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竟敢冒充前太子?有什麼目的?”冷靜下來的霍光。雖然事情解決了,但是霍光卻總麼也想不通那人爲什麼要冒着滅族的危險做這一件只有壞處沒有益處的事情。
很快審訊結果出來了,那人一會說自己姓張名延年,一會說自己姓成名方遂,住在湖縣,以占卜爲生。衛太子的一位侍從曾經請他占卜時告訴他,他與衛太子身材和相貌都很像。成方遂聽了後頗爲動心,希望以此獲取富貴,再多的就問不出來了。
“荒謬!”面對這樣的一個結果,大將軍霍光顯然是不相信的。衛太子已經逝世了九年,若這個人真想得富貴,怎麼可能等這九年。
衛太子“謀反”之事雖然武帝有悔意,但一直沒有被平反,如今新皇帝也活得好好的,這樣冒充不管能不能被發現,結局都是死路一條。這人到底是誰,想幹什麼,難道就是爲了製造一聲混亂?
“子儒,聽說那天那個孩子也去了?”大將軍霍光問道,子儒是右將軍張安世的字。
“是,聽兄長說那天他去送那孩子上學正好被堵在那裡,就被人拉進去看了幾眼。”
張安世一聽大將軍這樣問,趕緊答道。雖然他和大將軍之間從未提過劉病已,但是他知道大將軍是在問誰。右將軍張安世一直不同意自己的兄長對劉病已過於照顧,不是他捨不得張賀多費錢財,而是劉病已的身份太敏感,搞不好哪天挑動了某些人的神經就會帶來滅頂之災。
“聽說他當時還被民衆追了好遠。”大將軍霍光看似無意的又補了一句。
對於劉病已,霍光的心情是複雜的。對於在那聲災難中存留下來的外戚,他當初對衛太子劉據有着多多少少的同情,然此時劉病已的存在也確實是一個尷尬。
前幾天的北門假衛太子事件,就那麼一會兒,就造成了萬人空巷的影響,讓已逝世的衛太子再去進入了人們的腦海,直接挑戰如今小皇帝劉佛陵的地位,自然也間接的挑戰了他的權力。
當年劉佛陵繼位的太倉促,天下人都不知道他是誰,燕王劉旦藉機大肆宣揚劉佛陵並非是武帝之子,
而是他們幾個自己找來的一個孩子,世人半信半疑。如今又有人願意用死來喚起人們對前太子的印象,挑戰小皇帝的正統,這不能不讓他警惕!
“只不過是人們一時興起跟風而已,那孩子我見過,懵懵懂懂的還不曉事。”張安世恭敬的答道。
“嗯,子儒不必緊張,那個孩子我也聽說過,整天只知道玩樂。”大將軍霍光笑着說道。霍宅離尚冠裡不遠,存心要關注一個孩子並不難。不過是一個鄉村長大的野孩子,想必也不會翻起多大的浪來。
不管怎麼樣,劉病已這個鄉村長大的野孩子,經過北門事件之後,便進入了人餘的視野。無論他走到哪裡,總有人圍觀。
對於這種變化,張賀剛開始還怕把劉病已嚇住了,後來他發現劉病已似乎並沒有發現這種變化,整日仍然嘻嘻哈哈,偶爾還同圍觀他的人聊上幾句,這才放心。
這天劉病已下學後張賀不知在忙什麼也不在屋內,去找許廣漢也沒找到。想着自從上學後許久沒有在宮內走動了,一時來了興致,便一個人蹦蹦跳跳的出去了,這麼多年除了在澓中翁眼前認真走過路外,他仍然保持着以前的走路方式。走着走着就聽到隱隱的哭聲,劉病已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聽到這哭聲就趕緊上前去看個究竟。
“李蒙姐姐,你在這裡哭什麼,是誰欺負你了?”劉病已問道,面前這個正在掩面哭泣的女孩正是掖庭的宮女李蒙。
“沒,沒什麼。”李蒙見是劉病已,連忙止住哭聲說道。
“是不是那個壞女人欺負你了!”劉病已轉了轉眼珠問道。
劉病已所說的那個壞女人就是周陽氏,她本是蓋長公主指定的皇后人選,可最後被上官蓮兒搶了去。雖然在封上官蓮兒爲皇后之時,蓋長公主爲了安撫她,也將她封爲婕妤。
但皇后變成婕妤,周陽氏心裡極爲不爽,欺壓宮女便成了常事。常常就有宮女到掖庭令張賀那裡哭訴被周陽氏欺侮了,劉病已自然也知道周陽氏這個人。
上官蓮兒由於年幼小,蓋長公主特地分啥掖庭令張賀找幾個手腳伶俐的宮女去照顧
,李蒙就是其中之一。周陽氏礙着蓋長公主不敢欺侮上官蓮兒,但欺侮她的宮女還是不成問題的。
今日又隨便找了個由頭,罵了李蒙幾句,李蒙也是一個心氣高的宮女,哪裡受得了這等委屈,結果就換來了幾個耳光。
“皇后不管?”劉病已見李蒙不答話,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又追問了一句。不過話已出口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傻話,整個掖庭都知道如今的皇后是比他還要小三歲的小孩,如何管得了?
所以他又訕訕的對李蒙笑了笑,安慰着李蒙道:“壞人會有壞報的,姐姐不用理她。”
李蒙一直把劉病已當做一個孩子,此時也沒有心情理會劉病已,隨便敷衍了劉病已幾句就離開了。
劉病已被李蒙這麼一鬧,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劉佛陵。雖然他們同住在未央宮中,但自從兩年前他們在淋池那裡碰見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
劉病已不知道劉佛陵有沒有刻意的避着他,反正他自己是自從他明白了一切之後就刻意的不去想劉佛陵,掖庭裡總有傳聞說當年自己的祖父的死與劉佛陵的母親有關,劉病已自己就親耳聽到了好幾次。
那些黃門、宮女私下談論時覺得他是一個小孩並沒有刻意的避開他,只是他們沒想到後宮本是這世界最陰暗的地方,一個令人快速成熟的地方。
當劉病已聽到當年高祖的寵妃戚夫人故事,知道戚夫人和劉佛陵的母親鉤弋夫人都曾被關押在這裡,當時劉病已所受到的震撼至今難忘。他慢慢的明白了這世界並非他所想想的那樣簡單快樂,也慢慢的明白了那晚劉佛陵在淋池邊與他講的話。
只是劉病已生性開朗,又怕張賀擔心他,所以在外人的面前,他仍然是那個天真無憂的少年,只是沒人知道他曾經很努力的做夢,希望夢見自己的父親、母親,想見一見自己的父母長什麼樣子。
“是你?”
劉病已聽到聲間擡起頭來,眼前之人穿着華貴的衣服,修長的身材,高貴不可侵犯的臉龐隱隱的有些抑鬱。
“見過皇上”劉病已趕緊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