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媽媽的成全。”明浩忍住內心的難過,轉身而去。
“夫人,您真的打算讓少爺跟那個女人共度下半生嗎?我真的擔心,那個女人現在那麼乖順的模樣,跟以前一樣,都是裝出來的。”明浩走後,李嬸才擔憂地開口。
她看着少爺長大,少爺的脾她很清楚,正直、善良、卻也堅持、倔強。
他有自己的主見,一旦決定了,哪怕是幾頭牛都很難把他拉回頭。
就像當年他決定去德國讀警校時,無論老爺怎麼反對,甚至用他的前途來要脅,他都不爲所動。
他堅決但並不橫蠻的態度,讓老爺最終答應了他。
如果不是明大小姐去世,這明氏,他是決不會接手的吧?
心疼少爺。
爲了明家,他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理想,而現在爲了孩子,他放棄了自己追求愛情的權利。
明夫人長長嘆氣,扶了扶額。
“夫人,注意身體呀,別太過激動了,無論怎樣,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可別過於擔憂。”李嬸安慰她,把她扶到牀上,貼心地爲她蓋上被子。
“看着瞧吧,王仙仙那女人,倘若真的能改過,這件事我便不再插手,但她還是死性不改,圖謀不軌,我不會再讓我兒子受這種委屈的,哪怕給孫子找一個繼母又如何?總比有一個那麼歹毒可怕的親生母親要好。”
江山易改,本性難易。
恐怕,王仙仙現在的改變,多半是她裝出來的。
王仙仙回到臥房,關上門,嘴角了馬露出得意的笑容。
剛剛明浩跟明夫人的對話,她在外面都聽聞了。
她心裡樂了個透頂。
其實,她知道自己一個多月前的那番話,那番可憐兮兮的哀求之後,明浩的心,她已經“收服”了。
最起碼,他會給自己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她最近擔心的是明夫人。
明夫人不像明浩,對你喜愛仁慈的時候,真的可以對你很好,但當她對你這個人存在意見,那麼她就很難對付了。
她沒有看錯明浩。
爲了孩子,他願意再給自己一個機會。
有了這個機會,相信她的地位會繼續穩穩妥妥的,只要她不出錯。
相對於王仙仙,季曼的情況就要慘上數倍了。
王仙仙找了一個好老公,她卻並沒有。
金烈與她本來就是互惠互利的關係,現在,她身上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被金烈利用,除了她南宮五小姐這樣假身份。
季曼在南院的醫療部住了整整一個星期,金烈纔出現在這裡,要將她接回去。
她見了金烈,恨不得衝上去,給他一個耳光。
可是,她忍住了這個衝動,忍住滅了他的衝動。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她現在處境艱難,與金烈惡鬥,糟糕的只有自己。
“怎麼,捨不得離開這裡?”金烈西裝革履,衣冠楚楚,很是人模狗樣的。
自從入駐帝國集團的董事會之後,他整個人意氣風發了起來,很是得意,連身上的行頭都改變了,十分的霸氣凌人。
金烈那雙棕眸緊緊盯住她,犀利而帶着玩味。
季曼斜睨他一眼,一副不想跟他多說的模樣,自個兒收拾着衣服。
金烈嘴角勾起譏笑:“我看,陳醫生這裡真的有如改造所嘛,季大小姐,進來這裡一個星期,竟然懂得自己的事情要親力親爲了?”
回想起當日她得勢之時,可是連一杯水,都要傭人送到她的嘴邊,不能太涼,不能太熱,稍稍不合她的心意,手下的傭人可就要遭殃了。
季曼冷哼了一聲:“金烈,既然你來請我回去,想必你還是很清楚,你需要我,不是嗎?我希望你記住,想要你我合作愉快,你要給我最起碼的尊重。”
金烈似乎是聽到了一句笑話。
他一把揪過季曼的頭髮,將她拖到自己的面前:“給你最起碼的尊重?以前你高高在上的時候,有沒有給過我尊重?”
他咬牙切齒地反問,隨後一把將她甩到了牀上。
季曼痛得嘶牙咧齒,但是她卻忍住,沒有發作任何聲音。
若無其事地從牀上爬起來,看着臉色微訝的金烈:“如果這樣做,真的可以發泄你心裡對我的恨,那麼你儘管繼續下去吧,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真的能夠幫你打倒霍連城?能幫你得到帝國集團?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不能吧?你與我本來是同一路人,你說過的,我們有共同的目標,爲何要這樣互相煎熬,折磨下去?你虐待的不應該是我,而是那些阻礙你向目標進發的小人,而我,會是你的助力。”
金烈冷視着這個女人,覺得以前自己真是在太小看她了。
雖然她壞得透頂,不過,她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人才。
在現在這種逆境下,她還不折不撓地,試圖改變現狀。
他不想給她翻身的機會。
不過,他身邊的確需要一個聰明的女人。
“季曼,你想要再使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一招,或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你會不會想得過於美好了?”他看穿了她內心一般,嘲諷地說。
季曼輕笑,彷彿笑他的愚昧。
“你怕我嗎?”她反問他。
金烈半眯起雙眼,盯住她,如一頭蟄伏的雄獅,只要發起攻擊,隨時都能撲上來,輕易地將她的脖子給咬斷,令她當場斃命。
現在,她有把柄被他抓在手裡,可以說,她被他握在了手心裡,他想要滅了她,其實就好像滅一隻螞蟻。
只要他告訴南宮老爺,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她的親生孫女,僅僅是一個假冒貨,根本不需要他出手,他連那一點點捏死她的力度都省了。
“既然你不怕我,那麼你還在顧忌什麼?你那麼胸有成竹,接下來的所有情況,你都可以掌握在手裡,你有信心可以將帝國集團從霍連城的手裡奪過來……連霍連城你都有信心扳倒,你還怕我會趁機將你的勝利果實奪走嗎?老實說,我現在,最想最想得到的,並不是帝國集團,你知道的,我一直以來,最主要的目標並不是帝國集團。”
“我做那麼多事,無非也是要把霍家給弄垮,我要方可晴和霍連城那倆個人這輩子都得不到幸福,我要他們勞燕分飛,要他們不得好死。”季曼說着,握緊了拳頭,目光透出毒蛇一般的兇光。
金烈冷靜地注視着她,又似乎在觀察着她。
她的話,她的表現,令他還算滿意。
或許,他現在是真的需要這個女人。
到了功成之日,他會像扔垃圾一樣,第一時間把她扔掉。
霍連城和方可晴得不到幸福,她自然也沒有資格,得到那所謂的幸福。
折磨她、虐待她、報復她那麼長一段時間,他對她的心頭之恨,算是消了一點。
讓她辦正事的時候到了。
“搬回去西院,那個叫路爽的小子,恐怕就很難和你相見了,你真捨得?”
季曼眼底深處,有一點難以察覺的觸動。
這一個星期,路爽來看過她好幾次。
那個陽光大男孩一般的傻子,真的是讓人沒有辦法憎恨。
他憨實、善良、還特別容易受騙。
她現在已經將他騙住了,對方還真的以爲,她下定了決心要“痛改前非”,以後做一個好人呢。
做一個好人?
她在心底冷笑。
這個世界,哪裡有好人跟壞人的界限?
只有強者和弱者的分別。
人都一樣,以強凌弱,這就是人性的醜惡。
擡眸之時,恢復了冷漠無情:“那個傻子?”
她不屑地輕哼:“他只不過是我的利用工具罷了,他跟方可晴那麼熟,接近他,總比現在去接近方可晴容易吧?你不是不知道他和方可晴情同兄妹吧?我相信,他會對我們有用的。”
她說着,嘴角透出狡黠的冷笑……
季曼就這樣搬回了西院去。
聽聞她回去的時候,當着金烈的面,狠狠地給了櫻桃幾巴掌,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金烈待她的態度,也跟之前不一樣。
他告訴所有人,她季曼,還是他金烈太太,無論是誰,都要尊重她。
無疑,季曼又給自己爭取回來了“威嚴”。
沒過幾天,陸治在監獄裡出來了,因爲證據不足,據聞,是南宮家的力量,將他從裡面撈了出來,除此之外,還多派了一個貼身助手給季曼。
南宮老爺對自己的“外孫女”這段時間所捱的苦一點都不知道,畢竟山高皇帝遠,而且這裡還是帝豪苑,金烈有意隱瞞,陸治又不在她身邊,自然沒有自己人能夠通風報信。
不過,現在可不一樣了。
季曼捲土重來,成爲金烈的左右手,這兩夫妻自霍老爺子離世後到現在,終於要協力對付霍連城了……
帝國集團,總裁辦公室。
霍連城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一屁股坐到辦公椅上。
臉色不善。
麥琛緊跟而進。
“總裁,金董事他最近越來越囂張了,我們的計劃案現在要進入重審階段,總裁覺得,這該怎麼改好?”
今年公司準備大展拳腳,加大對新項目的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