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鋼鐵回到樓上,房東開着門。
“您好,能再給租您房子的人打個電話嗎?”
張鋼鐵小心翼翼地說。
“我已經打過了,關機,你們在搞什麼鬼?”
房東鐵青着臉。
“我跟他們不認識,我好像被騙了。”
房東上下打量只穿內褲的張鋼鐵。
“是有點像,我沒見屋裡有衣服。”
顯然房東已經看遍了整個屋子。
“我能用一下您的手機嗎?”
房東遞過手機。
“媽,我是鐵鐵,你把李阿姨的電話號碼給我。”
“我沒有啊。”
張鋼鐵一愣。
“你怎麼能沒有呢?”
“我們一下樓就碰見了,要電話幹嘛?”
“那你這幾天見她了嗎?她住哪你知道嗎?”
“好像確實好幾天不見她了,住哪我也沒問。”
張鋼鐵一拍大腿。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遛彎的時候認識的呀,怎麼了?”
“一個陌生人給你兒子介紹對象你就答應了?”
“你都三十了,別說是陌生人,外國人媽也不挑,再說高文靜不是挺好嗎?昨晚你一點還不回來,媽就給你打電話,結果是高文靜接的,她說你在她那喝多睡着了,讓媽放心,媽覺得她挺有禮貌的,啥時候帶回來讓媽見見。”
演員能沒有禮貌嗎?
張鋼鐵這樣想着。
“不說她,你是不是跟那個李阿姨說過我攢了首付的錢?”
“說了呀,給你介紹對象,不得把你的優點全說出來嗎?你找她幹什麼?”
“我要找高文靜。”
“那你直接給高文靜打呀。”
“我手機丟了,沒有她的手機號了。”
“你怎麼不把腦袋丟了?”
好像天下的媽都會這麼說。
“我不跟你說了。”
張鋼鐵掛掉電話,這才知道李阿姨和高文靜是一夥的,那個李阿姨從媽媽嘴裡打聽到他有錢,所以設計了這個相親騙局,把他的資產捲了個空。
“大叔,我能用您手機報個警嗎?”
房東點頭同意,他的房裡發生了詐騙案,他也怕惹上麻煩。
報完警,張鋼鐵神色黯然蹲在角落,目光掃到了那盒乾貨,此刻那個小盒成了最大的諷刺,在深深地扎着張鋼鐵的心。
警察很快就到了,詢問的詢問,取證的取證。
“吳隊,檢查完了,除了被害人和房東的物證外,沒有任何發現。”
吳正義看了看房東。
“你這房子是租給誰的,有合同嗎?”
“有,今天是來退房的,我剛好帶了。”
房東拿出合同。
吳正義看了一眼。
“小劉,查一下這個身份證號和指紋。”
剛纔的警察拿出手機操作片刻。
“身份證號是假的。”
房東大奇。
“不可能呀,我看過他的身份證原件。”
“原件自然也是假的。”
吳正義看了看合同上的日期。
“你這個房子已經租出去兩個月了,你沒見過這個高文靜嗎?”
“沒有,跟我租房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說自己一個人住,我都不知道還有別人。”
“你的房子租出去就不管了?萬一…”
這時吳正義的電話響了,吳正義走到窗邊接電話,片刻後回來。
“我們已經調了周圍所有路口的監控,沒有看見你的車,他們應該是換了車牌開走的,那個巷子裡沒有監控,出口處也沒有,爲什麼把車停到那呢?”
“那個高文靜說小區不讓外來車輛進,是她給我指的地方。”
“還有,根據你的要求,我們已經給銀行打了電話,你卡里的二十一萬已經被分成五筆刷到了境外賬戶,我們無權調查。”
這時又進來一個警察。
“吳隊,小區的監控看完了,嫌疑人把探頭位置全摸清了,拍到的全是後背。”
張鋼鐵癱坐在了地上。
“要刷卡得有密碼,你把密碼告訴了人家?”
吳正義質問着。
“是。”
張鋼鐵不敢看他。
“才認識兩天就把銀行卡密碼告訴人家?你長腦子了嗎?上過學嗎?三十歲了連這點防騙意識都沒有?”
吳正義像家人一般指責張鋼鐵。
“我當時喝了酒,頭昏腦漲,沒有想這麼多。”
“恐怕是被甜言蜜語灌醉的吧?”
吳正義一語中的。
“她當時從冰箱裡拿了一瓶雪碧,不停地把雪碧兌到我的酒裡,她自己卻說喜歡紅酒的味道,不喜歡喝甜的,那個雪碧肯定有問題,我喝了三杯就開始頭暈了。”
“如果雪碧裡兌了白酒的話,肉眼是看不出來的,紅酒加白酒確實容易醉,而且她肯定對用量深有把握,一般人絕對喝不出來,你現在身體很難受吧?”
“沒錯,我還睡了一晚上幹牀板,現在渾身疼。”
吳正義走到冰箱邊看了看。
“她是從冰箱裡拿的雪碧?”
“是。”
“這冰箱上的積灰還在,有明顯觸碰的痕跡,卻沒有留下指紋,她是怎麼做到的呢?”
“我想起來了,昨晚我拉過她的手,她的手非常光滑,根本就不像是皮膚,像…”
張鋼鐵左右觀察找像的東西,一瞥眼看見了牀上的乾貨,眼睛一亮。
“像是戴了一層超薄的橡膠手套。 ”
“戴手套你都看不出來嗎?”
張鋼鐵想到什麼,快步走到門口,仔細看了看門把手。
“你看這門把手是不是清洗過?”
“嗯,清洗的痕跡很明顯。”
“我倆回來時她沒有戴手套,所以除了開門她什麼都沒碰,不一會她就讓我下去買拖鞋,等我再上來時屋子裡只點了一根蠟燭,光線非常暗,根本看不出戴手套了。”
“嗯,這隻能證明她狡猾,並不是什麼有用的線索,她有沒有說過她從哪來,在哪裡上過班,或者她有沒有口音?”
“沒有。”
“在我看來,你們根本就是陌生人,你卻把三十多萬拱手給了她,可以這麼理解吧?”
“我的事能不讓我媽知道嗎?我自己可以承擔,我不想讓她着急。”
“這是你自己的事,你是成年人,不用叫家長的。”
張鋼鐵像孩子般提了個要求,畢竟沒和警察打過交道,吳正義也像哄孩子般答了一句,畢竟也沒給這麼大的孩子辦過案。
吳正義走到對面敲門,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打開了門。
“您好,方便問您點事嗎?”
“方便,你說。”
“最近兩個月你見過對門這家的人嗎?”
“沒見過,這家不是都空了好幾個月了嗎?”
吳正義、張鋼鐵、房東互相看看,均感奇怪。
“你仔細想想。”
“確實沒見過,我每天都在家帶孫子,從來沒見開過門。”
“好,謝謝您的配合。”
回到屋裡。
“從傢俱上的落灰來看這房子確實空了好幾個月,但客廳是乾淨的,說明前兩天打掃過,晚上回來你也不會滿屋子細看,就算髮現了她也有理由搪塞,看來這是一個有組織有計劃的詐騙團伙,先租好房子放着,什麼時候騙到人什麼時候進來。”
“應該是這樣,我一個星期之前就和高文靜通過電話了,但她一直拖到前天才見面,應該是在做準備吧。”
“情況我們基本瞭解完了,你看看筆錄,如果沒有要補充的就籤個字,然後留一個電話,有什麼事隨時聯繫。”
郝帥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睡不着,忽聽有人敲門,開門一看,張鋼鐵裹着一張舊牀單,腳踏一雙撿來的破洞鞋,蓬頭散發站在門口。
“哪來的叫花子?”
郝帥有點不敢認。
“你老婆在家嗎?”
張鋼鐵一開口,郝帥終於確定這是張鋼鐵,一把將他拉了進去。
“兄弟,我給你打了一上午電話都關機,你這是淨身出戶?”
張鋼鐵還沒來得及答話,郝帥忽然一把掀開張鋼鐵的牀單,看到了只穿內褲的張鋼鐵,哈哈大笑起來。
“你上哪找的褲衩?”
“你怎麼知道的?”
張鋼鐵一頭霧水。
“從你的朋友圈啊,兄弟,你火了。”
郝帥打開張鋼鐵的朋友圈,一張少兒不宜的照片立現眼前,配文是“我張鋼鐵天下第一帥,宇宙無敵可愛!”,原來高文靜真的把他的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兄弟,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威猛霸氣的人,簡直是人間極品,讓我猜一下,高文靜是不是因爲看到了這條朋友圈,覺得你太低俗,所以把你趕出來了?”
“我手機沒了,你快登錄我的微信,把照片刪了。”
張鋼鐵上手*搶手機。
“刪了幹嘛?這多有紀念意義,你看,你還擺了個方字,等等,這照片誰給你拍的?”
“高文靜。”
“你倆玩得也太開了吧?”
“你把手機給我。”
張鋼鐵一把抓住郝帥的胳膊,硬把手機搶走,登錄微信。
“咦?這條朋友圈好像僅你一人可見。”
郝帥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我說這麼勁爆的圖片怎麼沒人點贊,你個變態,拍裸*照給我看幹嘛?”
張鋼鐵吁了口氣,高文靜肯定是看了他的通話記錄,知道他的另一個老師叫郝帥,所以以此捉弄,如果張鋼鐵不登錄微信,就會以爲所有人都看到照片了。
“你快給我找身衣服。”
張鋼鐵放下手機。
“說說吧,昨晚到底玩到了什麼境界,你怎麼變成光屁股的?”
郝帥隨便找了一身衣服扔過來。
張鋼鐵不說話,默默穿衣服。
“你說話呀。”
“我懷疑你的嘴開過光,我八年的積蓄全被她拿走了。”
“十個全用完了?”
郝帥的腦子裡好像沒有其他東西。
“不是你那個意思,她拿走了我所有的東西,轉走了我的錢,還開走了我的車。”
“那你來找我幹嘛,應該報警。”
郝帥隨口說道。
“報了,警察已經立了案,只是現場一點物證都沒有找到。”
郝帥忽然一笑。
“你說得一本正經,我差點信了。”
“你覺得我這副打扮來到你家,就是爲了騙你?”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高文靜是騙子,他們是團伙詐騙,給我介紹她的李阿姨跟她是一夥的,她的房子是租的,今天一早就退了。”
郝帥皺了皺眉。
“你不是說你倆相見恨晚嗎?怎麼能是騙子呢?”
“我到現在也不願意相信,她裝得太像了,可這是真的。”
“我就說這麼快留你過夜非奸即盜。”
“事後諸葛亮,是誰說這種女的適合玩一*夜情的?是誰讓我買十隻裝乾貨的?現在表示懷疑了?”
張鋼鐵氣到咆哮。
“是誰說自己遇到真愛了?是誰夢了一晚上相親對象,大早上七點給我打電話求支招?”
“反正這事都怨你,要不是你那麼說她,我也不至於一心在她那過夜,喝到斷篇。”
“三杯倒的人還學人家喝酒,能怪我嗎?何況我又沒見過她,你都三十歲的人了,連騙子都認不出來?”
“騙子又沒寫在臉上,就像你也沒把猥瑣寫在臉上。”
“我看你是單身八年憋出了相思病,見個女的就激動得不行,恨不得把腦袋給人家當球踢。”
“放屁。”
兩兄弟互懟幾句,張鋼鐵忽然感覺胸中悶氣去了大半。
“你打算怎麼辦?”
“我跟家裡說咱倆去旅遊,先在你這扛幾天,你快給我弄點吃的。”
郝帥煮了一包方便麪,張鋼鐵坐在沙發上吃着,郝帥的電話忽然響了。
“喂,你好。”
“找你的。”
郝帥奇怪地遞過手機。
“張鋼鐵嗎?我是吳正義,你說的兩家餐廳我都去了,嫌疑人對攝像頭很敏感,全都沒有拍到正臉,餐廳外面的監控我也看了,她沿着樹影走了三公里,在一個沒有監控的橋洞下不見了,應該是被車接走的。”
“我猜到了。”
“你能提供你的車架號嗎?”
“行駛證在車裡。”
“好吧,那我叫同事查,有事打電話。”
吳正義匆匆掛了電話。
“是警察嗎?你怎麼留我手機號?”
“我手機被騙子拿走了,只能留你的,反正我現在只能來找你。”
“他們開走你的車,不能調監控找車嗎?”
“沒用,他們是換了車牌開走的。”
郝帥嘆了口氣。
“那要是警察一時半會破不了案,你打算在我家常住?”
“我先住幾天再說,讓我仔細捋一捋,沒準能想起什麼線索。
張鋼鐵靠到了沙發上。
“還是讓警察捋吧,憑你的一根筋,從廣東捋到內蒙古也捋不明白。”
郝帥對張鋼鐵瞭如指掌,別人說一就是一,張鋼鐵絕對想不到二,誰知郝帥說完後,張鋼鐵忽然一咕嚕坐了起來。
“你說什麼?”
“我說讓警察捋。”
“後面的。”
“憑你的一根筋,從廣東捋到內蒙古也捋不明白。”
張鋼鐵忽然想起了什麼,頓時喜形於色。
“你過來。”
張鋼鐵招着手。
“幹嘛?”
郝帥靠近了一點。
“再過來一點。”
郝帥靠更近,張鋼鐵忽然在郝帥臉上親了一口。
“你失心瘋了嗎?”
郝帥擦着臉蛋。
“你真是我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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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鋼鐵拿起電話,打給吳正義。
“吳隊長,我想起一個重要線索。”
“你說。”
“昨天我幫高文靜找過快遞,裡面包的是一把鑰匙,可能是租的那間房門鑰匙,我當時看到了快遞單,那個快遞是從內蒙古鄂爾多斯市寄來的。”
“詳細地址有嗎?”
“我只看了一眼,後面的我沒記住。”
張鋼鐵雖然記性好,但當時畢竟沒有注意。
“這個線索非常有用,有可能她的同夥租完房子去了鄂爾多斯,等他們找好目標以後把鑰匙寄了過來,很可能他們下一個作案地點就在鄂爾多斯。”
“對呀。”
“你看快遞單的時候她有沒有發現?”
“當時她在手機上查物流信息,我找到後她馬上就搶了過去,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注意。”
“你能不能想起是哪個快遞公司?”
“這個…”
張鋼鐵想了想。
“也沒注意。”
“好吧,我聯繫鄂爾多斯那邊的警察,讓他們提高警惕。”
“提高警惕?不能讓他們直接去查嗎?”
“第一,我們沒有嫌疑人的照片,而且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嫌疑人去了鄂爾多斯,那個快遞也不一定是她同夥寄來的,第二,內蒙古地廣人稀,沒有具體的地址很難查,第三,你不知道嫌疑人有沒有起疑心,一旦起疑心,他們絕對不會去鄂爾多斯了,所以目前我只能提醒那邊提高警惕,防止他們再次作案。”
“好吧。”
張鋼鐵感覺白高興一場。
“不過你放心,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我會逐一去快遞公司查的,有姓名有收件地址,很快就能查到。”
掛掉電話,張鋼鐵忽然看向郝帥。
“你想不想去一趟鄂爾多斯?”
“幹嘛?”
“這世上只有我見過高文靜,我想把我八年的積蓄追回來。”
“就憑你?”
郝帥上下瞅瞅張鋼鐵,一臉輕蔑。
“憑我一個人肯定不行,所以要你跟我去。”
“不要,我們還是相信警察吧。”
“我等不及,時間長了家裡肯定瞞不住。”
“你光想着交代家裡,有沒有想過自己?這是一個詐騙團伙,背後說不定還有龐大的利益鏈,你我二人手無縛雞之力,鄂爾多斯舉目無親,黑白兩道通通不吃,去找死嗎?”
“我現在窮光棍一個,什麼都不怕,你們都說我是鋼鐵直男,我這次就直到底了,他們能把我的錢騙走,我爲什麼不能把我的錢追回來?騙子是人,我就不是?騙子長一個腦袋,我就不是?你說我攢這二十一萬容易嗎?省吃儉用,連頓西餐都沒吃過,憑什麼她出賣一下色相,就把我一輩子的積蓄全拿走了?”
“你這個不服輸的性格像極了叔叔。”
“你說對了,他們有本事就把我殺了,肢*解扔到大海里餵魚,讓張鋼鐵從此在世上消失,沒本事的話就把錢還給我。”
“可是…”
郝帥皺着眉頭,張鋼鐵打斷他。
“我不該讓你跟我走的,你兒子都三歲了,一家老小都要靠你養活,我自己去。”
“不行,一個人萬萬去不得。”
“我張鋼鐵鋼筋鐵骨,別人怕,我不怕,別人去不得,我去得。”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什麼閃失,你媽怎麼辦,她就你這麼一個兒子。”
張鋼鐵沉默了。
“是,你被騙了三十多萬,八年的積蓄全部打了水漂,但起碼你現在四肢健全站在這裡,還可以用八年時間再攢三十萬,一旦去了鄂爾多斯,碰上那夥騙子,你的鋼頭還能不能頂在你的鐵脖子上,就成了未知數。”
“我咽不下這口氣。”
“假如你十七歲,你可以一衝動就去和別人拼命,因爲你的腦子裡沒有家庭的概念,但你三十了,現在你是你媽*的依靠,千萬不能衝動。”
張鋼鐵沉默了好久好久,腦子裡想了好多好多。
“騙子爲什麼能騙到我?因爲他們有精密的計劃,我爲什麼不能也有個計劃?”
“那你說,假如現在高文靜出現在你面前,你打算怎麼辦?”
“我悄悄跟着她,找到她的住處,看她有多少同夥,然後向警察求助,把他們一鍋端。”
這次郝帥沉默了。
“我是我媽唯一的兒子,我的確不能衝動,只要我不露面,就不會有危險了,高文靜只有我一個人見過,李阿姨只有我媽一個人見過,既然這事我不讓我媽知道,就只能由我來找。”
張鋼鐵頓了頓。
“我還想問問她,作爲一個女人,她是有多麼不要臉,居然拍男人的裸*照。”
“你決定了?”
“決定了!”
“你需要一個小夥伴互相照應,你還需要一輛車,如果一切費用你出的話,我考慮考慮。”
“我不能讓你跟我去冒險。”
張鋼鐵說得斬釘截鐵,雖然說了不露面,但實際情況難料。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郝帥也說得斬釘截鐵,他的眼神真摯而堅定。
張鋼鐵的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說了不行就不行,我一個人乾淨利落,兩個人一起去會有諸多不便,關鍵是你吃得太多了,我負擔不起。”
“你如果不讓我跟你一起去,你今天休想出我這個門。”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家人,萬一你跟着我出了什麼事,讓你媳婦二十八歲就當寡婦嗎?”
“讓他改嫁去,她長得好看,不愁沒人要。”
“那你兒子活潑可愛,今後也讓他管別人叫爹嗎?”
“叫去,反正他是我的兒子,老郝家有後。”
張鋼鐵注視着郝帥。
“你決定了?”
“決定了!不過我有個要求。”
“費用我全出了,不過你得先借我一萬。”
“合着還是得我掏錢。”
“沒辦法,我現在身無分文,連衣服都是穿你的。”
“行,費用我出了,不過等追回了你的錢,你得分我一半啊。”
“你怎麼不去搶銀行?”
“那就三成。”
張鋼鐵不說話,端起了泡麪。
“兩成總行吧。”
張鋼鐵吃了一口面,發現已經涼了。
“你是張鋼鐵還是鐵公雞?大不了一成還不行?”
“你說三成的時候我就默許了呀,你越說越少,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
張鋼鐵笑着說道。
“你確定?三成將近十萬塊錢呢,我再湊點也夠房子首付了。”
“這是你應得的。”
“好,不過我說的要求不是指費用,到了鄂爾多斯以後,一切都得聽我的,我要是不讓你吃飯,你就得餓着,我不讓你睡覺,你就得硬挺着,你要是不答應,咱倆還是一樣,誰也別出這個門。”
“行,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