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我們回去吧。”我看看手錶。我和鄒寒羽已經在小屋裡呆了十五分鐘了。
“等會,我看完的。”鄒寒羽這個足球粉絲對雜誌戀戀不捨,不想離去。
“喂,快走吧。等會慕晴來了我們就死定了。”我催促鄒寒羽。
鄒寒羽看看屋外漆黑的走廊又看看自己手中的書,然後低下頭認真的說:“小白你先走吧,我把這一篇看完的。”
“……”
鄒寒羽作死我不能陪他一起死。我毅然決然的離開小屋,走到教室外站着。
嘎。就在我剛一站穩,慕晴打開教室門一臉嚴肅地走出來。
我心裡一驚,隨後開始恐慌。她不會看到我從小屋裡出來了吧?
我惴惴不安的低下頭,雙手背在背後。
慕晴看着我,嚴肅地問道:“鄒寒羽呢?”
“他……他肚子痛去廁所了。我編了個藉口搪塞慕晴。
砰。小屋門被關上,鄒寒***咧咧的走出來。
“你在小屋裡上廁所?”慕晴的目光對上鄒寒羽,冷冽的讓鄒寒羽一哆嗦。
炎炎夏日,鄒寒羽感受到了透心涼的滋味。
“白凡,你理由編的不錯啊。”
我低着頭,低到不能再低的程度。心裡問候了鄒寒羽的全家。
“你們兩個給我回教室站着!一直站兩個星期!”
“……”欲哭無淚。
我默默地低着頭打開教室門走了進去,我的中指則在背後豎了起來。鄒寒羽,Fuck you!
我和鄒寒羽站在位子上,慕晴則聲情並茂的講課文。
“你是不是猴子專門請來的逗比,來坑我的。”我小聲在鄒寒羽背後憤慨的說。
鄒寒羽聽到後沒有回答。不是他不想回復而是他個子太高了,即使低着頭說話也能被慕晴抓住。所以鄒寒羽選擇了沉默。
我見鄒寒羽不回答也是興趣缺缺的低下頭,神遊海外。
“小白,聊會天。”李光玉戳戳我,笑道。
李光玉拿出稿紙,在上面寫下字。
你能進教室也是個奇蹟。李光玉寫到。
呵呵。我提起筆回覆
說實話,班主任不錯,還讓你們回教室聽課。
呵呵。我繼續寫下這兩個字。
來盤五子棋怎麼樣?
呵呵。
我真想用我手中的筆戳爆李光玉的頭。我站着跟你下五子棋?慕晴一抓一個準!
你不會?李光玉在稿紙上繼續寫。
我擡起頭看看慕晴。此時她正背對着我在黑板上寫東西。
我瞄瞄李光玉的凳子,隨後一腳踹了上去。
撲通!李光玉毫無防備,一腳被我踹倒,從凳子上摔了下去。
全班同學聽到聲響,回過頭看李光玉。我則默默地低着頭,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李光玉,你搞什麼鬼?”慕晴停下手中的粉筆,問道。
“我……我不小心滑倒了。”
噗。全班再次爆笑。
我低着頭,抿着嘴,強忍着笑意。
“你給我站着。”慕晴將手中的粉筆頭扔向李光玉,直接爆他的頭。
李光玉無奈的站起來,拍拍自己的屁股。
這下好了,有人陪我一起了。我心裡偷笑。
慕晴又從粉筆盒裡拿出一支粉筆,繼續寫他的東西。而我和則李光玉聊了起來。原本我站着他坐着,很不方便。如今我們都站着,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
兩節語文晚自習在我和李光玉的對話中結束。
……
夜晚,繁星燦燦。校園在柔和的燈光下盡顯妖媚。
我提着裝有蠟燭的紙袋和鄒寒羽走在路上。
“你覺不覺得這校園很美。”鄒寒羽望着星河,說道。
“跟你走在一起就不美了。如果是跟小姑娘麼……”我嘿嘿一笑。
“那你離被抓不遠了。”鄒寒羽指指前面的檢查老師和他旁邊的一對小情侶。很顯然,這對情侶是被檢查老師抓住了。
“一看智商就不高,難道不會跑?”
“那個老師是體育老師,還在市裡獲過獎。學校專門讓他抓談戀愛的,無人能跑的過他。”
“……”
“你知道被抓住是什麼下場嗎?”
“不知道。”
“回家反省兩個星期。”
“我去。都高三了還趕回家?”
“學校的規定。”
“呵呵,王八的屁股還真摸不得。”
“誰說不是呢?”
我們的大學校,男女宿舍相隔很遠,一東一西。學校規定男生必須走東邊的路,女生必須走西邊的路。這樣一來一旦有男生跟女生一起走,很快就會被發現。畢竟男生和女生的背影一看就能分辨出來,即使女生留着短髮。
學校真是喪心病狂,爲了抓談戀愛的居然讓男女分道走,我也是醉了。
我和鄒寒羽說說聊聊回到了宿舍。
我們的宿舍位於二樓,門牌號226。社員有:我,張子云,鄒寒羽,宗清龍,姜道坤,張先靚,王振宇,李光玉。一共八人。其中王振宇是我們的舍長。我們宿舍可以說全是熟人,幾乎都是高二的同學,除了李光玉。
記得開學第一夜我們就漫無邊際的聊天,一直扯到十二點才睡。雖然高三很累,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們回宿舍說話。在教室裡的時候我們哈欠連天,給個枕頭就能睡覺。但是一到宿舍我的血量和魔法就會恢復到巔峰狀態,精神飽滿。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可能又是被動技能吧。
今夜,我異常的精神。可能與挨慕晴的訓有關。
“還有誰沒睡?”我小聲的問,以防影響到睡着的舍友。
“我。”鄒寒羽回答。
“還有我。”王振宇也小聲回答。
“其他人都睡了麼?”
呼,呼。張子云,李光玉酣睡的聲音告訴了答案。
“現在幾點了?”我問。
“十一點。”王振宇看看自己的夜光手錶,回答道。
“檢查老師應該走了吧?”我說。
“差不多應該回去睡覺了。”鄒寒羽說道。
“振宇,你每天去文科班幹什麼啊?”鄒寒羽好奇地問道。
“等媳婦。”王振宇回答。
“叫什麼啊?”
“張星彩。”
“張星彩?怎麼這麼耳熟?”鄒寒羽想了想。
“就是那個上了紅榜的文科生第三”我回答說。
“不是吧?振宇這麼屌?”鄒寒羽驚訝的說。
“你追的她還是她追的你?”我問。
“我追的她。”
“真慫。”鄒寒羽哈哈一笑。
“……”王振宇拿起牀上的瓶子超鄒寒羽扔過去。只不過黑燈瞎火的沒有準星,一下打到了宗清龍身上。宗清龍翻翻身子,繼續睡覺,完全沒有感覺到。
“不跟你們扯淡了,我要運動。”王振宇把被子掀開,開始做俯臥撐。
我在王振宇的下鋪,這傢伙每天晚上都要來五十個俯臥撐。而每次我的牀都會吱嘎吱嘎的亂響,簡直就是十級牀震。而且有一次冬天王振宇在做俯臥撐是被巡查老師看見,記下一個牀上運動,給班裡扣了兩分。慕晴問他怎麼回事時,王振宇回答冬天宿舍太冷,做俯臥撐暖暖身子。慕晴聽後沒跟王振宇計較什麼,但是班裡卻流傳甚廣。
牀上運動,嗯,什麼運動?值得大家發揮想象的空間。
王振宇在搞“牀震”,我不勝其煩。只好來到鄒寒羽的鋪上聊天。
“寒羽,你的手機呢?”
“給你。”鄒寒羽把他的手機遞給我。
我打開手機,晃眼的光芒讓我眯起眼。漆黑的宿舍突然看見強光,那種感覺很爽。
我急忙把手機亮度調到最低,眼睛慢慢開始適應。
我上了QQ,發現根本沒人在線。也不奇怪,畢竟大半夜了都在睡覺。我搖搖頭剛欲退出QQ,一個頭像突然閃動起來。這頭像不陌生,張若依的。
她也沒睡?
我指尖輕點屏幕,向張若依發了幾個問號。
你也沒睡?
不久,張若依回覆:失眠了。
怎麼了?
心情不好。
爲什麼?
沒考好。
一次破考試而已,有那麼重要?
我不是你,沒那麼寬的心。
你在嘲諷我麼?
對。
隨你便,我白凡的抗挫折能力可是很強的。
不知道愁。
少年不知愁滋味,自古以來都是這樣。
切。你們宿舍人都睡了?
沒呢。你們呢?
都睡了。
我打電話給你吧?打字太慢。
行。張若依回覆。
我熟練地輸入張若依的手機號碼,打電話給她。
“喂,跟我聊完天心情怎麼樣啊?”我壓低聲音說。
“糟糕透了。”張若依也壓低聲音。
“即然這樣我們去湖心亭賞月怎麼樣?”我瞎扯一句。
“湖心亭?”
“就是學校的人工湖,我們都叫它湖心亭。”
“做夢吧。宿舍的窗戶都被欄杆圍死了,怎麼可能出去?”
“我隨口一說而已。”
“無聊。”
“你不覺得我的想象力很豐富麼?”
“能當飯吃?”
“這叫精神需求。”
“你就扯吧。”
“……”
我和張若依閒聊了半個小時,鄒寒羽在一旁無奈的聽着我們的對話,完全插不上嘴。而王振宇則做完俯臥撐酣睡了過去。
當我掛斷電話,鄒寒羽終於可以說話了。
“小白,你們聊得很開心啊。”
“還可以吧。”
“你不覺得可以做點什麼浪漫的事麼?”
“浪漫的事?”
“跟我來。”鄒寒羽穿上衣服,也同時催促我穿衣服。
我和鄒寒羽離開宿舍,來到前輩製作的密道。
宿舍門是鎖死的,窗戶則被欄杆圍住無法跳窗。而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不知哪個前輩暗地裡將欄杆鋸斷,留下一個逃離宿舍的通道。平時欄杆被安放在那裡,和新的一樣。但如果你用手去碰欄杆的話,它就會掉下來。這成了學生們外出上網的絕佳逃離地方,而且學校一直不知道有這個密道。
“我們出去。”鄒寒羽和我藉助密道離開了宿舍樓。
夜晚的風很急,颳得樹葉沙沙作響。鄒寒羽提着紙袋,帶着我來到女生宿舍樓前。
“你不是要…..”
“當然了,幫幫你。”鄒寒羽笑笑,將紙袋中的蠟燭擺放在地面上,圍城心形。
“打電話給若依吧,我想她會吃驚的。”鄒寒羽把手機交給我,然後拍拍我的肩膀。
我接過手機,手指有些發抖的撥通張若依的手機。
嘟,嘟,嘟……
每一次響聲,我的心都會猛跳。
嘟,嘟,嘟……
沒人接聽。我看看手機,然後又打了一遍。
嘟,嘟,嘟……
還是沒人接。
“怎麼了,小白?”鄒寒羽見我還沒打通,問道。
“若依可能睡了吧。”我放下手機,將它還給鄒寒羽。
“那發短信給她啊。”
“算了,這樣就很好了。”我劃亮火柴,將蠟燭一一點亮。
柔和的燭光在疾風中閃動,照亮黑暗。與天邊淡淡的圓月,天上閃閃的明星互相照映,柔柔的讓人心暖。
“寒羽。”我伸出拳頭,在燭光的照映下露出笑容。
鄒寒羽會意的伸出拳頭,帥氣的臉上也露出笑容。
“好兄弟,一輩子。”我們拳頭相撞。
那一夜,我不知道張若依有沒有看見燭光。但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個兄弟在一直支持我,鄒寒羽,這個兄弟永遠忘不了。
(PS:昨天同學聚會,寒羽給我灌酒。我們喝的大醉,很開心。寒羽,好兄弟一輩子,即使大學後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