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恆一副信你是白癡的表情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說罷,轉身就走,。
“哇,你就這樣把我一個弱女子扔在這裡,自己走啦?”
玄恆擡起的腳放回了原地,不知爲什麼,他今晚的心特別軟:“那好吧!我在這裡等你傷好了再走。”
少女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眼中卻跳動着狡黠的光芒,只是她低着頭,並未讓玄恆看見她的表情:“那怎麼行,會耽誤你的行程的。”
“沒關係。”玄恆淡淡道,又坐回了原地。
“不行,那樣我會心中有愧的,就會很難受,你忍心讓人家忍受負罪的痛苦嘛?”
玄恆心中明知道她在無禮取鬧,但好象卻很享受這種感覺一般,這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哦,那你說怎麼辦?”
少女眼中又冒出了淚花,楚楚可憐的道:“我叫晶瑩,出生在一個貴族家庭,但卻是父親第十八房小妾的女兒,哥哥姐姐們都欺負我,讓我穿最贓的衣服,住柴房,過着比下人還要不如的生活,其中我大哥陵英更是可惡至極,在我八歲那年,他,他就想上了我,我害怕,只好逃出了家門。”
“撲哧”,在雲層中聽到這一切的白衣男子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陵英,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玄恆心中奇怪,但他卻被少女“與之類似”的“悲慘”童年深深感動,只是默默的聽着,並沒有懷疑太多。
“漫漫長冬,我只穿着一件單衣蹲在角落裡乞討,望着那一戶戶人家窗中透出的溫暖燈光,和那隱隱傳出的笑語,我真的好傷心,我的家在哪啊?當我眼前出現了烤鴨的幻覺,當我就要被凍死的時候,我的恩人,光明教廷的大主教來到了我的身邊,給了我溫暖的光明。從此,我就跟隨他學習光明教典,學習那偉大的女神浩瀚博深的教意,教會就是我的家。可是沒想到,沒想到,現在,我這第二個家也沒有了。”
她的眼淚,如珍珠一般從嬌美的臉頰滾落下來,柔弱、無助,讓人憐惜,不過心中卻是一陣竊笑。
玄恆真正被她感動了,沒想到世上竟還有如此命運悲苦的人啊!比起她來,我實在太幸福了,至少還有一名姐姐會關心我。他輕輕的伸出一隻手,爲她把眼淚擦乾,語氣也柔和了許多:“不要哭了,能告訴我是誰攻擊了光明神殿麼?”
晶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語氣還有些哽咽。
梨花帶雨的可愛臉蛋讓玄恆生出一股“她是我妹妹的感覺。”
“蒽,那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晶瑩心中偷笑,“演戲就要演到底。”
“我不知道啊!天下如此之大,何處是我家?”
“不然這樣,我把你送回光明神殿吧!”
晶瑩搖了搖頭:“不要,那裡給我留下了太多的悲傷,就永遠成爲回憶吧!”
“那怎麼辦?”
晶瑩眼巴巴的望着他,眼中充滿了企求。
“不行。”玄恆脫口而出:“我不能帶着你。”看着晶瑩的眼淚又快要落下,玄恆連忙道:“我身上有許多麻煩,你跟着我,我們都會不方便。”
“嗚,難道你就忍心看着我流落江湖麼?不知什麼時候,我就會被那些無恥的雄雌狼叼走,哇!”
“可是。”
“我可以給你端茶送水,服侍你的生活。”晶瑩一字不差的將一本奇幻小說中的臺詞背誦了下來。
“但是。”
“既然晶瑩這麼惹公子您討厭,那我就走吧!”她踉蹌着從地上爬起,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向着樹林深處走去,那踉蹌的背影是那樣的嬌弱,孤獨。
“我是一隻沒人要的小鳥,嗚嗚,受了傷還要獨自飛向遠方,我是一隻沒人要的小鳥,墜落在光禿的山峰上,哇。”唱到這裡,她一個趔趄,撲倒在一顆大樹下,那細嫩的大腿上磕出了一片血紅,但她還是努力的站起,一步一趄的走着,玄恆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快步趕上:“好了,我帶你走。”
晶瑩背對着他,眼中出現了奸計得成的笑意,嘴中卻仍是哽咽道:“既然晶瑩這麼讓你不喜歡,爲什麼還要帶我走?”
“你很可愛。”他的手中閃起一陣藍光,撫過她的傷口,讓那片血紅消失,帶着她再次回到原地坐下:“跟着我真的會有很多麻煩,你真的決定了麼?”
晶瑩沒有回答,此刻的她,顯的有點沉默,呆呆的望着繁星點點的夜空:“看這一片星辰,多美啊!”
玄恆擡頭,注視着那條他已注視了無數次的星河:“是啊!深遠、玄秘、沒有邊際,那高高在上的星辰,就一直眨着眼睛,注視着這一片大地,在它的眼裡,我們就如螻蟻一般,金錢、名譽、愛愁在它眼中就彷彿遊戲一般;在它眼裡,塵世就猶如棋盤,衆生就如那在棋盤上苦苦掙扎的棋子,它旁觀着、注視着、讚歎着、評說着,卻無意踏入其中。”
玄恆腦中忽然冒出的話語,就這樣脫口而出,晶瑩呆呆的望着他的側臉,彷彿從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雲空之上的青年也默默的注視着他,嘴中低聲道:“聖人無心戀紅塵,唯有俗人愛追夢。你的改變真的很大啊!”
“星然他還是走了麼?”一座散發着彩色寶光的紫晶神殿內,一名女子立於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一片浩瀚無際的星宇,無數流星拖着長長的尾光從面前滑過,絢爛美麗之極。但這絢麗的星光在她的容顏面前卻顯的如此暗淡,彷彿只爲做陪襯一般,一頭水晶色的長髮直直垂落到大腿,頭頂一頂八寶月華冠,散發着柔和寧謐的光芒,將她的俏臉映襯的越發雪白,一件月色的神袍爲她更添端莊與高雅,有着一股隱隱的威儀,但這一切還只是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