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君臨牽着穆晴天到了君悅的中餐廳包間的時候,白曲,吳俊和阿冽已經儼然在坐了。
阿冽看到他們,從座椅上站起,恭敬的鞠躬。然後在顧君臨幫穆晴語拉開座椅,穆晴語坐下,顧君臨也在她左手邊坐下的時候,阿冽也纔在顧君臨的左手邊坐下。
而白曲已經看傻了眼,他可還沒見過顧君臨如此呵護一個女人,雖然只是如同一般的紳士的舉動,可是他眉眼間帶着的溫柔卻是讓人不能忽視的。
顧君臨對白曲的打量也不在意,拿起桌上的白瓷茶壺,再拿個杯子,倒了一杯,飲了起來。
所有的一切都是阿冽安排的,他知道醫生對顧君臨的叮囑,所以整個桌子上看不到一點酒的影子。
穆晴語對着坐在圓桌對面的白曲的打量很是不自然,他眼裡毫不掩飾的好奇讓她很是難受。
而阿冽和吳俊,事不關己的也學顧君臨倒了一杯茶喝着。
終於按捺不住滿滿的激動,白曲對着穆晴語開了口,“你就是嫂子?嫂子好漂亮!”
穆晴天一怔,轉眼看看顧君臨,看他一副不想參與的姿態,收回視線,有些澀然,如果是8年前,她會無比的高興,可現在,真的沒有一絲情緒,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低頭,垂下視線,斂眉,語氣果斷,“我不是。”然後又擡起頭目光真誠的看着白曲。
白曲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麼可能,如果不是你怎麼會在老大身邊。”
“我已經結婚了。”穆晴語提高了語調,向白曲解釋,同時也是對在座的人的一個強調。
白曲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感覺周圍的氣壓低了幾度。看看吳俊和阿冽,兩人都是低頭喝着茶,再偷瞄一眼臉上帶笑的顧君臨,不自覺的哆嗦一下,他知道爲什麼突然氣壓驟低了。他,好像觸到顧君臨的逆鱗了。
白曲是個識趣的,知道自己闖了禍,拿起手邊放着的杯子,也做出一副低頭飲茶的模樣,恨不得整個臉都埋進小小的茶杯裡,再不敢擡頭,可他杯子裡卻是沒有茶水的。而顧君臨,也不拆穿。
穆晴天也感受到身邊的低氣壓,不過她卻是沒什麼感覺的。當你已不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他會怎麼樣,對你,沒有任何影響。
顧君臨放下一直停留在嘴邊的杯子,嘴角含笑,聲音卻是危險無比,“原來,你還不是很清楚,我的檸檸。”
穆晴語扭頭看他,對上他暗潮涌動的眸子,卻還是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勇敢的看着他,聲音平淡,“什麼?”
“呵呵,以後,你會清楚的。”
顧君臨自顧笑了兩聲,其他三人直接抖了一下,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太可怕了,簡直是能要人命!
穆晴語秀眉緊緊蹙起,雖對以後會發生什麼很是擔心,可她也不想追問他,況且她瞭解他的性子,如果他不想說,是怎樣都不能讓他開口的。
“扣扣”的敲門聲響起,打破了包間帶着幾分詭異的氣氛。
阿冽鬆一口氣,太壓抑了。站起身開了門,一羣服務員端着各式各樣的菜進來,一一放在桌上,然後有序的退了出去。
原先有些緩和的氣氛重又陷入僵局。
白曲用眼角餘光掃一眼端上的菜,瞬間移不開眼,對着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他快流口水了,在英國,他很少有時間和機會吃到正宗的中國菜。
眼珠子一轉,已把在座的人全看了一遍。吳俊看起來面無表情,阿冽則好像帶有幾分憤慨,顧君臨是似笑非笑,而穆晴語是緊皺秀眉,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
他再看一眼已重又端着茶杯的顧君臨,漆黑的眼珠再一轉,已有了辦法。他快餓死了,好想快點吃到放在眼前的美食。
他看向穆晴語,“姐姐……”這一聲姐姐叫得阿冽和吳俊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顧君臨原本悠悠轉着杯子的手也停了下來,目光幽深的落在白曲身上,而穆晴語也被喚回了思緒。
擡眼看着對面帶有幾分撒嬌模樣的白曲,她感覺有些好笑,雖然白曲因相貌白淨,再加上氣質有些少年氣息,可她知道,他應該也和顧君臨差不多年紀,而這麼一個比她大的男人用一種撒嬌的語氣叫她姐姐,她還真有點招架不住。
“有什麼事嗎?”她遲疑的開口。
“姐姐,你肚子餓不餓?”白曲邊說邊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穆晴語輕笑,原來他是想吃了,可又有點怕顧君臨,於是拿她當擋箭牌。
穆晴語也不管顧君臨什麼反應,拿起放在碟子上的筷子,對着白曲一笑,“我很餓,我們一起吧!”
白曲立馬拿起筷子,對着一衆菜就開動,吃着還不停的感嘆,“謝謝姐姐啊,真好吃……”因嘴裡有事物,說得含糊不清。
穆晴語看他的樣子,“噗嗤”一聲又笑了,她認識的顧君臨的人,這個白曲是最好玩的,讓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她也不再想其他,低頭也好好吃起了東西。
阿冽和吳俊看得目瞪口呆,兩人看看顧君臨,看他沒什麼特別反應的樣子,有些
放心。
吳俊笑着開口,“君臨,吃。”說完,也拿起筷子吃起來。
阿冽想了想,也加入了他們。
顧君臨原本對白曲很是生氣,不過看到白曲能讓穆晴語放下戒備,融入他們,他的氣也消了。
放下杯子,也拿起筷子吃起來。穆晴語其實有一直偷偷注意他,看他收起了一身的高深莫測,終於是安心了。雖然她對顧君臨早已無感,可她還是不希望他的手下因爲她的關係而受到他的處罰。
她對他,其實還是很熟悉的。
一頓飯,就在互相沉默中過去,只是不時摻雜白曲的感嘆。
……
吃過飯,白曲和吳俊勾肩搭背的走了,他們已經發展了深厚的友情了。
穆晴語看看周圍的環境,覺得是個談話的好地方,想和顧君臨好好談談。
“你…”她還是叫不出他的名字,不管她做多少心理建設。
顧君臨也猜到幾分,擺手,阿冽站起身退了出去,稍後一羣服務員便把殘羹剩飯收了下去。
當包間只剩下他們兩人時,穆晴語想了一下措辭,還是開口。
“你…答應我的還算數嗎?”
顧君臨彷彿沒聽到她說話,就只是端着茶杯,偶爾飲上一口。
穆晴語猜不透他的心思,“你到底…”
“我是沒有名字嗎?”顧君臨仍舊雲淡風輕,但穆晴語知道他有些動怒了。
“顧君臨,你到底想怎樣?”穆晴語有些氣急敗壞。
顧君臨終於有了些波動,拿着茶杯的右手“砰”的一聲便把它擱在了桌上。
聲音其實不是很大,穆晴語卻是心一跳。
“我給你時間是讓你適應,而不是逃避。還有,我的耐心有限,不要一次次挑戰我。”
顧君臨對她說了這麼一番話後,從座椅上站起,快步離開。
而穆晴語,就呆怔在椅子上,心中煩亂無比,他,是在提醒她,提醒她注意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出了門的顧君臨無比落寞,當她無論怎樣都不肯喊他的名字的時候,他先是暴怒,隨後便是心傷。
他恨她,恨她的無情,恨她的決絕,更恨她的移情別戀…可能有什麼辦法,他愛她,舍不了她。
他也想過讓她自由,可一想到沒有她的日子,他生命中的空缺,和那漫長7年歲月的荒蕪,他終是狠心讓她失了自由,將她禁錮在身邊,雖然她心裡不再有他,可她在他身邊,讓他至少,不再那麼孤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