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任由女子在怎麼心急,李小狼也仍是按照自己原先的想法來,慢悠悠的趕路,只是她再也沒有趕過女子。李小狼的態度不冷不淡,也是沒有絲毫要幫她的跡象,惹得女子有些急了。
“姐姐,你到底願不願意幫妹妹我這個忙。我知道,姐姐本事大,也正是因此才求上姐姐。但是姐姐要是沒有意願幫我能不能給我個話?也好讓妹妹我去找別人幫忙。姐姐現在這樣一直把我吊在這好玩嗎?”女子急了,跟在李小狼的這幾天裡李小狼也沒有管過她,一身華服早就破爛不堪,連山野村夫穿的乾淨布衫都不如。
李小狼聽着女子的話覺得心煩,冷淡的看着女子委屈的要哭出來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就好比萬丈寒冰。
“一口一個姐姐,煩!”李小狼不喜歡別人和她套近乎,所以說的話也冷淡。她這人對待熟人都冷淡的很,更何況是這個萍水相逢隨手救下的皇女?
女子被李小狼堵得啞口無言,卻也是瞬間認清了事實。她太天真,太自以爲是。這人只是路過就救了她,但是並沒有任何義務聽她說話,也沒有義務幫她。而她卻是從一開始就認定了這女子幫她是理所當然。想通了之後,女子有些頹然。真相就猶如當頭棒喝。即使她哭着跪着祈求這個女子幫她,即使她不要尊嚴,這女子還是可以說不。
李小狼見女子沒了動靜,以爲女子是氣過頭了,轉頭卻見女子一臉的無奈,神色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你……想通了?”李小狼知道女子定是想通了什麼纔會變得如此,只是不知爲何總覺得有些羞愧,便出生詢問。
“想通了。”女子聲音平淡,沒了之前的氣焰,倒是一瞬間這說話的方式顯得和李小狼有些相似。
“名字。”李小狼說話及其簡介,不過也倒是應了她的性子。
“隨月,席隨月。”女子自嘲的笑笑,心想,天要亡她席雲國,即使如此,那她日後便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就如此接受天地的安排,從此做個逍遙流浪的皇女罷了。這樣也不枉來了世間一遭。更何況天給她亡國這樣的打擊,她又怎麼能辜負天的“美意”?
見女子起身想要離開,李小狼嘆了口氣,“你不必如此。我從來沒說我不幫你。只是從你們席雲國帝都漫出來的魔氣早就侵染了周遭。我需要一路走一路落下秘法方能阻止魔氣繼續擴散。另外這一路上我想多幫些人。那些惡人,我討厭,沒有辦法從正在眼前的惡人身上躍過先去解決別的惡人惡事。”
“但是席雲國帝都的那些人怎麼辦?難不成就不管他們了嗎?”隨月馬上就急了。
“自然是不管。你會去管死人如何?不過是行屍走肉。”李小狼的意思很明白,那些行屍走肉早管晚管管不管都是已經死了的,她不想去管。
席隨月緊抿着雙脣一言不發,只是看着李小狼的目光比多日前更加火熱。這該是怎樣的一個女子?說話冷淡,態度冷淡,卻讓人感覺很舒服,就像是夏夜裡清涼的水汽,說話雖是殘忍卻是讓人醍醐灌頂。若她生爲男兒,她一定要想盡千方遇見她並追求她。
距離離竹悄悄地出烏戈家已經有幾日了,只是他竟是還沒能出了席雲國帝都。轉身看着烏戈家的宅子,離竹強壓下想要回去的衝動,眉頭緊鎖,“我離竹,是羅剎門人。”
這句話雖只是陳述着某個事實卻像是包含着某種巨大的信念,離竹笑了笑,心道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是越來越像離妖了。當初離妖去羅剎門時他並沒有多在意,只是那孩子很快就從悲傷和驚痛中走了出來,並且越是痛着越是笑着。也許早在不知不覺中他就下意識在向她靠齊了。
拽緊手臂上纏着的浸血的繃帶,咬牙看準了城門旁的傀儡轉身的剎那間一個閃身猛地魚躍出去,方一落地,離竹不敢有絲毫鬆懈,一個打滾快速閃進草叢裡拼了命的往中立森林裡跑。
就在離竹離開不久,東方幺兒出現在城門上輕笑,“逃得了今日逃不了明日。我要殺的也不是你一個人。就算你現在逃了又如何?”
越往席雲國的方向去,心中的不安越是沉重。像是巨大的烏雲埋在了土地上。這形容雖是有些不符合邏輯,可是現如今天青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現在的心情了。不安,危機,再一次丟掉性命?
她不願。她再也不想和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分離。即使有一天這個世界不再需要她,即使所有的一切都指明瞭要她滾回自己的時代,滾回自己的世界。她,不離開。也許這是她作爲羅剎門人唯一一件想要逆天而行的事了。
天塵總覺得呼吸有些沉悶,這纔到中立森林的外圍,他卻覺得有什麼在急速流逝。再一次拽緊了天青的手,天青覺得手心一緊,天塵的手掌有些許細密的汗。這幾日來天塵一直抓着她的手,饒是睡覺也未曾放開。
“哈哈,怎麼了?怕我再次消失嗎?”天青額頭上冷汗直冒,注意力完全在這壓抑的氣氛有些語無倫次。下一秒就感覺到抓着自己手的天塵渾身一僵,天青方纔反應過來,自己是說錯話了。
天塵陰沉着臉不說話,天青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天青本以爲天塵會發火,卻不想天塵只是嘆了一口氣彷彿是認命一般傾身抱住她,“我不會束縛你。只是你若是再次消失……”
跟着天塵語氣的停頓天青的心也猛地一頓,“你若是再次消失,我不會再去找你。”
天青有些難以置信,天塵這話的意思是若是她再次消失他就不要她了嗎?莫名的覺得有些難過。想了想,天青用力回抱了天塵,“下次……”
“不會再有下次。除非我死,我絕不會離開你。”天塵微愣,沒有迴應天青的話,伸手拍了拍天青的背,他沒想到天青會甩出這般的狠話來。
從天青所在的位置出發到席雲國帝都的半路上。
“你很吵。前幾天倒是……”李小狼撇了撇眉頭,有些不耐煩。
這纔不到半個月,原本貴爲皇女的席隨月現在已經是一副習慣了山野生活的樣子。只能說不愧是異世大陸,人人生兒有靈力,尚武奉強,饒是女子也沒幾個不向往着變強。所以原本的皇女現在直接截去了已經破碎不堪麻煩的裙襬,撕扯下來的布條繫住袖口,伸手擦擦鼻頭,大有幾分山野女匪的架勢。不過李小狼認爲這個樣子比起之前的皇女樣子來倒是討喜的多。
“我知道。姐姐你想說我前幾天安靜多了,現在怎麼又變得這麼聒噪是嗎?姐姐,你聽我說。”席隨月眼中現出幾分嚮往,轉身擡手遮在額上看着那些走過茂密的綠林,大有幾分豪氣萬丈。
李小狼沒有說什麼,只是腳步略微停頓。席隨月知道,她這是讓她說的意思。
“如果說席雲國的子民得到拯救後,我不想做皇女了。姐姐你願意讓我還像這樣跟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