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容熙賺銀子
孫家地牢。
孫龐抓着張千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咬牙切齒地說道:“說!南邊的生意具體是怎麼回事?”
張千翻着白眼瞪着他:“不……不知道!”
孫龐死死地抓着他的下巴:“張千,別以爲我二哥能救你,少爺我告訴你,你兒子已經死了!我二哥他不會回來的!”
張千一聽這話,渾身一僵,隨即冷哼:“你騙我!”
孫龐氣得一腳將他踢開:“好!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轉身拿起燒得通紅的烙鐵,“來人,把他給我拉起來!”
“嘩啦啦”鐵鏈被人拉響,張千隨即慘叫:“啊——”
兩根鐵鉤穿透了他的肩胛骨,鐵鉤上連着鐵鏈,隨着鐵鏈拉動,他就被鐵鉤拉起身。傷口因爲沒有治療早已經腐爛化膿,然而每一次拉動鐵鏈依舊痛入骨髓。
張千臉色慘白如紙:“孫龐,你弒父淫母,一定不得好死!”
孫龐不屑地朝他吐出一口唾沫,拿起燒紅的烙鐵就按在他的心口。
“哧——”“啊——”
烙鐵按在皮膚上,瞬間升騰起一陣白煙,烤肉的香味在空氣中蔓延開。張千慘叫,渾身都是冷汗,孫龐看着他遍體鱗傷的身體,不屑地冷哼一聲,把烙鐵扔回燒着炭火的爐子裡。
“給少爺我好生伺候着,他什麼時候想說了,再來找我!”
“是!”
孫龐這才轉身去了隔壁的牢房。
兩間牢房緊挨着,中間用石牆隔開,雖然看不見彼此,卻能聽見聲音,尤其是慘叫聲,因爲看不見,光是聽着聲音,更是覺得滲人不已。
孫龐走進去,就看見孫寧明顯哆嗦了一下,頓時得意地道:“喲,大哥,你今天怎麼不罵了啊?怕了?”
以前他每次來,孫寧都要氣得大罵,然而每次都被他狠狠地折磨,後來被打得怕了,一看見他來就哆嗦。
孫寧臉色慘白,下意識地就要縮緊身體,然而剛剛一縮,一張臉就痛苦地扭曲起來,看着孫龐就哀求道:“三弟,三弟,求你饒了我吧,大哥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再也不敢忤逆你了!”
“呵呵,”孫龐冷笑着,“大哥這是什麼話,難道是閒他們幾個伺候得不好?”他抓着孫寧的衣服,狠狠一撕!
“撕拉!”
衣服被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悽悽慘慘地掛在孫寧的身上,撕開的地方,可以看見皮膚上觸目驚心密密麻麻的紅點,若是再仔細一看,那些紅點上還插着一根根細細的竹籤,竹籤露出皮膚外大約五毫米長,上面是根根細細的毛刺。
“大哥,滋味怎麼樣啊?”孫龐按了按孫寧肩上的一根竹籤,輕笑着問道。
孫寧臉色又白了一分,臉上是細密的冷汗,汗珠滑落下來,滴在竹籤上,順着竹籤滾下,最終落進傷口裡,汗水中混合的鹽分刺激得孫寧直接慘叫出聲:“啊——三弟!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大哥說笑了,弟弟我怎麼能幹出這麼殘忍的事情呢?”孫龐獰笑着,手拍在孫寧的肩膀上,狠狠往下一按!
孫寧大聲慘叫出聲,臉色慘白如紙,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孫龐退後一步,拿帕子擦了手上的血,揚聲道:“來人!把喂大少爺進補湯。”
“你殺了我……求你殺了我……”孫寧低聲喃喃道。
一個人走進來,手裡端着一個碗,碗裡裝了黑漆漆的藥汁,走到孫寧身邊,用手鉗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直接給他灌了下去。
一碗補藥喝完,孫寧想要吐,那人直接把他下巴一擡,往他喉嚨上一刮,就迫使他嚥了下去。
孫龐搖搖頭:“大哥啊,你說你現在怎麼變成這麼一副鬼樣子了?弟弟我看着真心疼啊!”
孫寧氣得渾身抽搐。
孫龐又道:“你就放心吧,當上家主之前,弟弟我肯定不會讓你就這麼死了的,哈哈哈——”說罷大笑着離開。
出了地牢回到房間,孫龐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命人叫來心腹陳貴,孫龐道:“派出去的人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陳貴看着他陰沉的臉色,再想到孫龐這半個月來的手段,心中惴惴:“回主子,還沒消息呢,估計,還在路上呢。”
“估計?哼!陳貴,你當少爺我是傻的不成?那些人出去後就沒了音訊,怕是早就去見閻王了吧。”
陳貴緊張地看着孫龐:“不……不會吧?”
“不會?”孫龐冷笑,“要是不會就好了!”
陳貴嚇得哆嗦。
緩了緩,孫龐又道:“那幾個老東西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主子,您的意思是……難道您懷疑他們……”陳貴試探着問。
“不是懷疑,是肯定!除了那幾個老不死的,還有誰會跟我作對?”孫龐完全把容王府給忘了。若是孫河還在,或許能想到是有人從中作梗,可惜孫龐雖然心腸夠狠,卻只有些小聰明,根本上不得大臺面,自然也想不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陳貴被他的吼聲嚇得又是渾身一哆嗦,剛剛後退一步,孫龐就瞪了過來,陳貴嚇得渾身僵住,試探性地問道:“那主子您看,要不要把他們給……咔!”陳貴比了個殺頭的手勢。
“殺了他們?哼!沒那麼便宜!這幫老東西這麼多年不知道偷偷貪了咱們家多少有銀子,直接殺了,我上哪兒拿銀子去?”
“那主子的意思是……把他們都給抓起來?”
孫龐獰笑:“陳貴,你帶人去把他們的命根子給我抓來!小心點兒,別打草驚蛇!”
“是,奴才這就去辦!”陳貴笑着跑出去,一出門,就長呼一口氣,驚魂未定地看了看身後,見沒人,這才擡手擦了頭上的冷汗。
“呼——這三少爺也忒狠了點兒!”低聲感嘆了一句,陳貴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這才閉緊了嘴巴,偷偷走了。
他離開後,房檐上突然跳下一個高瘦的人來,那人轉頭看着孫龐所在的屋子,摸了摸鼻子,輕哼了一聲,飛身上了房頂,眨眼就沒了蹤影。
容王府,明華院,蘇千華在練劍。或許是蘇千華的保證,或許是帝都的來人,池喬教蘇千華功夫的時候總算上了點心,不再如以往那般教個一招半式就喊累,偷偷躲去小廚房吃東西。
“對!就是那樣!很好!再練一遍!”池喬躺在樹蔭下的躺椅上,旁邊放了個小茶几,茶几上放了一壺涼茶,一個茶杯,還有一盤香瓜子。
池喬愜意地躺着,說完這句話就喝了口涼茶,抓起一把瓜子就磕了起來,磕了幾個瓜子,還不忘提醒蘇千華:“乖徒弟,好好練啊,別想着偷懶。”
正在練劍的蘇千華一個踉蹌,恨不得把手中的木劍戳進池喬的嘴裡。
吃!吃!吃!就知道吃!對!池喬是不偷偷開溜去小廚房了,因爲蘇千華在樹蔭下給他弄了個躺椅,旁邊還放了吃的喝的,每隔半個時辰就有人來送吃的,池喬的日子過得不要太自在!
容耀偷偷摸摸地跑過來,趁着池喬不注意,往盤子裡一抓!
季茗尖叫:“啊!死胖子,你又偷吃!”
池喬猛地轉頭瞪過去:“小胖子,不許偷吃!”
“切!”容耀不屑地哼了聲,抓起一大把瓜子放進季茗的手心裡:“來,茗兒,給你吃。”
聽見‘茗兒’二字,季茗小臉一紅,下巴一擡,傲嬌地說道:“這還差不多,再多抓點兒。”
容耀於是又抓了一大把。
“喂!”池喬直起身,“你們倆……”
“不就是吃點兒瓜子嘛,叫什麼叫?小氣!”容耀和季茗異口同聲道,一齊朝池喬翻了翻白眼,往丫鬟搬來的小號躺椅上一坐,背舒服地往後一靠,同時擡起右腿搭在左腿上,嗑起瓜子來。
池喬額頭上青筋猛跳,磨了磨牙,往後靠在椅背上:“喂,你們倆怎麼會在這兒?不會是逃課了吧?”
“你才逃課!”二人共同反駁。季茗瞪容耀一眼,脆生生地說道,“我們是過來告訴千華姐姐,書院已經換上新的玻璃窗了。”
“就是就是,”容耀忙不迭點頭,“千華姐,你是沒看見,書院的那些學生看着咱們的玻璃窗,可稀奇了,一個個把眼珠子都瞪圓了,剛換上,就一擁而上,一個個跑去摸。切,土包子,少見多怪!”
季茗不滿地瞪他一眼,從腰間掛着的香囊裡取出一個圓形的彩繪小木盒,打開木盒,裡面裝了一把小木梳,季茗得意地朝容耀擡了擡下巴,拿出小木梳,翻過蓋子就對着鏡子照了起來。
容耀瞪圓了眼睛看着她。
季茗拿鏡子朝他臉上一晃,用小木梳在劉海上輕輕梳了幾下,放回盒子裡,又對着照了好幾下,準備蓋上盒子。
容耀尖叫着跳下椅子撲過來:“喂!你手裡的這是什麼啊?給我看看!”
池喬眼尖地認出裡面的鏡子,遂得意道:“不就是個鏡子嗎?小胖子你連鏡子都不認識啊?真是土包子。”
容耀一聽怒了:“你說誰是土包子?”
季茗道:“說你呢!土——包——子!”這丫頭完全忘記了當初拿到鏡盒時的驚歎,得意地鄙視着容耀。
容耀氣紅了臉:“茗兒!你就給我看看嘛。”
季茗下巴一揚:“女孩子家家的東西你也要看,羞羞!”
容耀氣鼓鼓地扭過頭:“哼!不看就不看!我纔不看呢!”
“拿去吧。”季茗道,遞出鏡盒。
“好。”容耀毫不猶豫地拿過去,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然後打開盒子,先好奇地摸了摸裡面的小木梳,季茗不悅地瞪他一眼,他趕緊做賊心虛地把小木梳放下,翻過蓋子照起鏡子來。
“哇!”容耀驚歎,“這是鏡子啊?這是什麼做的啊?天!照得好清楚!”
容耀對着鏡子一陣擠眉弄眼,季茗一巴掌拍在他手上:“看夠了沒有?”
“沒呢,讓我再照照。”容耀正照得起勁,突然大聲尖叫起來,“啊!我的臉……我的臉上怎麼會有疤?”
季茗好奇地看過去,結果什麼也沒看見,不悅地推他一把:“你騙誰呢?哪兒來的疤?”
容耀指着自己的臉:“誰騙你了,就是這裡,這兒,你看,明明就有!”
季茗湊近了去看,果然看見那裡有四道淺的不能再淺的痕跡,驚訝道:“真的有哎,你怎麼弄上去的啊?”
“我怎麼知道……”容耀皺着眉頭想了想,正好看見花喵晃悠着尾巴走過來,頓時尖叫,“啊!我想起來了!都是這隻死肥貓!就是他給我抓的!”
季茗好奇:“小花爲什麼抓你啊?”
“額……”容耀正要去抓花喵,被季茗這一問,想起其中緣由,頓時渾身僵住,轉過身乾笑道,“沒什麼沒什麼,都是誤會,誤會!”該死!他怎麼忘了,季茗現在是蘇千華的超級崇拜者,要是讓她知道他當初說過的話……她一定會殺了他的!
容耀再偷偷瞄一眼正在練劍的蘇千華,僥倖地想:隔了這麼遠,千華姐應該什麼都沒聽到吧?那件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她應該忘記了吧?一定不會再跟他計較吧?
季茗眼睛微微一眯,看着一直往後縮的容耀,淡淡的眉毛一擰,小手往腰上一插,一手指着容熙:“死胖子,你是不是幹過什麼壞事?不然小花幹嘛要抓你?”
花喵搖晃着肥碩的肚子走過來,得意地斜了眼容耀,走到季茗身邊,乖巧地用圓圓的腦袋蹭了蹭她的腿:“喵~”
季茗看着花喵乖巧的模樣,氣哼哼地瞪着容耀:“你看,小花這麼乖,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地抓你,肯定是你幹了壞事了!”
“喵喵!”花喵點頭附和。
容耀後悔,他就不該過來蹭吃的!好不容易季茗現在不怎麼跟他鬥嘴了,都怪這隻死肥貓!眼睛一瞪,容耀就要去抓花喵,一把木劍搭上他的肩。
容耀身子一扭,握緊拳頭轉身揮出,看見蘇千華時動作猛地一僵,拳頭收勢不住,往蘇千華胸口砸去。
“啪!”
木劍抽在容耀手腕上,留下一道寬寬的紅印,蘇千華足尖一轉,旋身退開,在躺椅上躺下。一旁的翠碧送上一張帕子,蘇千華接過來擦了臉上的汗,把帕子還給翠碧,翠碧又送上一杯鹽水。
容耀揉揉手腕,心虛地走過來:“千華姐,你沒生我氣吧”
蘇千華白他一眼,朝翠碧點點頭:“把東西拿過來吧。”
翠碧應聲而退,容耀瞬間緊張起來:“千華姐,你不會真的生我氣了吧?”
蘇千華舒服地躺在椅子上:“窗戶都換完了?”
“換完了,”容耀乖巧地答道,又湊過來解釋,“千華姐,我剛纔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胖子。”
“在!”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生你氣了?”
“明明兩隻都看見了,”容耀低聲道,說完突然驚叫,“你沒生我氣啊?”
池喬幸災樂禍地嗑着瓜子,說道:“小胖子,你要是再這樣,乖徒弟肯定要生你氣了。”
榮耀不悅地瞪他一眼:“千華姐纔不會生我氣。”說完滿臉期待地看着蘇千華,“千華姐,對吧?”
“那可不一定。”蘇千華神秘地笑道。
容耀瞬間驚叫,一臉受傷地看着蘇千華:“千華姐,不是吧?”
正好這時候翠碧端了東西過來,容耀伸長了脖子好奇地看着。就見翠碧手裡端了個透明的托盤,托盤上放了幾個透明的杯子,被子裡裝了紅紅綠綠的東西。
等翠碧走進,容耀這纔看清楚,托盤和杯子都是透明的玻璃,杯子下面是細碎的冰沙,上面一層乳白色的膏狀物,最上面則是切成小塊的果粒,菠蘿、蜜桃、甜橙、火龍果、獼猴桃,最上面是一顆火紅的櫻桃。旁邊一個瓷碟,上面放了四把銀勺。
蘇千華率先拿起一杯,用銀勺舀了吃,水果下面是香滑的酸奶,和細碎的冰沙一起吃下去,在這樣的炎夏只覺得整個人都舒爽不已。
容耀和季茗各自拿了一杯,池喬一把扔了瓜子,拿起最後一杯,舀了一大勺放進嘴裡,然後舒爽地眯起眼睛,快速地嚼了吞下,不滿地抱怨道:“乖徒弟,有好吃的都不早點拿出來,吃了那麼多瓜子,師父嗓子都快冒煙了。”
容耀率先吃完,舔了勺子,忍不住問道:“千華姐,還有嗎?”
蘇千華把吃完的杯子放回托盤,看着還意猶未盡的容耀,微微一笑,吐出四個字:“限——量——供——應。”
“嗷!爲什麼?”容耀不滿地抗議。
蘇千華挑挑眉:“我——樂——意!”
“千華姐,我還想吃。”季茗可憐兮兮地看着蘇千華,手裡舉着吃完的空杯子。
蘇千華摸摸她的腦袋:“茗兒乖,這個吃多了對腸胃不好。”
“哦。”季茗聽話地點點頭,瞪着容耀,“聽見沒,吃多了對腸胃不好,你不許吃了!”
“哼!不吃就不吃!”容耀怨念地放下杯子。
“小胖子,你又來這裡偷懶了吧。”容華從外面進來,一眼就看見容耀。
蘇千華讓翠碧再給容華拿一份來,問道:“容華,你怎麼來了?”
容華在椅子上躺下,長舒了一口氣,才說道:“書院需要的教材都已經印製好了,我過來是想問問,我們的書齋什麼時候可以開始辦啊?我聽說,有些地方已經開始製作紙書了,千華妹妹,我們要是晚了,生意可就被他們給搶走了。”
剛好翠碧端了冰沙過來,容華看見就驚叫起來:“千華妹妹,這是新出的花樣?”
“嗯哼。”蘇千華點點頭。
容華眼睛一亮:“聚仙樓有賣嗎?”
蘇千華微笑:“限量供應,每天只出售一百份,每份售價二兩金子。”
容華聽後也笑了:“那可就是二百兩金子了,不錯不錯,這季節吃到冰沙可不容易。”
池喬一聽自己剛纔吃的東西竟然賣二兩金子,頓時低聲道:“奸商!”
“嗯?”蘇千華看向他。
池喬頓時乾笑道:“嘿嘿,爲師的意思是,乖徒弟你真是太會做生意了!”池喬暗自慶幸,還好這是他徒弟,不然他光是吃就得傾家蕩產了!
“對了,千華妹妹,我剛剛聽說,無陰山那邊兒,工部的人又鬧起來了。”容華壓低聲音說道。
“怎麼了?他們想回去?”
容華道:“這不都挖了半個月了嘛,還沒挖出水晶來,他們就鬧起來了,說山裡沒有水晶,一定是容王騙他們。”
“然後呢?王爺他怎麼說?”
“父王在後院陪王妃看荷花呢,大哥已經過去了。”
“荷花已經開了?”蘇千華疑惑。
因爲王妃嘉瀾十分喜歡荷花,於是容烈就找蘇千華想辦法,問她能不能讓荷花池裡的荷花開花,蘇千華也沒什麼好辦法,只得從空間裡取水灌滿了荷花池,又從裡面挖出蓮藕種了下去,後來她就沒再過問,沒想到竟然已經開花了。
容華撇撇嘴:“是啊,父王最近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容耀突然說道:“哼,那個花骨朵還是我最先發現的,結果告訴父王后,他就把荷花池給戒嚴了,不准我過去,過分!”
容華白他一眼:“要是不戒嚴,早就被你辣手摧花了。”
容耀“容二,你——”
無陰山下。
“世子殿下,容王怎麼沒來?”關之程看着容熙質問。
容熙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他:“父王有要事在身,現在脫不開身,關大人有什麼想說的,對我說也是一樣的。”
關之程道:“王爺不會是故意躲着本官吧?”
容熙面色一冷:“關大人,你這是要興師問罪嗎?”
“難道本官不應該嗎?”關之程鐵青着臉道,“當初是容王說無陰山發現了水晶,陛下才會派我等前來協助挖掘,可是到了這裡,王爺和世子殿下不以禮相待也就罷了,騙我們挖了半個月的石頭,結果連水晶的影子都沒看見!王爺難道不應該給我們一個說法?”
“說法?你要什麼說法?”容熙冷笑,“關大人,水晶可不是地上的石頭,隨處都可以見的,這麼多年,也就才發現了這麼一塊水晶而已,關大人不過才挖了半個月,要真是那麼容易就被你給挖出來,早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水晶就被人發現了。”
“可是……”
容熙不客氣地打斷他:“至於以禮相待……諸位大人拿着朝廷的俸祿,爲陛下辦事,難道還要我父王花銀子來養着你們嗎?”
關之程被他說得臉色一白。
容熙又說道:“原本我和父王還以爲諸位大人能想出什麼好辦法,結果半個月了也只會挖石頭,真是讓人失望。”
關之程氣得臉色一紅,辦法,他能有什麼辦法?“世子殿下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容熙道:“這麼說,關大人是不願繼續挖了?”
“我……”關之程無奈,他敢說‘不’麼?要是以後真的挖出水晶來怎麼辦?他百分百確信,一旦他說‘不’,容烈一定會派人將他們所有人遣送回京!
“我倒是希望,工部的大人們能夠多花點心思,想出更好的辦法來。”
“我們一定會的!”關之程想了想突然說道,“本官一直敬重嶽滿川老先生,世子殿下不如把岳家的人請來,我們一起想辦法,或許很快就能拿出主意了。”
容熙冷笑,這關之程果然賊心不死,這時候了還想找嶽滿川打探造紙的事情。
“關大人既然如此敬重他,不知道可有在陛下面前替岳家人美言幾句?”
關之程回答不出來,替岳家人美言?他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造紙的事情出來之前,岳家人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一羣異想天開的瘋子而已,只是在他們造出紙後,關之程纔對他們稍微改變了些看法,不過比起岳家來,他更加關心的是他們手中的造紙術!
於是關之程說道:“陛下英明神武,若是岳家能夠在水晶這件事情上立功,加上發明造紙術的功勞,相信陛下一定會既往不咎的。”關之程依舊賊心不死。
容熙微微一笑:“我也相信,以關大人的能耐,就算不靠岳家的人,也一定能夠想出辦法來。”
“你——”關之程氣結,“世子殿下,你怎麼能這樣?”
“莫非沒有岳家,關大人就辦不成事情了嗎?”容熙冷眼看着他,“關大人若是覺得自己辦不好,我一定親自派人護送你回帝都。若是關大人不願回去,那就好好挖水晶吧。”
“來人,送關大人回水晶洞去!”
“是!”護衛走過來,“關大人,請吧!”
“哼!”關之程冷哼一聲,氣鼓鼓地離開。
“大公子,這人也太沒規矩了。”彭虎不滿地說道。
容熙道:“派人盯着他,還有帝都來的那些人,把人都給我盯緊了!每天記得清點人數,一個也不要放出去!”
“屬下遵命!”
離開無陰山回到容王府,賈連州找到容熙:“大公子,底下人傳來消息,張生已經見到孫全了。”
“哦?孫全是什麼反應?”
賈連州道:“孫全手下有幾個高手,我們的人根本靠近不了,不過看孫全的反應,他肯定會盡快趕回來。”
“很好,等他一回來,我們就可以將孫家一網打盡。”若非孫家一意孤行與容王府作對,容熙也不會理會他們。孫家雖然不足爲慮,孫全卻認識芙蓉城主吳道,他若是與容王府作對,會是個極大的麻煩。
正說到這裡,有人前來通報:“大公子,孫龐的心腹陳貴求見。”
“他來幹什麼?”容熙疑惑。
賈連州想了想,說道:“大公子,陳貴此行前來,怕是他家主子有事相求。”
“你是說……他想讓我們幫他?”
“不錯,孫龐不傻,他派出去的人全都音訊全無,他肯定猜到事情不妙,怕孫全回來興師問罪,所以纔想利用我們對付孫全。”
“那你說,他能給出什麼樣的籌碼?”容熙興味地問道。
“這就得看,孫龐的心有多大了。”賈連州意味深長地說道。
容熙揮手下令:“帶他過來。”
王府門口,守衛面色冷峻地說道:“進去之後把頭埋着,讓你擡頭再擡頭,不許東張西望,聽明白了嗎?”
“小的明白,明白!”陳貴忙不迭點頭,笑得一臉討好。原本來的時候他並不抱希望,沒想到容熙竟然真的答應見他。趁着人不注意,陳貴塞了一塊十兩重的金子給守衛,“多謝大哥了。”
守衛冷哼一聲,並未拒絕,收起金子,態度依舊冷淡:“跟我來吧。”
陳貴趕緊埋頭跟着他走,一路好奇地看着腳下,生怕衝撞了王府裡的貴人。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於聽守衛說道:“好了,你進去吧。”
陳貴這才擡起頭,迅速地看了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進門口就下跪行禮道:“草民陳貴,見過世子殿下。”
“你起來吧。”容熙淡淡說道,聲音聽不出喜怒。
陳貴站起身,掏出懷裡做工精美的請柬:“世子殿下,我家主子在聚仙樓訂了一桌宴席,請殿下赴宴。”
“聚仙樓?”容熙挑眉。
陳貴因爲埋着頭,根本沒注意到他的舉動,繼續說道:“正是,我家主子說,只有聚仙樓才配得上殿下的身份。所以特意在那裡訂了一桌宴席,希望世子殿下能夠賞臉。”
“爲什麼?”容熙問道。
容熙雖然沒說什麼,陳貴卻覺得他氣勢逼人,頓時有些心虛:“我……我家主子說,是想和世子殿下談談關於……關於無陰山的事情。”
“無陰山?”容熙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問道,“什麼時候?”
“啊?”
“我是問,你家主子訂的宴席是什麼時候?”
“就在今晚申時,聚仙樓天字一號房,”陳貴擡起頭,驚喜地問,“世子殿下,您是要去嗎?”
“或許。”容熙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陳貴呆了呆,然後說道:“那……草民這就回去稟告我家主子。世子殿下,草民告退。”
他走後,賈連州笑道:“天字一號房?孫龐倒是捨得花銀子。”
聚仙樓三樓和四樓都是雅間,三樓是地字房,四樓天字房,裝修精美,價格更是貴得離譜。
天字一號房,光是訂房間的錢,就得一百兩金子!平時幾乎沒人去,沒想到孫龐竟然訂了那裡。
容熙微微一笑:“連州,你說,如果今晚我故意多點一些貴的菜,千華妹妹一定會開心吧?”
賈連州一聽,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自從上次容熙帶了工部的人在聚仙樓吃了一千多兩金子,蘇千華扣了他銀子以後,容熙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連帶着對工部的人更是沒有一丁點好臉色,還特意下令讓他們伙食自費。
他還以爲這麼久過去,容熙已經把這事給忘了,誰知道竟然一直記着,還想出這麼個主意!想起那快要破財的孫龐,賈連州不禁同情起他來。
申時,聚仙樓天字一號房。
孫龐急得走來走去:“陳貴,你再去看看,世子殿下來了沒有。”
陳貴苦着臉:少爺哎!這都看了十次了!
見他還不去,孫龐瞪他一眼,怒道:“你倒是快去啊!腿瘸了啊?”
“奴才這就去!”陳貴轉身就跑。
樓下,容熙低聲對向天狼說道:“孫家少爺買單,待會兒撿貴的上。”
向天狼會意地一笑:“大公子放心,我明白。”剛說完,就看見陳貴急匆匆地跑下樓來,向天狼於是大聲道,“世子殿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陳貴忙不迭地跑過來:“世子殿下,您可算來了,我家主子正在樓上,草民這就帶您上去。”
容熙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向天狼一眼,帶着一干護衛上樓,向天狼故意跟上去。
進了天字一號房,向天狼故作驚訝地說道:“原來孫少爺等的是世子殿下。”
孫龐哼了聲:“知道還不趕緊上菜?”
向天狼道:“不知世子殿下吃點什麼?”
容熙看向孫龐。孫龐趕緊說道:“把你們這兒最好的菜都給我上一份!一定要是最好的!絕對不能怠慢了世子殿下!”嘴上說得好爽,孫龐的心卻在滴血。
向天狼拍着胸脯保證:“孫少爺放心,一定不會怠慢了世子殿下。”說完轉身出去。
孫龐獻寶似地給容熙倒茶:“世子殿下,這是聚仙樓裡最好的雨前龍井,您嚐嚐。”
容熙淡淡一笑,端起茶杯聞了聞:“確實不錯。”這樣一壺茶,得四兩金子吧?
茶壺十分精緻,卻很小,裡面的水只有八分滿,只能倒出四杯茶來,茶杯還小得可憐。
孫龐以爲容熙滿意自己點的這份茶,頓時笑開了花,看來多花點銀子點這些好東西,果然是有效果的。
沒多久,菜上來了。每道菜餚都做得十分精緻,裝點得也十分漂亮,味道更是誘人。孫龐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看着一道道菜餚端上桌,直接看直了眼。
容熙則想着每道菜的價格,笑得十分滿意。
“世子殿下,孫公子,這是我們聚仙樓最好的菜,二位請用。”向天狼笑吟吟地退出去。
孫龐給容熙斟酒:“世子殿下,您嚐嚐,這是聚仙樓最好的青玉露。”
容熙對賈連州等一干親衛道:“既然是孫公子請客,你們也都坐下吧。”
孫龐一聽,臉色瞬間一僵,接着又笑起來:“對,大家都坐,都坐!”
賈連州和彭虎對視一眼,在容熙身邊坐下,剩下的親衛也都一一落座。陳貴眼紅地看着他們坐下,默默退到孫龐身後。
孫龐緊緊地抓着酒壺不肯放手,容熙卻說道:“你們也很久沒喝過久了,今天就讓你們嚐嚐鮮。”
孫龐心中滴血,卻不得不笑着讓陳貴斟酒。
青玉露是聚仙樓最好的酒,賣得也是最貴,一壺就得五兩金子,偏偏一壺酒還不多,剛好能倒滿十個酒杯,那酒杯小得可憐。
在座的正好有十一個人,陳貴拿着酒壺一一斟了酒,最後到了孫龐那裡,剛好沒酒了!陳貴臉色一白,看向孫龐:“主子……沒……沒酒了……”
孫龐臉色一僵,狠狠地瞪他一眼:“還不快去讓人再送一壺進來!”
“奴才這就去!”陳貴跑出去拿酒,不多會兒回來,手裡卻拿了兩壺酒。
孫龐眉一皺:“不是讓你拿一壺嗎?怎麼拿了兩壺回來?”
陳貴哭喪着臉:“向老闆說怕一壺不夠,就讓奴才多拿一壺。”
孫龐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容熙卻說道:“看來你們今晚有福了,該感激孫少爺。”
一干親衛齊聲道:“多謝孫少爺。”心裡卻腹誹道:大公子,你也忒狠了!這青玉露他們早就喝煩了好不好?
孫龐乾笑着說:“好,好,不謝,不謝,世子殿下滿意就好,滿意就好。”想到今晚花出去的銀子,孫龐吐血。
容熙夾了一筷子菜,嚐了嚐說道:“這菜味道不錯,你們多吃點兒,這樣的美味,平時可難得吃到。”
一干親衛瞬間化身餓狼,開始狼吞虎嚥。大公子你就放心吧,咱們一定努力爲大小姐賺銀子!
孫龐被他們的吃相嚇到,只見筷子在半空中劃出無數道殘影,盤子中的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減少,沒一會兒,就出現了好幾個空盤子。
生怕吃不到,孫龐趕緊夾菜,結果沒夾了幾筷子,又多了幾個空盤子!孫龐趕緊朝容熙看去,就見容熙正慢條斯理地吃着,一點也看不出緊張來,再看依舊狼吞虎嚥如同餓狼的親衛們,孫龐在心裡搖搖頭:這世子果真年幼,也太沒用了,連手下人都鎮不住,看看,都成什麼樣子了?主子都沒怎麼吃呢,他們倒是把菜給搶光了!
正這樣想着,容熙突然說道:“咦?怎麼沒有了?”
孫龐心中一驚,猛地看過去,就見桌子上只剩下一堆的空盤子,容熙筷子舉到半空,正愁無處下筷子。
孫龐一直等着容熙,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這會兒菜纔上來,本來還想大吃一頓,誰知道自己纔沒吃了多少,菜都被搶光了!
一羣餓狼!一羣混蛋!一羣蝗蟲!無禮!粗俗!
孫龐在心裡不住地罵着,容熙爲難地看着他:“孫少爺,你看……”
孫龐一咬牙,說道:“陳貴!快去叫他們再上一桌菜來!”
“奴才這就去!”陳貴哭喪着臉跑出去,完了完了,少爺回去一定會扒了他的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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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容熙(愁眉不展):哎!
賈連州(疑惑):大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容熙(繼續嘆氣):連州,你知道嗎?工部的人花了我三千一百一十二兩金子!三千一百一十二兩金子啊!
賈連州(額上青筋跳動):大公子,這事不是已經過去很久了嗎?您怎麼還記着?
容熙(痛心疾首):連州,你不會明白我的損失到底有多大。
賈連州(擦汗):大公子,難道還有隱情?
容熙:千華妹妹在我投資的二十萬兩銀子裡把這筆銀子給扣出來了,連州,你想想,以千華妹妹賺錢的能耐,就算少一文錢的投資,我的損失都大了去了!
賈連州(默默望天):他是不是也該找大小姐投資點銀子了?
ps:今天出門找工作了,更新得有點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