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臭女人。你是臭女人的弟弟。”天青打趣離心,而後便將眼睛轉向那五十個羅剎門子弟。天青看了眼離竹,離竹會意,衝着五十個羅剎門子弟沉聲說道,“那是你們的門主,羅剎門門主——離妖。你們上前聽候吩咐。”
五十個羅剎門子弟皆是一愣,而後很是懷疑地看着天青。且不說他們不認識天青現在這個模樣。他們以前就和天青不熟。在他們眼裡,羅剎門向來是只有長老沒有門主的。畢竟只有返祖者才能夠成爲羅剎門門主,而返祖者也只能在返租結束之後才能正式成爲羅剎門門主。返租者更是千百年難以出現一兩個。
這近百年來,羅剎門出現了兩個返祖者已是奇蹟。這兩個返祖者一個是天青,還有一個就是已經不在人世的離藏。
這五十個羅剎門子弟顯然對她很是戒備,饒是聽了離竹的話走到了她面前,卻仍是一副不知道該如何動作的樣子,顯然,他們還沒有認識到她就是羅剎門門主這個事實。但是她也在懷疑,重塑身體的她,現在真的還算是羅剎門門主嗎?
她身上流着的已經不是羅剎門的血脈了。
“你們!”天青本一直閉口不言,突然出聲把衆人皆是嚇了一跳。即使如此,那她就不當這羅剎門門主罷了。她以後就和天塵兩個人繼續遊戲人間,當個什麼勞什子羅剎門門主。但是……
現在,她需要力量!也想在最後作爲羅剎門人出一份力。
顯然現在天青已經忘了當初她想要在羅剎門和妖精的國度舉辦和天青的婚禮的事了。五十個羅剎門子弟見天青說了兩個字後又沉默,皆是不解,於是對視一眼皆是單膝跪下,“門主吩咐。”
“不要去席雲國帝都。那裡現在只有一地的屍體,滿街道的都是血水、魔氣之水和雨水的混合物,一條死去的黑紫色蛟龍,還有一個唯一活着的‘魔’!”天青的語氣很是平淡,五十個羅剎門子弟卻覺得好像從天青那發愣出神的眼睛裡看到了那副慘象。
天青沒有對那副景象做過多描述,只因,她不想。她在考慮現在該怎麼做。四周沉默,只因天青在思考。
半晌過後,天青想罷,覺得也只有這一個方法能用了,“你們分散開。就像之前我告訴你們的那樣,兩兩爲一組。現在你們就馬上分組。”
五十個羅剎門子弟面面相覷,但對於門主之命,不得不聽。天青覺得腿有些酸,微微挪動了一下躺在自己懷裡的天塵,再擡頭繼續吩咐,語氣不徐不緩,好像這一切都沒有什麼。這般淡然的態度不僅是讓這五十個羅剎門子弟心中驚怕,和天青很是熟悉的夏亞、烏戈、離心、離竹他們也很是吃驚的看着天青。她……
原本是這般冷淡的人嗎?他們認識的天青原來是這般冷淡的人嗎?
天青的脣色有些發白,但這毫不影響天青繼續說話,或者說,天青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的脣色發白,“你們,自己選一組出來站到我旁邊來。”
五十個羅剎門子弟相互打量了半天,卻是沒有一組主動走到天青旁邊,天青微微閉上眼睛,睫毛輕顫,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定才睜開眼睛,怒吼道,“磨蹭什麼?給我動作快一點!”
衆人皆是被嚇了一跳,羅剎門子弟雖個個都是天賦異稟,是天才般的人物,但有幾個人出過羅剎門?再怎麼實際修煉,他們也最多是在羅剎門山門後的那個密林裡進行一下野外訓練,打交道的都是些野獸和親人,外面的世界他們何曾見過?
或者說,天青,離妖,叫着這兩個名字的這同一個人,對他們來說,和外人無異啊。
有一組羅剎門子弟主動起身走到天青左側站好,是兩個女子,這兩個女子給人的感覺很是涼薄,兩人面相有些相像,應該是對姐妹。天青會心一笑,繼續說道,“剩下的人迅速分成兩個大隊,每隊十二組。”
天青想要撿起旁邊那根樹枝,卻因着天塵壓在她腿上,她不想驚擾了天塵而勾不到那根樹枝。小離心嗔怪的看了一眼天青,幫天青撿起那根樹枝,“給你!臭女人,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天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對着離心,“謝謝。我可愛的小離心弟弟。”
離心惱怒的看着天青,“小爺我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纔不是什麼可愛的‘小弟弟’。臭女人,以後說話注意點。”
天青聞言故作驚訝的道,“啊啦——”
“是嗎?我怎麼覺得這兩年多你一點也沒長啊。該不會是永遠也不會長高了吧。”天青話一說話,離心就炸毛了,揚手就想要打天青。天青很是犯賤的伸手撐住額頭,“啊,我頭痛。我是傷患。你要是打我我是要暈的。”
離心心中覺得又氣又好笑,但是還是忍着將手放下。他雖然知道天青在裝,但是他還是不想去打她。只要她說了她不舒服,他就不會打。他不想再看她受什麼痛苦。
五十個羅剎門子弟再次驚訝的看着天青,原來他們的門主是這樣無恥耍賴的痞子模樣嗎?他們的門主,他們看不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烏戈的父母一直在一旁看着。烏戈的父親這次沒有光着膀子,穿了一身青色的卻因着有些年月了所以被磨得發白的長衫,看起來倒也是有了幾分儒生氣息。烏戈的父親拍了拍烏戈的背,語重心長,“父親和她相處的不多。但是她是你的朋友。你和她一起走過的那些時間不會騙人。你有時候看不透她。但是你要相信她。”
夏亞也站在烏戈旁邊,聽到這話,頗受震撼的轉頭看着烏戈的父親,烏戈的父親笑了笑,接着說道,“而且……”
“在我看來,她那不是冷漠。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是在想盡辦法的去防止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她一直在向前看啊。”烏戈的母親依偎到烏戈父親的手臂上,替烏戈的父親說了下去。
幾人皆是沉默,天青仍是在那吩咐羅剎門子弟,只是拿着樹枝的手微頓,有些想哭。
“羅剎門子弟聽命!”天青深吸一口氣,將天塵抱得更緊了些。天塵在迷糊中總覺得很溫暖,便也伸出手環住了天青的腰身。
“是!”羅剎門衆子弟除了方纔走到她旁邊的這一組,其餘的仍是單膝跪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