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射進來落在他身上,全身籠罩在溫暖的陽光之下,臉上的表情無比自信,不可否認,這樣的肖左非常具有吸引力。
“肖隊,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可以暫時緩緩?”
“對,你先把資料歸檔案室。”
陸桑開始把所有非法藥物流通的資料整理好,裝進袋子裡,拿到檔案室,在標籤上寫上日期。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沒急着走,走到檔案室最裡面一排,那裡收藏的是海城這些年未偵破的案件。
陸桑停在架子前,想伸手去拿上面的資料,忽然聽到開門聲,立馬從架子前走了出來。
肖左已經走到第一排架子前,遞了封資料來:“這個漏了。”
陸桑臉一紅:“是我失職。”
“不是大事,放進去吧。”
陸桑轉身把肖左拿來的資料放進去,悄悄地吸了口氣。
肖左站在她身後,忽然開口:“海城有多少樁懸案?”
“大概十幾樁,都在最後一個架子上。”
“很感興趣?”
陸桑也不否認:“那些都是人命,我作爲刑警,非常希望能夠破案。”
“有私下調查?”
陸桑眼神微變,搖搖頭:“我沒那個能力。”她不願意在談這個問題,擡腳出去。
肖左眸光微閃,走到最裡面的架子前,上面放着十幾個文件盒,目光一一掃過,最終停留在海城712慘案上,一家三口被殺,行兇之後一把火燒盡,現場慘不忍睹。
他把盒子抽下來拿在手裡,思忖了幾秒,又重新放回去,走出了檔案室。
陸桑站在檔案室門口,見他出來微微擡頭:“肖隊。”
“有事?”
“海城的712慘案。”
“你打算查這個案子?”
“如果是你接了這案子,你會如何着手調查?”
肖左眼神直勾勾盯着她:“已經過去這麼多年的案子,很難查出結果。”
陸桑不信:“難道你也沒有辦法?”
“這倒未必,說說爲何想查這個案子?”
陸桑看他,不信他沒看過712慘案的資料。
“受害者是我姑姑全家,一家三口被滅門,手法慘不忍睹。”
肖左不詫異,他確實看過712慘案所有資料,這個案子難度太大,沒有目擊者,加上兇手現場處理的太完美,一把火燒掉所有證據,犯罪者心狠手辣、並且高智商。
“你手上有多少線索?”
“沒有。”
“加上犯罪現場現在已經改造,這個案子繼續成爲懸案的可能性非常大。”肖左實話實說,他不是神,案子過了這麼多年,當時事發之後就沒查出來,就憑他翻盤,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
肖左說完大步離開,陸桑還站在原地,眼眶微紅,慢慢掏出口香糖嚼了一片。
如果說連他也沒有辦法,是不是真的會成爲懸案,陸桑不願意接受殘酷的事實,至少她還有條線索,一條不願對外說起的線索。
回到辦公室,人都齊了,昨晚醉酒的幾個,臉色不好的靠在椅子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陸桑笑道:“現在要是有案子,你們能走路嗎?一個個跟死了半截沒埋。”
老許摸着腦袋接話:“桑桑別烏鴉嘴,海城治安這麼好,這次至少能歇幾天。”
“那些兇手殺人可不會想着給你歇幾天。”
老許唉聲
嘆氣,他年假還沒休,眼看着都到年底了,要是再來幾個案子,他是徹底不用休年假。
“桑桑,你不是打算把剩下的年假休完?”
“下週吧。”
肖左在旁邊看資料,不可避免的聽到他們說話,嘴角微微扯出一個弧度,忽然手邊上的電話響了。
大家頓時看過去,不會真的來案子吧?
肖左面無表情的接完電話,掛斷之後迅速起身,朝他們笑笑:“都起身吧,去現場。”
老許騰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哎呦我去,還真來案子。”
陸桑搖搖頭:“我可不承認自己是烏鴉嘴。”說完跟在肖左後面出了辦公室。
事發地點在海城遠洋國際碼頭,從警局過去經過市區,路上堵了二十分鐘,到達已是一個小時之後,正好是十點。
碼頭風大,陸桑下車遠遠看見碼頭前方豎着個大牌子,遠洋國際碼頭,看見這幾個字,心情沒由來的好了,看向站在車前抽菸的肖隊:“人已經到齊。”
“走。”
發現屍體的是今早上班的碼頭員工杜建,一早開4號倉庫大門,看見死者躺在地上,完全嚇蒙了,趕緊告訴其他同事,之後報警。
陸桑跟在肖左身後進去現場,一眼看見躺在地上的死者,對旁邊的人開口:“外面拉起警戒線,不讓閒雜人等進來破壞現場。”
“好的,桑桑。”
倉庫裡儘管是白天仍有些暗,陸桑找到開關開了燈,頓時頭頂七八盞大燈全部亮起來,照得倉庫裡瞬間如白晝,白熾燈光打在死者臉上,顯得臉色越發蒼白,難看。
“程楠呢?”
“在門口。”
程楠拎着兩個大箱子,後面跟着夏木,開始進行現場痕檢。
陸桑站在旁邊,掃了眼死者,露在外面的皮膚沒有任何傷痕,死者安詳,除了臉色不正常的發白,就像是睡着了。
“桑桑,遺書。”
夏木把信封從死者手上拿出來,陸桑戴了手套後接過來打開。
肖左走了過來,站在她身後看,看完之後冷笑兩聲:“僞裝的未免太假。”
陸桑不明白哪裡假,整篇遺書寫的十分尋常,措辭也感人,寫出死者因爲工作失誤給公司造成巨大損失,內心愧疚自責自殺,但對妻子兒女不捨,不能陪伴在左右。
肖左見她還在琢磨,看神色估計是沒看出來哪裡假,走過去兩步:“一會車上說。”
“好。”
陸桑拿手機拍了張照片,接着把遺書給程楠,回去檢測是否有其他痕跡。
夏木在檢查受害者口腔,接着是頭顱,未曾發現傷口。
“能確定死亡時間?”
“應該是昨晚,屍僵程度明顯,至於準確時間和死亡原因還需要回去屍檢之後。”
“好。”
陸桑看了會擡頭尋找肖左,見他已經走到倉庫最裡面,也跟了過去。
“肖隊。”
肖左回頭,手還搭在箱子上,剛纔他打開一個,裡面都是零件。
“有發現?”
“沒有,不過死者身份已經出來,遠洋國際銷售部總經理,薛泰,45歲。”
“銷售部總經理?”
“對,職位不算低。”
陸桑對遠洋國際十分了解,大公司,海城的納稅大戶,能做到部門總經理都不是簡單人,抗壓力不會這麼差,因爲工作失誤自殺,留下一封遺書,更像是場精心的謀殺
。
肖左眉頭微微蹙了幾秒,很快舒展開:“看來這次需要遠洋國際高層配合調查。”
“你懷疑是內部人員?”
“誰知道呢,兇手沒抓到之前,誰都有可能是兇手。”
“……”
肖左繼續在倉庫裡轉悠,陸桑跟在他身後學習,見他忽然停下看她。
“肖隊,有事?”
肖左雙手環胸,望着屍體方向:“說說你的發現。”
陸桑站直身體,整理下腦子裡的思路,清清嗓子開口:“我覺得地面太乾淨,好像有人專門打掃過。”
肖左看向死者躺着的地方,地面是水泥地,死者躺的地方很乾淨,而他們站着的地方下面有些沙子。
“不錯,還有呢?”
“至於打掃地面肯定是地面上有什麼痕跡,或者是說腳印之類。”
“嗯,打掃地面無外乎是想破壞證據,還有呢?”
陸桑停頓了下:“我問過這裡的工作人員,薛泰是昨晚七點到這裡看貨,如果要自殺,完全可以選擇其他地方,爲什麼要選擇在這裡,我懷疑是有人約他到這裡見面,而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肖左嘴角含笑看她推理完,拍拍她肩膀:“不錯。”
陸桑見他那樣子,像在誇讚一個小學生,默默地別開臉。
“你說的都對,但遺漏了一點,兇手是如何進入現場,又是如何離開現場?”
這點陸桑還需要在調查:“門口應該有攝像頭。”
“我猜測這個攝像頭肯定因爲某些原因壞掉。”
“肖隊,也許我們會比較幸運呢。”
“但願吧。”
程楠那邊痕檢已經結束,薛泰被裝進大袋子裡,他們正準備離開,倉庫負責人才匆匆忙忙來到現場。
肖左挑眉,慢條斯理理着袖子走過去,陸桑跟在身後把肖左神色看的一清二楚,真是個倨傲的傢伙。
“抱歉,有點事情耽誤了現在才趕到,我是倉庫負責人俞峰。”
“我們已經結束,俞先生可以不用來。”
“呃……”
顯然這位俞先生跟不上肖左的思路,陸桑早就習慣他的倨傲和冷淡。
“警察先生,我可以配合調查。”
“你又不是兇手,我不需要你配合調查。”
“這……”
肖左直接走開,繞過俞先生站在碼頭外面,遠洋國際碼頭倉庫很大,面前就是港口,若是兇手從海上來,又從海上離開呢?
陸桑幫夏木提着大箱子從他身後走過:“肖隊,不走嗎?”
“感受風。”
“哦,慢慢感受。”
肖左“嗯”了聲,陸桑走出去很遠回頭看,他還站在那裡感受風,真是弄不明白。
“桑桑,你悄悄看肖隊。”夏木忽然開口,陸桑淡定的回過頭。
“不,我在看風景。”
“……”
陸桑把夏木送上車,又去調了碼頭倉庫當晚所有錄像,等她回去時肖左已經回來,坐在副駕駛上打電話。
“桑桑回來,可以走了。”
開車的是老許,應了聲,車子開出去。
封隊坐在陸桑旁邊,湊頭過來看她手機裡拍的薛泰的遺書。
“字跡需要鑑定。”
前面的肖左開口:“一會我和桑桑去趟遠洋國際,順便拿薛泰的字回來做對比。”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