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星緊緊的拉着南流澈的手,其中的意味很是明顯,她擔心會被墨念認出來,南流澈見此開口又道:“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請江小姐和墨小姐先到前面去吧。”
江奚月和墨唸對視一眼,雖然覺得不妥但也沒再多言,畢竟這是南流澈的婚禮,人家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旁的人也沒有資格說三道四。
“那我們先過去。”江奚月說着和墨念一起離開,墨唸對沈初星還是非常好奇,忍不住問江奚月:“奚月姐,這位南少夫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江奚月關上休息室的門,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不過她說她是景城人,之前還跟我問過你。”
“問我?”墨念更是驚訝,“她認識我嗎?”
“她說不認識,但是聽說過。”江奚月也覺得沈初星很是奇怪,像是故意在遮掩什麼一般。
“聽說過我?”墨念皺着眉頭,又問:“她是世家小姐嗎?叫什麼名字?”
江奚月還是搖頭:“她沒說過。”
墨念眉頭越蹙越深,她方纔問這位南少夫人的姓名她也沒有說,而是含糊應付過去,實在是太過奇怪,而且剛纔她想要去看看這位南少夫人的模樣也被她阻止。
休息室內,南流澈讓沐沐先到前面去招呼客人,沐沐有些擔心的看了沈初星一眼,順從的離開,沐沐才一走沈初星就悄悄把紅蓋頭拉了下來,南流澈怕她會弄亂頭髮,幫她把紅蓋頭拿了下來。
“嚇死我了。”沈初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些後怕的說道:“差點就讓墨念看到我的臉。”
她皮膚白皙,精緻的妝容更顯得傾國傾城,哪裡有什麼過敏的跡象,南流澈眉頭微蹙,從懷裡拿出一個銀色的面具來。
“戴上這個看看。”南流澈說着,把手中的面具遞了過去,沈初星接了過來,覺得這倒是個好主意,馬上戴了上去。
“這樣穩妥嗎?我總覺得不安。”沈初星把銀色的面具帶上,面具遮住了她半張臉,看不清她的容貌,不過如果仔細去看還是可以看出沈初星的輪廓。
“這個面具戴着好舒服。”沈初星摸了摸臉上的面具,觸手冰涼。
“金色的面具代表暗夜之王,銀色的面具代表無天之神。”南流澈看着沈初星說道。
“這個面具代表着你嗎?”沈初星詫異的看着南流澈,“那我怎麼能戴着?”說着,伸手就要去摘下來,被南流澈制止。
“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徵,暗夜之王百里奕還在世時便是以一張金色的面具示人,只要爲王者一日,就不能將面具摘下,這是這個道上人都知道的事。以前我作爲無天的首領也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容貌,所以常以銀色面具示人,可我既爲南氏總裁,也不能總是戴着面具,久而久之也就再沒戴過。”
南流澈說着,放下沈初星的手,淡言:“你喜歡的話,我將這面具贈與你可好?”
有了面具的確很是方便,至少不會隨時擔心會被人認出,沈初星看了南流澈一眼,不安的問道:“這樣可以嗎?你不是說這面具代表着無天之神嗎?”
“你既是我夫人,夫妻一體,自然這面具也屬於你。”南流澈問道:“你喜歡嗎?”
“這個辦法不錯,能夠遮擋我的容貌。”沈初星突然想到了什麼,擡起手來捧住了南流澈的臉,南流澈被她的動作嚇一跳,卻沒有掙扎。
“這樣的話,你還能看出我在想什麼嗎?”沈初星直視着南流澈,也半強迫南流澈直視着她,面具遮擋住了她的容貌,一眼看去只能看到她燦若星辰的雙眸,南流澈心跳空了一拍,垂眸淡淡的說道:“看不出來。”
沈初星放開了自己的手,跑到鏡子前左看右看,看着倒是挺滿意的。
“這樣好,總比我要戴着那個紅蓋頭,剛纔我都被墨念笑死了。”沈初星想到剛纔墨唸的模樣,忍不住抱怨着。
南流澈擡眸,看着沈初星纖細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剛纔被沈初星摸過的地方,眸色漸深。
“那一會我可以戴着這個面具出去嗎?”沈初星轉過頭來,又說道:“乾脆我以後都戴着好了,南流澈你覺得呢?”
他覺得?南流澈嘴角微揚,只道:“如此甚好。”
她在向全世界人宣告她的身份,這樣不是很好嗎?南流澈覺得自己應該早一點把這面具給沈初星纔是,如果不是北宮冽提醒他都忘記了這面具的存在。
“你吃過那個藥丸了嗎?”南流澈聽着沈初星的聲音,開口問了句。
沈初星點了點頭,“之前我吃過一次,真的很管用,沒人能認出我是沈初星來。”
沈初星話音才落,休息室的門被人敲響,蔚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主子,除了顧氏財團外該到的賓客都已經到了,婚禮可以開始了嗎?”
突然被提到顧氏,沈初星和南流澈臉上的表情都僵了僵,南流澈看了沈初星一眼,對門外的蔚藍說:“把喬陌陽和江奚月帶過來,準備一下婚禮馬上開始。”
“是,主子。”門外的蔚藍應聲,然後去找喬陌陽和江奚月。
顧景年還沒有來嗎?沈初星放下了摸在面具上的手,就聽南流澈詢問:“要等他來嗎?”
不用南流澈說沈初星就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他指的就是顧景年,沈初星哼了哼,無所謂的說道:“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沒必要爲了他而拖延婚禮的時間。”
她故意說得輕描淡寫,但南流澈還是覺察到沈初星起伏的情緒,好像在觸及到顧景年這個人時沈初星總是難以把控自己的情緒,那個名字,那個人,無時無刻不在影響着她。
“顧氏最近談的那筆生意失敗,資金上稍微出現了一些問題,不過對顧氏來說這完全沒有什麼影響,我答應過你會幫你對付顧氏,但是你應該更想要自己把顧氏拉下馬。”南流澈只當完全看不出沈初星情緒的波動,只說道:“等我們的婚禮結束後我會馬上安排讓你進南氏學習,只當是一次歷練吧。”
沈初星沒有反對,南流澈說的沒錯,她的確更想要親手幫父母報仇,把顧家所擁有的一切榮耀統統奪走,她已經下過決心了,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爲了報復顧家她連自己的婚姻都搭了進去,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呢?
蔚藍把喬陌陽和江奚月帶了過來,這是沈初星第一次正式見到喬陌陽,如果說顧景年是燃燒的火焰強勢且霸道,南流澈是冷清的溪水溫潤而細膩,那麼喬陌陽就是寒冰,火焰無法將其燒燬,溪水無法將其灌滅,喬陌陽的身上有着顧景年和南流澈都不擁有的東西,無雙三少之中他年紀最長,經歷最多。
江奚月看到沈初星臉上戴的面具微微一愣,擔憂的詢問道:“真的沒關係嗎?”
“沒事,我總不能真的戴那個紅蓋頭出去吧,只是過敏而已。”沈初星面上寬慰,內心苦笑。
江奚月沒再說其他,蔚藍走過來對南流澈和沈初星說:“主子,少夫人,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南流澈點了點頭,胳膊朝着沈初星伸了過去,沈初星的手挽住南流澈的胳膊,喬陌陽站在南流澈身後,江奚月站在沈初星身後幫她拉着婚紗裙襬。
按照婚禮流程來說南流澈和沈初星應該從門口的紅毯一直走到大廳,這個時候外面圍着的一衆記者們都已經被清除。
一切準備就緒,燈光和音樂同時響起,沈初星挽着南流澈的手,從紅毯的一端緩緩前行。
今日來的賓客個個都是有身份的人物,墨念和江佑然坐在前面的位置上,旁邊就是盛家人。
盛家的老爺子和老太太,以及他們的三個兒子兒媳婦和四個孫子都在場,可以說是給足了南流澈面子,墨唸的眼神時不時往那邊看去,然後又不動聲色的轉開。
江佑然的臉色不怎麼愉快,見墨唸的眼神總是往盛家人那邊瞟更是不耐,壓低聲音呵斥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沒有。”墨念下意識的否認,被江佑然發現了她的小動作,馬上轉頭去看緩緩走來的南流澈和沈初星,再不敢將眼神落到盛家人身上。
“這位南少夫人怎麼戴着面具?”周圍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那聲音似乎是從盛家人中傳出來的。
“怕是容貌醜陋,會丟人現眼罷。”有人接口,毫不客氣的譏諷了一句。
“還不閉嘴!”中氣十足的呵斥聲,是盛老爺子,他呵斥道:“婦人之仁,那銀色面具可是代表着無天,你們懂什麼?”
“爸,我和大嫂開玩笑呢。”坐在盛老爺子身後的一女人見盛老爺子呵斥,馬上陪着笑臉。
墨念雖然好奇但不敢再去看盛家人,生怕被覺察出什麼來,視線落到沈初星身上,她臉上的銀色面具面射出來的光芒看上去很是冰冷,露在外面的眸子熠熠生輝,墨念微微一怔,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沈初星挽着南流澈胳膊從墨念身邊走過,墨念微微一怔,難道是她的錯覺?
周圍紛紛響起掌聲,墨念反應慢了一拍,機械性的跟着拍了拍手。
沈初星和南流澈已經走到了前面的臺子上,墨念想剛纔一定是她的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