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質量守恆

“佳璇,這個老人?”葉子還沒弄明白,疑問的看着董佳璇,

“哎呀,沒事,他就是兒子、孫子都在國外,一個人閒的發慌,沒事找事,不用理他。你要去哪?我送你們?”

“哦,不用,明俊開着車呢,我們準備回家,還有這麼多東西,”夏葉子正說着,對面,許東偉走了過來,身邊還跟着一個女生挽着她的胳膊,葉子打了個招呼,“哎?東偉?你也來這買東西?”

“呃,那個葉子我想起來我還要去前面辦點事,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就先走了!”佳璇目光閃躲,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

剛還沒見她說有什麼要緊事,怎麼突然要走,夏葉子便追着她問:“你怎麼突然要走啊?幹嘛走這麼快!哎?”還走這麼快,“那許東偉你在這幹嘛呢?”

“沒,什麼事!”

嗯?話這麼少?今日的許東偉貌似有些不一樣,葉子眯眼細瞧,沒有了以往的嬉笑不恭,眼睛又好像是一直在緊盯着董佳璇看,竟出了神沒有聽見葉子的話,他什麼時候這麼看過一個女生!

這兩人怎麼了,面對面了連招呼也沒打,這麼奇怪肯定有問題。

葉子的腦袋像撥浪鼓左右細瞧了半天兩個人,從兩人慌亂的眼神中她嗅到了不尋常的故事,也有可能是事故,怎奈葉子還沒猜出個所以然來,佳璇都已經走遠了,許東偉還在皺眉追着她看,

“阿偉~,咱們走吧!”女生搖晃着許東偉的胳膊發嗲,

許東偉突然回神,對着葉子說:“哦,葉子我也先走了。”

“呵呵,滾吧!”估計着從他嘴裡也問不出什麼來了,葉子就放過了他。

晚上,葉子抱着書鬆懶的躺在牀上,癡迷其中,不亦樂乎,

沐天走進葉子的房間,將葉子從牀裡撈了出來,然後隨意坐在了牀邊,與她對面,“怎麼躺着看書?眼睛還要不要了?快起來!在看什麼?”

“就是這本,《隨遇而安》!這本書是作者對自己前四十年的經歷回顧,作者本人雖已進入不惑之年,但一路走來,心堪比海闊天高的他做到了真實從容。整本書裡雖沒有什麼慷慨激昂,雄心大志,但這種易簡易難的順應本心反而是更加難得的一種生活態度!我覺得我的三觀剛好與此契合!盡人事聽天命,每天還有比開心更重要的事嗎!”

葉子說的眉飛色舞,可沐天卻將書從她手裡用力奪過,

沐天對葉子的所有習慣都知之甚詳,沐天瞭解她看書從來不用書籤,用她的話說看書看書,如果連自己都不知道看到了哪那不就等於白看了,她的書她閉着眼睛都能翻到上次讀到的位置。所以書被沐天“啪”的合上了。

“怎麼了?”這小子又有情緒了!葉子不明所以,無辜嘟嘴,

蔚沐天看着她,終於,把她的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來了。然後不知所云地問了句“三觀?那你知道什麼是三觀麼?”

“嗯......眼觀、耳觀、嗅觀?”

“呵呵,你果然三觀不正!”沐天突然笑的明媚爽朗,與剛剛的情緒反差極大,

“你終於笑啦!”葉子拉住沐天的手,沐天修長分明的骨節無意中隔到了她的手指,微微的疼痛,刺進了她的心裡,她纔想要去仔細觀察他,只兩日未見,沐天好似又瘦了許多,

“丫頭,我剛剛睡着了,做了個噩夢,”沐天矯弱的把頭依在了葉子的肩上,可是他的個子太高了,葉子不禁配合着直了直背,

“夢見了什麼?”

“抱抱我!”

葉子把手從被子裡抽出來,抱住了他的肩,像哄小孩子一樣,

“我夢見你把我丟到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地方,那離你很遠,很遠,你,不理我,不愛我,不要我,”沐天竟有些哽咽,說的跟找不到家了的孩子一樣。

“沐天,那只是夢,”葉子安慰的拍了拍他,笑他怎麼跟個夢斤斤計較,

“下個星期就是你十八歲生日了,”沐天雙眼迷離,若有所思,

“嗯,那天週五,我正常還要上課,我也不想邀請誰,弄的大張旗鼓,春花說她要給我做個蛋糕,咱們就一家人歡歡樂樂的吃頓飯好不好?”

“張建勳要回來了!”

“誰?”

“張,建,勳!”每說出一個字,沐天的心就痛一分,他怕眼前的幸福會隨着這個人的回來變成抓不住的夢,會隨時散落,

空氣停頓了,這是自張建勳離開後的八年來葉子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那個肌膚黝黑的大男孩赫然在目,

察覺到了葉子的異樣,他忽然直起身來反握住了葉子的雙肩,有些用力。在這丫頭面前沐天始終無法做到沉着冷靜的掩飾自己的情緒,

葉子從回憶的思緒中被抽了回來,

“我,”

“我知道那六年他一直陪在你身邊,我知道他對你很好很好,我還知道他很喜歡你,”

夏葉子有些吃驚,她瞪大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問號,“你怎麼知道?”

“這些都是我要求鄭家兄弟告訴我的,因爲我很想知道缺失我的那六年你是怎麼樣的,直接問你又怕提起你的傷心事,對不起。”對過去的夏葉子現在的夏葉子沐天總覺得他做的不夠好,

“你怎麼比我這個當事人知道的還多?他從沒說過喜歡我呀?”葉子捏了捏沐天的下顎,果然是瘦了。

“旁觀者清!”

葉子撇了撇嘴,不以爲然,繼續追憶,“張建勳!我對他的印象還是停留在八年前,的確,那時候,他總是記得我放學習慣走哪條路,即使下課比我晚也能追上我,他能看出我是吃飯了還是餓肚子,對我很關心,現在想來真的很好,”

“丫頭,我,”沐天覺得他現在無論說什麼一定都顯的很蒼白,

看見蔚沐天一臉的囧相,夏葉子還是決定不逗他了,“可我們只是朋友,我的心一早就被這戒指給收買了,我也是有身份,對自己有要求的人兒!你大可不必吃這虛無縹緲的醋!”葉子拍着胸脯說着說着就笑了,被沐天一副世紀大災難的表情也被自己的幽默逗笑了。

“他說你十八歲的時候一定會回來!”

“沐天,八年了,時間在變我們也在變,我都有你了,他也一定會幸福的。”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麼?”

“去哪兒?要走也是你走,這是我家,”葉子戳住沐天酒窩的地方拉出一個笑臉,“你看你,給姑娘笑一個,”

“不!”

“爲什麼?”

“你有一句話說錯了!”

“哪句?”

“要是你改說給夫人笑一個,我就笑!”沐天的孩子勁兒又上來了,

“好~給夫人我,笑一個!”葉子笑的迷人,向沐天抻了抻脖子,眸眼睜的大大的,一字一頓說的清晰無比。

沐天長出了口氣,

葉子見他還沒笑,就去戳他肋骨,看你能憋多久,“怎麼還不笑?嗯?快笑快笑!”

“哈哈,哈哈,我笑了,笑了請夫人手下留情。”

“哼!治不了你?還我書!”

“還!還!”沐天笑嘻嘻地雙手奉上,葉子白了他一眼再沒管他又一頭扎進了書裡。

“牛奶怎麼還沒喝?”沐天並不打算走,看見了放在葉子左側的牛奶,這牛奶大概跟他一樣因爲這本書被葉子冷落許久了吧,

“哦忘了,這就喝,”

葉子轉頭拿牛奶,本是挽在她耳後的頭髮被甩了出來,遮擋住一半側臉,只露出了白皙秀頎的脖頸,

兩人異目同視,看向牛奶杯,齊伸出的手還是沐天先拿到了。“涼了,我去給你溫一下。”

沐天癡癡的望着她,不自覺地將她的秀髮輕柔地撩回了耳後,指尖在葉子臉上掠過,弄的葉子渾身都癢癢的,

葉子拿空了的手頓在空中,完了完了,沒出息的心跳又加速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撩發殺嗎?

這麼溫柔,這誰能抵擋得了呀!

“停!”葉子艱難地把自己喚醒,從這撩人的氣氛中逃了出來,“看夠了沒?再這樣下去你不想幹點什麼我都想了,快去吧,快去吧。”葉子又把書合上了,推着把他趕了出去,卻沒發覺自己的臉已紅似晚霞,

“好,我去給你熱牛奶!”沐天輕笑,

“呼!還好我定力高!”葉子自嘆,兩頁書還沒看完,沐天拿着牛奶就回來了,“快喝了!”

葉子向來都是粗心大意,開始沐天則是擔心若是她忘了用脣試溫必定會被燙到,所以他給葉子熱好的食物都會自己先嚐一下,直到不涼不熱剛好入口,再拿給她,

日久天長葉子也就慢慢的習慣了,從沐天手裡接過的東西就直接放進嘴裡。

牛奶被葉子一口飲盡,又把杯子遞給了沐天,

“明天有事嗎?”沐天問,

“沒有啊!”

“跟我去趟公司吧,”

“嗯,好啊,”

“我去處理一點事情,然後我們去,”

沐天的話被突響的電話鈴聲打斷,手機放的位置離沐天比較近,葉子知道他會幫她接的就若無其事的繼續看書,沐天很有默契的拿起手機,很不耐煩,“幹嘛?”

許東偉聽到沐天的聲音,還以爲自己打錯電話了,看了一遍手機確定沒有之後就特興奮,“我去,什麼情況?這麼晚了你倆還在一起,幹什麼呢?幹什麼呢?給兄弟講講,有沒有很刺激?”

“誰像你那麼齷齪,說!什麼事?”

“我明天要約葉子,”

“幹嘛?”

“我有點事要請教葉子。”

“你除了女孩子還能有什麼正經事?”

“沐天,葉子沒說過你總這麼直白會傷人心的嗎?”

“我們明天去公司,公司見吧!”

“Ok”

第二天公司,

許東偉並沒有見到夏葉子就問蔚沐天:“葉子呢?”

“她臨時被白靜叫去逛街了,所以沒來,一會兒開完會你給她打電話吧。中午一起吃飯!”沐天解釋,

“好吧。”

“走吧,開會。”

葉子和白靜在街上有說有笑,走走停停,兩人東西沒買多少,倒更像是出來散心的。

“喂?東偉少爺!”葉子接起許東偉打來的電話,眼睛還在各種小吃間遊走,

“葉子,我問你,如果兩個女孩子同時喜歡上我,那我要怎麼選擇?”

“嗯?你這麼風流倜儻同時喜歡你的應該不止兩個吧!”

“嚴肅點,”

“那她們倆比較起來,你更偏向哪一個?”

“都還好吧,都喜歡!”

“東偉少爺,你學過質量守恆定律嗎?這個定律告訴我們各物質之間無論發生什麼最後總質量都是不變的,也就是說在一件事上你捨棄的越多得到的就會越多,所以你就使勁往外扔吧,這兩個你就都別要了!後面還有大把更好的,”

“夏葉子,難怪你化學學的不好!沐天說的沒錯,你的理論都是歪門邪道。”

“跟你開玩笑的,雖然我的推理過程有點奇葩混亂,但結論總是沒錯的,你覺得兩個都好也就證明了兩個你都不喜歡,不喜歡幹嘛要選擇?”

“我,”

“你不要逃避了,佳璇多好的女孩呀,你還在這大張旗鼓的選秀,你腦子瓦塌啦?”

葉子從沐天那打聽到了,許東偉和董佳璇之所以相見陌路不語是因爲蘭坤嶽生日那天許東偉喝多了,董佳璇因爲跟葉子拼酒也多了,結果兩人就那啥了,

哎!早知就應該聽沐天的,喝那多幹嘛!雖然說閒事不該多管,可葉子覺得這她也有責任。

許東偉泄了氣,“你怎麼也知道啦?”

“你們中午吃什麼?過來找我請我吃飯吧!給你個驚喜!”其實葉子看得出來他倆不是互沒感覺,只是缺一個捅破窗戶紙的機會,

“好,等着!”

葉子和白靜在街邊喝了杯橙汁休息了一下,又輾轉到了宜山最好的一家珠寶店裡,本是臨時起意,沒打算買什麼,可是玻璃櫃裡一條珍珠手鍊一掃了她之前的想法。

一個翠綠色的葉子形狀被包裹在珍珠由內而外散發的光澤中,將手鍊點綴的素雅大方,

“喜歡嗎?”沐天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這丫頭只要看見喜歡的東西就特別專注。

“喜歡!你買給我!吧?吧?”葉子眨眼賣萌,

“哎!乖女兒,粑粑給你買!”沐天想他們將來一定要生個女兒得葉子真傳那他多幸福。“您好,這個麻煩拿給我,”

沐天幫葉子帶上,大小正合適,顏色也很配她,沐天甚是滿意,

“您真的很有眼光,首先這款手鍊是由國際著名設計師親自設計的,其次這上面的珍珠都是精挑細選的純天然珍珠,它的價值還着重體現在這一小片的綠色葉子上,別看它不大,但它的原料可是綠寶石,也是非常的稀有珍貴。”

“貴不貴?”葉子指了指手鍊對應的價籤,

“哇!好貴!”沐天故作吃驚,

“很貴?”

“確實不菲~啊!”表情痛苦的沐天葉子看了十分不爽,

“好!貴是吧?”沐天瞭解丫頭,向來不臨事造作,既跟他說了要買就定不會因他的玩笑反悔,此刻只需靜觀其作。

“小姐你好,這位先生問您能不能打折、優惠、便宜一些?唔!”葉子故意越說聲音越高,沐天頭頂周圍人的異樣目光,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又要他丟人?這裡是什麼地方?哪來講價一說!真是後悔至極,就不應該任由她作,每次都是自己背鍋。

“好,就這個吧,”沐天生硬擠出的大大笑臉與渾厚的嗓音協同,完美蓋過了葉子的胡言亂語,

服務員看着俊男美女打情罵俏,捂着嘴直笑,努力才說了一句:“好的,您請這邊付款。”

葉子戴在手上得意的笑個不停,

白靜聞聲也走了過來,“葉子!你買了什麼?”

“嗯?靜姐,這個,我很喜歡,周超哥好,”

葉子打了個招呼,大家都來了,她看了看時間,約了佳璇的,應該也快到了。

“很漂亮,最主要是它非常是適合你。”

“謝謝!”葉子轉身尋找沐天,巧的是目光竟撞上了冬梅,她怎麼也在這?冬梅也看到了葉子,她的眼神妒恨、憎惡。

“我們走吧!”白靜不想讓葉子爲難,

“三十幾萬一條手鍊,你男朋友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錢。”冬梅的語氣帶着諷刺,

“我們再不是朋友。”葉子面無表情,

“你當然瞧不起我們這種錢都要計劃着花的人。”

“我是對你做的事情不齒,跟錢無關。”

“夏葉子,你有一個喜歡你又有錢的男朋友,所以你可以隨隨便便一雙鞋就近萬元,你可以用最貴的,穿最好的,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你當然可以說的這麼輕鬆,可是你不懂這些你唾手可得的東西對我來說多麼的遙不可及!”

夏葉子覺得她的理論荒謬至極,“每個人的情況是不一樣的,沒有誰絕對的比誰好,所以人跟人之間不能比較!”

“那你倒是說說我哪比你好?”

“你有爲你牽腸掛肚的父母,從小到大有他們的陪伴、關心,這是你最大的幸福,”

“那我跟你交換,用我的父母換你男朋友!”

“冬梅,你想過你父母聽到你這樣說會有多傷心嗎?你是不是拿了曲穎潔的錢?”

“你有證據嗎?”

“不然你哪來的這麼多錢來這裡?”

“夏葉子你少瞧不起人,這裡不是隻有能你來吧?”

“冬梅,你眼裡值得去珍惜的只有這些嗎?你還認識現在的你嗎?你問問自己,爲了這個根本不喜歡你的人變成這樣值得嗎?”夏葉子指了指冬梅身邊的男生,

“夏葉子你沒有資格教訓我,你還不是一樣只會裝可憐,用你死去的爸爸和躺在醫院的媽媽換來的這一切!”

“住口!你不要太過分,”沐天怕她的話刺激到葉子,有些急了,

“冬梅,這是毫不相關的兩件事,你不要混淆視聽。”白靜也聽不下去了,

“夏葉子如果再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你是要父母還是要他?”

“冬梅,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如果,我只能用一顆善良的心珍惜眼前,努力一直向前走,誰都不想等到失去了再一遍一遍的重複毫無意義的如果。”葉子心裡很沉重,走出了店。

沐天對許東偉使了個眼色,許東偉會意輕點了下頭。

許東偉把剛剛跟冬梅站在一起的那個男生叫到了一旁,“嘿,吃軟飯的,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你?還有什麼事?”男生有些怯弱,即不想聽話又不敢不聽話,磨磨蹭蹭小碎步的挪了過去,

許東偉最討厭這種孬種實在不配做男人,“過來!跟你做個交易!”

男生唯唯諾諾,“什麼?你說吧,”

“只要你說實話我不會虧待你,但你要有半句假話我明天就叫你斷腿斷手!”

“是是,保證句句真話,你問就是了,”

“你女朋友的錢哪來的?”

“她幫一個叫曲穎潔的做了件事,那個人給她的。”

“多少?”

“二十萬!”

“好!我給你四十萬,你現在就把她甩了。”

“恩?真,真的?”

許東偉拿出支票刷刷寫好扔給了男孩,

“限你今天就辦好昂!”

“好,好,我這就去!”男孩拿着支票在太陽光下晃了晃,樂的屁顛屁顛地走了。

這傻子當支票是人民幣嗎?哎!腦殘!事辦好了趕快與找沐天他們會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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