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來來往往的大街,一輛通身漆黑的蘭博基尼安靜停在一旁,隔着黑色的不透明車窗,讓經過的行人根本無法看清裡面坐的人。
這時,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突然從前方急速駛來,在經過穆氏大廈前時,裡面的人突然緊急剎車,車子停了下來,裡面的人沒有打開車窗,同樣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誰。
終於結束一天的工作,舒靜曼神情一鬆,和袁麥東打過招呼後,從一邊人少的門走出了穆氏。
下了階梯,再穿過前面的一片綠化地就是街道。人流攘攘,穆煜澤說過回來接她,舒靜曼不禁轉頭前方張望着,一眼就看到了拐角處那輛安靜停在一角的熟悉車身,頓了頓腳步,然後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身後,那輛同樣安靜停靠在路邊的銀灰色保時捷,裡面的人在看到那道嬌小的身影從穆氏旋轉門走出時,嘴角忍不住上揚,一邊伸手搖開了車窗,只是那道身影直直穿過了銀灰色保時捷,想着後面不遠處的那輛車走了過去。
後視鏡的畫面中,黑色蘭博基尼裡的人拉開了車門,隨後,那道纖瘦的身影匆匆坐上了副駕駛座,車門陡然一關,黑色蘭博基尼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消失在了街道。
“靜曼……”張遠明還沒來得及開口的話頓時就卡在了喉嚨。
那輛黑色全球限量版蘭博基尼,在世界範圍內總共的生產量也不過三輛,沒有猜錯的話,那是穆煜澤的車。
好女孩誰都愛,是他小看穆煜澤那人的行動力了。
之前揚起的笑容頓時散去,面容沉寂,銀灰色保時捷同樣如同一陣風消失在街道。
“每天都送我回來,會不會很忙?”兩人一道吃完飯,舒靜曼問出口。自從兩人在一起後,穆煜澤幾乎每天都會送她回來,好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午飯和晚飯也必須和他一起吃,不然他就會不開心,會一直和她耗下去,他的時間似乎多的用不完似的。
“不忙。”聞言,穆煜澤輕鬆回答道。只是,天知道他有多忙。如果齊銳在場,指不定又會腹誹他了。
“忙的話不用送我回來的,打車也挺方便,我自己可以回來。”舒靜曼是認真的。他是穆氏總裁,這麼大的一個企業,舒靜曼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就連她這個小秘書有時都會忙到加班,他的工作量,哪是這人兩個簡單的字就輕鬆慨括了的。
“不忙。”穆煜澤冷硬低沉的嗓音重複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你考駕照沒有?”
怎麼了?
舒靜曼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大學時學車比較便宜,她抽了一個假期的時間考了駕照,於是點了點頭。
“嗯。”穆煜澤回答道,若有所思。
“喜歡什麼款式的車?”
“都還好,沒有特別喜歡的。”事實上,她對汽車的研究也少得可憐。
“哪個牌子的?”
“沒有研究,所以不知道。”舒靜曼老實回答到,以她現在的收入,加上覺得打車也聽方便,還沒打算買車。
等一等,買車?他問這個幹嘛?舒靜曼突然警覺。
果然,穆煜澤接下來的話就是——
“我仔細想了想,以後確實不能每天都送你回來,要不給你配輛車吧。”穆煜澤難得說這麼長的一段話,說完猛然發現還有些不習慣。本來他是想簡單直接地說“給你買輛車的”,但有了上一次舒靜曼拒絕他公寓的請求,他這次決定委婉一點。
買一輛豪車,從穆煜澤口中說出來,像買棵大白菜菜一樣簡單。
要是平時聽別人這樣說,舒靜曼頂多腦中會說一句:這人真是土豪。只是,穆煜澤突然這樣對她說,她還是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不、不用。我打車也挺方便的,還有,我的駕照都考了幾年了,那些東西估計早就忘完了。”
“忘完了就再學。”穆煜澤同樣想都不想就回答了舒靜曼的問題。
“沒有時間。”舒靜曼撓了撓頭髮。
這倒是個問題。穆煜澤皺了皺眉好看的眉頭。
“沒事的,公司到我住的地方也不是很遠,我可以打車、坐公交車。”舒靜曼笑了笑,說道。其實忘了是個問題,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接受他的饋贈。太貴重的東西,她承受不起。她知道,穆煜澤送東西,肯定非富即貴。
“打車不安全,坐公交車也不安全。”穆煜澤蹙着眉頭,不以爲然地說道。
“真的沒事。”
前面有個急轉彎,穆煜澤的目光轉停在了方向盤上,沒有作答。
舒靜曼掃了掃外面的光景,一排亮得閃眼的路燈頓時映入眼簾。原來已經到她公寓小區外的交叉路轉角處了。
舒靜曼微微搖開了旁邊的車窗,看着外面像月光般傾瀉而下的燈光,兩面的街道都被照得通亮,忍不住轉過頭看了看駕駛座上的人。說起來,這一切都要感謝他。
車子在舒靜曼公寓樓下打了一個轉,緩慢停下,舒靜曼拉開了旁邊的車門,一腳踏下了車子,剛要轉身給車上的穆煜澤道別時,才發現穆煜澤已經熄了車燈,並且比她還先一步下了車。
其實舒靜曼是想說:外面有點冷,讓他就別下車了。
正想着,穆煜澤已經繞過了車前身向她走來。
舒靜曼看着走過來的人,扶着車門的手一頓,微笑,這時——
“靜曼?”不遠處,一個不確定的聲音叫道。
舒靜曼一愣,穆煜澤的腳步也是同時一頓,向着聲音的來源處看去。車子前面,張嘉年滿頭大汗,面色泛紅,他剛在小區的運動場地運動完回來,順便就經過了舒靜曼的樓下。看着三樓右邊還沒亮燈的公寓,有些默然,本來打算就走的,穆煜澤的車突然開上來,他不得不退到一邊,皺眉看着車上的人走下車。只是看着正對着他這邊的車門走下來的人,很像是靜曼,於是他不確定開口問了句。
只是他沒想到車上走下來的人真的就是舒靜曼。
“靜曼,怎麼是你?”張嘉年開口問道,一邊走向舒靜曼。
“學長。”舒靜曼看着走過來的人,忍不住皺眉。自從上次晚上張嘉年突然又對她表白後,這幾天都沒再見到他。
男的?還是認識的人?
穆煜澤蹙眉看着前方走來的張嘉年,聽到舒靜曼叫對方後,剛纔頓下的腳步繼續邁步向舒靜曼走來。
“你是誰?”
“你是誰?”
兩道不滿的男聲幾乎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