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鋼鐵聯繫到了吳正義,告知鄂爾多斯種種,吳正義一查果然有一個叫崔彪彪的報案,案情和張鋼鐵所述一模一樣,當即和鄂爾多斯以及咸陽的警方取得了聯繫,鄂爾多斯名列全國最安全城市榜單前二十,城內探頭數不勝數,要想不留痕跡實屬不易,但是仍被他們利用換車牌、噴車漆、早高峰分頭上路等等手段避開,畢竟包圍張鋼鐵的林間小道沒有探頭,而且在城邊上,不然他們也不會選在那裡,吳正義當即開車到鄂爾多斯接上了張鋼鐵和郝帥,一行四人向西安、咸陽方向開去。
坐在車上,手機忽然響了一聲,張鋼鐵拿起來看了一眼,有個叫靜的加微信,驗證信息卻寫着“別加我別回覆”。
“難道是高文靜?”
郝帥奇道。
正在開車的吳正義回頭看了一眼。
“怎麼了?”
“有個人加這個微信,卻寫着別加我別回覆。”
“我看看。”
副駕駛的劉書瑤警官把手伸了過來。
張鋼鐵遞過手機,劉書瑤看了看那個叫靜的微信。
“朋友圈看不了,頭像是風景圖,看不出什麼。”
“那就按她說的,不加也不回覆,看她下一步想幹什麼。”
吳正義一邊開車一邊吩咐。
“爲什麼不讓加呢?”
郝帥想不通。
“她怕咱們查她的微信號。”
張鋼鐵作出猜測。
“是她在加你,你一點同意不就看見了嗎?”
郝帥立刻推翻他的猜測。
“知道微信號沒用的,得拿出確鑿的犯罪證據官方纔會提供認證信息,不然就是泄露用戶隱私,你這個微信也一樣,不然早就知道他叫什麼強了。”
劉書瑤解釋道。
“她怕跟你聊天留下證據。”
吳正義一語道破。
第二天傍晚,四人趕到了咸陽,吳正義先跟當地警察碰了個頭,當地警察已經開始從監控中排查昨天進來的車輛,但是咸陽跟西安自古就是一城,雖然現在分開管理,但是西安的繞城路已經修到了咸陽境內,機場也在咸陽,可謂打斷骨頭連着筋,不查西安不行,查西安也不行,西安是旅遊城市,來往車輛衆多,在不知道車牌的情況下查找實在是難如登天。
當晚草草睡過,第二天中午,張鋼鐵又收到一條驗證信息,寫着“七點盛夏烤吧”六個字。
張鋼鐵連忙告訴吳正義,吳正義沒有驚動當地的警察,四點便開車來到盛夏烤吧的斜對面,四人坐在車上耐心等待,看這個高文靜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們的車停在一家銀行門口,旁邊停的車不多,六點,有一輛車停到了旁邊不遠處,和他們隔了十多米,熄火後卻沒有人下來,張鋼鐵和郝帥偷眼觀察那輛車,車沒見過,車玻璃上貼的膜異常暗,根本看不到車裡的情況。
“吳隊長,我們跟蹤崔彪彪的時候,那夥騙子也是把車停在對面接應高文靜二號。”
“知道了。”
六點四十,有一個男人出現在街對面,徑直走進了盛夏烤吧,四人頓時打起了精神。
一直等到七點半,沒有單獨的女子出現,旁邊的車也絲毫不動。
“怎麼還不來?我見的兩個高文靜都很守時的。”
張鋼鐵感覺不對勁。
吳正義看了看旁邊的車。
“她只說盛夏烤吧,沒說是相親。”
八點半,依然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吳隊,我們可能上當了。”
劉書瑤注視着那輛車。
“高文靜可能就是想試試張鋼鐵有沒有報警,咱們這一蹲就打草驚蛇了。”
“我的車玻璃也是處理過的,那輛車比咱們晚來,以他們的距離,不可能看到咱們車裡有人。”
“萬一還有人比咱們先來呢?”
吳正義有些動容,不過隨後便恢復了鎮定。
“現在不能動,動纔會打草驚蛇。”
九點,那輛車忽然動了。
“那輛車走了。”
張鋼鐵第一個發現。
吳正義擔心真的有人在監視,當即打給當地的警察局,從監控上追蹤那輛車的去向,吳正義則繼續留在原地。
過了四十分鐘,警察局回了電話,那輛車在六村堡立交和帽耳劉立交之間兜了幾個圈子後開進了渭河邊的一箇舊船廠。
“鬼鬼祟祟,一定是他們。”
吳正義發動了車,驅車開向渭河,期間不斷向後張望,不見有車跟着。
距那船廠不到兩公里時,吳正義找地方停了車。
“你們三個留在車上,我去看看。”
“小心點,有事記得打暗號。”
劉書瑤遞過耳麥。
吳正義獨自一人走進了黑暗中,這裡荒廢已久,一切都靜得可怕,從耳麥裡可以聽見吳正義的呼吸聲。
很快就看到了那個船廠,船廠的圍牆破敗不堪,吳正義小心翼翼地摸過去,從一個破洞向裡張望,只見那輛車停在河邊,岸邊還泊着一艘缺角木船,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水裡。
吳正義觀察半晌,不見有動靜,索性鑽進圍牆,悄悄向那輛車踱了過去。
張鋼鐵等三人在車上大氣不敢出,生怕錯過吳正義的暗號,張鋼鐵將手機緊緊攥在手裡,也怕錯過高文靜的消息。
忽然,手機響了一聲,張鋼鐵連忙打開,果然是高文靜發來一條驗證消息,字只有兩個“快走!!!”,後面跟着大大的三個感嘆號,張鋼鐵連忙遞給劉書瑤,劉書瑤大驚,喊了一聲“吳隊”,沒待她說出下文,忽聽一聲巨響,前面兩公里閃出一道亮光,似乎是什麼東西爆炸了,耳麥裡的聲音比外面聽到的大多了,夾雜着慘叫聲,劉書瑤飛身躥到正駕駛,開着車衝了過去。
遠遠看見船廠,劉書瑤什麼也不顧,直接撞了進去,只見船廠裡火光沖天,那輛車被炸得七零八落,碎片正在熊熊燃燒,船廠破舊的屋子、岸邊停的木船都被一併引燃,一眼看見吳正義躺在不遠處翻滾着。
劉書瑤將車開到吳正義身旁,掏出槍來下了車,藏在車門後觀察,不見有別人,這才迅速蹲了下去。
“吳隊,你怎麼樣?”
“快走。”
吳正義強忍着劇痛擠出一句,劉書瑤敲了敲後車門,張鋼鐵趕緊跳下車來,將吳正義抱上車,劉書瑤端着槍環視一圈,確定沒有人後,開車直奔醫院,這時遠聽警笛聲響,當地的警察也趕到了。
吳正義渾身大面積燒傷,被包成了糉子,若不是聽見劉書瑤的喊聲時下意識地向後跳開,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對警方赤*裸裸的挑釁。”
吳正義嘴被燙腫一圈,吐字不清,挑釁說成挑恨,張鋼鐵險些被逗笑,可遭此變故任誰也沒辦法笑出來。
“這個高文靜實在是太狡猾了,用驗證信息把我們騙到烤吧,發現你們報了警,又把我們引到船廠,想炸死我們。”
劉書瑤代吳正義說了出來。
張鋼鐵再也想不到高文靜竟然是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原本以爲她只是個騙子,沒想到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還裝模作樣發消息讓他們快走,現在已不僅僅是追回被騙的錢這麼簡單了,不把她繩之以法,恐怕張鋼鐵將永無寧日。
這時有人敲門,張鋼鐵打開門,只見門外有個七八歲的小孩。
“誰叫張鋼鐵?”
小孩問道。
“我就是。”
“有個大姐姐讓我把這個給你。”
小孩遞過一個信封。
劉書瑤迅速走過來。
“那個大姐姐呢?”
“走了。”
“你在哪見到大姐姐的?”
“在醫院外面。”
“大姐姐長什麼樣?”
“大姐姐可漂亮可漂亮了。”
張鋼鐵接過信封,從裡面掏出一張紙條來,上面寫着一個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