍惚,仿若夢中一般,長此以往,人會逐漸神智錯亂,最後精神萎靡而亡。
這藥只吃一兩次並不會太傷及身體,可要是吃久了,就會上癮,徹底依賴上它,一旦停止食用,就有萬蟻蝕心之痛,痛不欲生。
可要徹底解此毒,必須要停止服用,對於一個上癮的人來說,這比讓他死還要痛苦。
“陛下服食寒食散多久了?”
“至少快兩個月了,而且陛下食用的量很大,現在每半刻鐘,就要服用一次。”
“他是一國之君,身邊有那麼多人保護,又有太醫時常請平安脈,就沒有人發現嗎?”話一出口,蘇清歡就明白了,原來是計劃已久,看來是有人故意想推高旻寧上位,只是,“景行知道這事多久了?”
“有一段時間了。估摸着得有一個月了。”
“一個月!”蘇清歡驚呆了,“朝內局勢變成了這個樣子,他怎麼現在纔回九昭,他就不怕朝堂生變啊。”
“王妃你這不是廢話嗎?你有事,主子可能棄你於不顧,自己一個人跑回九昭嗎?”
說的也是,蘇清歡點點頭,嘴角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
“主子雖然不在朝堂,可朝堂上有慕將軍,他們也不敢太胡來,而且主子讓人把太皇太后從行宮請了回來,有她坐鎮,什麼妖魔鬼怪都得慫。”
聽凌封這麼說,這事似乎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蘇清歡隱隱覺得,這些變故的背後肯定有一個巨大的陰謀。
高旻寧就算坐上皇位,也不過是傀儡一個,要是不找出這幕後的主使,就算治好了高旻序,他的皇位也是搖搖欲墜。
“好了,你就當你今天從未說過此話,我也當我從來沒有聽過,你下去吧。”
凌封如蒙大赦,趕緊退了出去,他這顆緊繃的心好不容易放鬆了那麼一點點,一出屋子,頓時就傻眼了,“主……主……主……子!”
額頭的汗,嘩嘩的往下流,他在這裡站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凌封腿一軟就跪了下來,“屬下不是故意的,王妃她……”
“你下去吧。”
“是。”凌封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高景行看着手裡端着的白粥,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這女人啊,太聰明瞭,也是讓人頭疼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