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轉頭,只見笑得明媚的另一個主持人若無其事地拿着話筒和自己互動。
從那天開始,她就喜歡上了這個讓自己避免了尷尬的女生,特意去安排匯演的學生會那裡詢問這個女生的名字,專業和班級。
後來,志同道合的兩個人就成了好朋友,直到現在。
有什麼好消息,宋傾城都會第一時間跟她說。
她得意洋洋地清了清嗓子,大聲地把自己的好消息告訴她:“我現在已經是容巋的女朋友了!”
“……”
電話那頭,驟然之間沉默了下來,就像安寧從未接起電話。
“喂,喂。”宋傾城看了手機一眼,難道安寧去做什麼事了嗎?怎麼不說話呢?
“喂安寧,你怎麼了,怎麼突然沒聲音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頭才重新傳來安寧的聲音:“傾城,我現在有事,什麼時候有時間再聊。”話音剛落,電話嘟一聲掛上。
安寧這是怎麼了?
望着已經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宋傾城滿頭的霧水,安寧這是怎麼了,平時自己一打電話過去,不聊個兩三個小時兩人是不會罷休的,是出了什麼事嗎?
滿頭霧水的宋傾城將手機扔在牀頭,還是難以抑制心裡的興奮,在牀上滾來滾去。
不知是不是做了一下午的夢並沒有真正地睡着,滾啊滾的,宋傾城居然又再一次睡着了。
當容巋做好了飯,來叫她時,她睡得正沉,經過剛纔那一番滾動,睡裙都捲到了腰上。
暖洋洋的牀頭燈下,瓷白的肌膚泛着玉質。最可愛的,是粉色小褲褲上那隻招着手說hello的史努比。
容巋幾乎啞然失笑,他走到牀沿,把被宋傾城壓在身體下的被子拉了出來,給她蓋上,又關上牀頭燈。
“晚安。”
已經入了冬,只一夜,整個H市彷彿跳躍到了另一個季節。
穿着容巋今早上剛買來的白色V領線衣和牛仔褲,坐在車上,宋傾城問容巋:“學長公司裡的事沒關係嗎?”
“不會,就算我消失一個月,公司也能正常運轉。”
聽他這麼說,宋傾城就放心了。
看着安心了的她,容巋的薄脣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參加校友會,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往年他就從沒有去過。
但是,今天,他推了兩個會議。剛九點,就帶着宋傾城去往暉昊酒店。
其實名字是校友會,前面應該加兩個字,傑出校友會。來這裡參加的,都是在各個行業都有建樹的人,還有就是宋傾城這種富二代。
他們兩個剛一走進去,舉辦校友會的以前的學生會長,現在的H市市委書記陳炳就走了過來,笑得爽朗地和兩人打招呼:“自從一畢業,就很少見到我們的副會長了,哦對了,還有副會長的小尾巴。”
在大學的時候,陳炳是學生會長,容巋是副會長。
容巋冷冷淡淡地和他握了下手,目光轉向宋傾城時,就如初融的冰雪:“這是陳會長,還記得嗎?”
“記得。”當然記得,一直叫自己容巋的小尾巴,幾乎讓整個大學城的人都知
道自己喜歡容巋。
宋傾城也伸出手,對陳炳道:“陳大會長,別來無恙啊。”
“還是這熟悉的語氣。”陳炳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對着宋傾城擠眉弄眼:“現在小尾巴終於緊緊連上咋們的副會了,可喜可賀啊。要是好事成了,可別忘了我這個媒人的喜糖。”
宋傾城看着他,實在不知道這樣的性格到底是怎麼當上市委書記的。
倒是容巋,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在宋傾城驚訝的目光中點了點頭:“嗯。”
“這纔是副會。”陳炳笑着對兩人說:“裡面好多熟人,快去吧,我去透透氣。”
宋傾城和容巋點了下頭,躍過陳炳走了進去。
暉昊酒店是H市最大的房地產商的鄭家的產業,鄭家從清朝開始就是皇商出身,雖是商人,卻清貴非凡,不是暴發戶之流。
所以,這酒店也頗具鄭家的風範,一進酒店,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道仙鶴騰雲的影壁,頂上垂下來的九層水晶宮燈映射着明亮的燈光,因是百分之百的水晶,裡面的些微雜質反射着不一樣的光芒。
在S市,也難得見到如此大手筆的地方,宋傾城微微驚訝。
當她和容巋一起走進陳炳一早訂好的包廂時,一眼就在一衆人裡看到了安寧。
她欣喜地走過去,一把抱住她:“前天是怎麼回事,突然掛電話,都快嚇死我了。”
“……沒什麼。”安寧被她抱着,能看到和宋傾城一起來的容巋,她神色不明,垂下了眼睛在宋傾城耳朵邊說:“恭喜你,所願成真。”
“嘿嘿。”一提起這件事,宋傾城的心就像被泡在了蜜糖水裡,她放開安寧,轉過身露出身後的容巋道:“這是容學長,你還記得嗎?”
“當然。”安寧菱脣抿成了一條直線,一雙圓圓的杏眸望着容巋。
她伸出手,對容巋說:“好久不見,學長。”
“嗯,好久不見。”容巋還是一副溫和的表情,彷彿誰在他面前都是一樣的。
他的目光看向宋傾城:“你先在這兒坐一下,我去下洗手間。”昨天宋傾城煮的面太鹹了,去公司容巋喝了不少的水,現在反應來了。
宋傾城也想到這,她有些尷尬地對着容巋揮揮手:“安寧在這裡,沒什麼問題。”
“嗯。”容巋不是那種話特別多的人,他應了一聲後轉身便走。
暉昊酒店幾乎可以說是H市的招牌,他自然不會陌生。
一出包廂,他就直接往洗手間走去,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另一面樓道里的段與深望着身形修長挺拔的走進洗手間的容巋,手指間的煙一彈,落盡十幾米遠的垃圾盒裡。
單手抄進菸灰色的褲兜,邁動腳步走了過去。
正在洗手間裡洗手的容巋正打算把手烘乾,突然一個人影走了進來,長腿一帶,將門咔一聲合上,並向他這面走過來。
他肩一偏,躍過那個人影就往門那邊走去。
突然,一隻明顯屬於男人的手拽住了他:“容總裁真是貴人多往忘事,也不和老熟人打個招呼。”
段與深幾乎緊貼着頭皮的金色短髮在燈光下燦爛得猶如金子,一雙邪肆的單眼皮鳳眼
陰沉沉地死死地盯着容巋。
但出乎他的意料,容巋連動也未動,只掃了他一眼:“段與深,可以放手了嗎?”
一句稱呼似乎就算給足了段與深面子,這纔是容巋真實的性格。
他的敷衍和不在意讓段與深徹底被激怒了,他一隻手擒住容巋的手,另一隻手順勢卡住了容巋的脖頸:“你真是讓我噁心。”
爲了避免被傷到,容巋退了兩步,腰卡在了洗手池上,他黑蘊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比自己還高了半個頭的段與深,開口道:“你說的噁心指什麼?是資助段氏集團?還是送你去英國?”
“你在心虛?”段與深年輕的臉上帶着猙獰的虛假的笑,他收緊卡着容巋脖子的手:“如果不是你,我姐姐自殺?如果不是你,我爺爺會至今還躺在病牀上成爲植物人?”
他逼近容巋,一字一句地,幾乎是砸在容巋的臉上道:“別人都說你容巋是個君子,其實,他們都被騙你這幅皮囊騙了,你就是一個小人。”
他的話,就像淬毒的利刃,恨不得將容巋剔成白骨。
容巋卻彷彿充耳不聞,也毫不在意,他一用力,掙開段與深的雙手,擡腳就向外走去。
本就情緒激動的段與深被再次刺激到,他望着容巋的背影,突然擡起腳,一腳踹過去。
他的跆拳道還是容巋親手教的,感覺到背後的空氣流動異常,容巋側身一避,“砰!”這腳踹到了洗手間的門上,門板都凹下去一個坑。
“你今天如果不把當年的事全部說清楚,我就把你揍趴在這裡,讓這裡所有的人都看看,你這個小人最狼狽的樣子。”
段與深連連進攻,一招更比一招狠,一直沒有還手的容巋終於被踢中了肩膀。
“你還不還手嗎?我可不會客氣。”
他的心性容巋早就知道,他說不留情,就絕不會。
容巋伸手,解開繫着嚴謹溫莎結的領帶和袖口,脫下了外套。
“好。”段與深甩了甩手腕,嘴角一勾:“我今天一定要你把當年的事說出來。”
明亮的燈光下,兩人你來我往,你一拳,我一腳,各有勝負。
他們倒是打得熱鬧,可苦了在洗手間外等着的人,而包廂裡的宋傾城久久不見容巋回來,心裡也有些着急。
“安寧,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去看看容巋怎麼還不回來。”
“哎。”安寧拉住宋傾城的手:“我和你一起去吧,要真有什麼事,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啊。”
宋傾城一想,也是,於是她對安寧道:“那好,我們走吧。”兩人起身。
身邊的熟人還以爲她們兩個是想離開了,都笑着婉拒:“現在還這麼早 ,纔來這麼一會兒。”
“抱歉,我們兩個現在有事,先出去一會兒。”擔心容巋,宋傾城也不繼續說什麼客套話,拉着安寧就走出包廂。
剛纔挽留她們女人是宋傾城她們班的,她望着兩人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聲,轉頭對坐在自己身邊的人說:“不就是家裡有幾個臭錢嗎?得意什麼呀?”
“……呵……呵呵。”她身邊的人尷尬地笑了笑,轉過身去和別人說話,不太想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