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你趕緊放開我,這樣很奇怪。”
“沒有什麼可奇怪的,離塵,我會對你很好的,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你要相信我。”如花認真得發着誓。
離塵再次滿頭黑線,這感覺怎麼這麼奇怪?倒像他成了小媳婦一樣。
“等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之後,我們就去遊歷吧,到時候就我們兩個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做一對神仙眷侶,你說這樣好不好?”
離塵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茫然,過了許久之後,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人與妖怪,大多沒有好下場。”更何況,他們是妖與道士,根本就是對立的兩面,又如何能在一起?
“我知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說,你是不是有心人呢?”
離塵沒有回答如花,而如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有目的在身,始終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心無旁騖,她是覺得自己有些虧欠的。
原本旖旎的氛圍也因此逐漸變冷下來,而離塵也覺得自己身上的力量再一點點回籠,而剛剛的不能動彈,相比較而言,更像是離塵自己不想動。
“如花,我有一個問題,你能不能實話告訴我?”
如花從離塵的身上移開,轉而到了一邊,認真地盯着離塵的眼睛,肯定得回答道:“你問吧,只要能回答的,我自然會回答你。”
離塵的兩隻手緊緊地握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到我身邊,究竟爲了何事?”
這個問題,不管如花做了多長時間的心理建設在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難以啓齒,低垂着自己的頭,如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不樂,“就不能換一個我好回答的問題嘛?你這麼問,讓我該怎麼說?”
離塵也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了異樣的感覺,他想要將如花抱在懷中,不用去想其他的東西,只爲了眼前的這個人就可以。
但是,這樣的想法終究也只是一時的衝動,而大多數情況下都十分冷靜的離塵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緊閉的雙眼之下是沉痛。
“那我問一個更加好回答的問題,那個仙姿,到你身邊來是爲了什麼?與我有關是不是?”
“離塵,你不要這麼說,實際上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不過他之前倒是有說過要做些什麼,不過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會害你。”
如花焦急的辯解聽在離塵的耳中倒更像是承認了什麼東西一般。
“如花,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我可以幫助你們也說不定。”
這樣的話很像是哄孩子會說的,如果是之前的如花很可能會有些不屑,但是此時,也不知道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她竟然真的感覺自己的心臟狠狠得跳動了兩下,有一種要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的衝動。
像如花這樣的人,要憋着什麼事情對她來說實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而她已經憋了很長的時間,離塵的話就像是打開了如花心中的防線一般,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如花不停得揉着自己的兩隻手,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最後只有沉默。
離塵也不逼她,只是閉着眼睛摸索着周圍的一切,從木桶中站起來,當着如花的面走了出去,等到感覺自己已經看不見如花之後,才緩緩地將自己的眼睛給睜開。
他的衣服如花並沒有給他準備好,所以他必須要光着自己的身體到屋子當中去尋找衣服,離塵糾結了一下子,最後還是決定出去,比起面對如花,他更加能夠面對那輕微的羞恥。
在離塵出去的時候,如花只覺得很冷,木桶中水的溫度也好像因爲離塵的離開而冷了下來,“離塵,等等,我想跟你說清楚。”
最後,如花還是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正要走到外室的離塵一聽,輕輕點了點頭,在如花看不見的角落當中,輕輕勾起了嘴角。
其實如花在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但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賣,而說出去的話也就是潑出去的水,根本就收不回來。
如花將自己的身體埋入水中,在腦海中想了很多的東西,但是卻沒有一樣能夠在這個時候用上的。探出頭的如花煩躁地揪着自己的頭髮,恨不得將自己的頭髮全部拔光,只要能夠過了這個坎。
水總有涼透的時候,如花也總不能總是在水中躲着,所以在經歷了一番冷透心的冷水的浸泡之後,如花果斷地起身,身體狠狠地抖了兩下。
拿過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後走一步退三步地在內室糾結。
離塵在外面是早就已經感覺到了如花起身,只是這長時間沒有過來有些擔心,於是開口提醒道:“如花,你還在裡面做什麼?趕緊出來。”
心理還沒有建設好的如花只能是被趕着上架,尷尬地進入了外室,就看到離塵端正地坐在牀上,身上已經乾透。
“竟然來了,就說說看吧,說清楚。”
“這個,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說,要不,等我想清楚了之後再跟你說好了。”
刻意這麼說,如花也能感覺到離塵有些不滿,但是她現在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樣面對離塵纔好,在她的想象中,一旦離塵知道了她的目的之後,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或許還會直接將她給收了也說不定。
對於如花的不坦誠,離塵是十分失望的,他靜靜地看了如花一眼,隨後緩緩閉上眼睛,只對如花說了一句話:“隨便你。”
“這個,我不是真的不想說,是我暫時還沒有弄清楚,我……”
如花想要解釋,但是離塵卻似根本就沒有聽到一樣,兀自打坐。
泄了氣的如花同樣坐在牀上,頭一次感覺,雖然她現在還在離塵的身邊,但是實際上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隔閡,而這隔閡的產生,只是因爲她的不坦誠。
本來還想着混過去的如花再次焉掉了,伸出一隻手拉着離塵的衣袖,可憐兮兮地開口說道:“你要對我保證,聽完我說的話之後,不能討厭我,也不能打我罵我,要跟以前一樣對我好。”
“那要看你說的是什麼事情了。”
“好吧。”如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一口氣將話全部說完,“我來是尋找玉骨,因爲族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飛昇上天,長時間下去的話,狐族可能會就此消失,所以我不得不做這樣的事情。”
三言兩語就將憋了很長時間的話說了出來,如花忐忑不安地悄悄眯起一條縫,看向了聽完她說的話之後依舊十分淡定的離塵,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哦,我知道了。”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離塵才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如花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不過這話說清楚之後,有一個非常大的好處,那就是她完全不需要遮掩自己,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當然,前提是離塵還是以前的離塵。
“離塵,你竟然已經知道了,那麼是不是可以幫幫我的族人,我只要你一根小指頭就可以,真的,我發誓。”
“你是想說,只要我幫了你的族人,你就會在我身邊陪着?”
“啊?不不不,就算你不幫的話,我也還是會陪着你的,畢竟你一個凡人,壽命還是挺短的,我還是能夠等得起的。”
離塵再次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他是真的覺得兩個人現在的思考方式並不是在一個方向,而這玉骨……
“如花,這件事,我暫時幫不了你,不過你放心,我總有一天能夠幫你的族人。”
“你說這番話,就是不肯幫忙了?你別忘了,你之前還答應過了一件事呢,我之前救過你那麼多次,難道就不能讓你稍微妥協那麼一點嘛?我只要你的一根指頭就行了。”
離塵聞言,卻還是搖頭,他睜大眼睛看着有些傷心的如花,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如花,並不是像你想的那麼簡單的,這玉骨其實……”
“咚咚……”離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道清的聲音隨後響起,“師傅師孃,你們趕緊出來吧,好像出大事了。”
“大事?能出什麼大事啊?這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了。”如花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下了牀將門給打開,這門剛開,道清就衝了進來,“師傅,在井中發現了一個東西,師叔他們發生了爭吵,現在都快要打起來了。”
身爲修道者,離塵向來很容易能夠控制住自己的心思,其他的修道者雖然不能夠像他如此,但是也很少發生爭執。
而現如今,竟然已經讓道清覺得必須要他出面才能解決,那麼就不僅僅只是爭吵而已了。
“好,我這就去看看。”
“等會等會,我們的事情還沒有說完呢,而且打架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離塵微微蹙眉,“如花,這件事不同尋常,在這多事的時候,千萬不能再有什麼意外發生,你要是不願意出去,就在屋內等着我好了,我很快就會回來。”
竟然離塵都這麼說了,那麼如花也不好在繼續說什麼,默默地跟在離塵的身後,從道清的手中接過一把傘,而這一次,離塵並沒有跟她打一把傘。
“師孃,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道清見如花有些愣神,於是擔憂地詢問道。
如花搖搖頭,伸手揉揉道清的頭,“我只是有些失望而已,畢竟之前我都是跟他打一把傘的。”
道清聞言,恍然大悟,長長地哦了一聲,“師孃,你放心吧,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
聞言,如花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用力地在道清的頭上揉了兩把,然後才故作淡定地往前走。
“師孃,你等一會可要好好看着師傅啊,千萬不能讓他也被捲進爭吵當中。”
道清的囑咐讓如花覺得有些奇怪,“道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離塵他看樣子就不是會跟別人吵架的人啊。”
“但是,師叔們也並不擅長跟人吵架的,但是他們還是吵起來了,甚至都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