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這一系列的動作,不過也只是在一瞬之間而已,快得那隨從都沒反應過來,他只感覺自己眼前一花,等到再睜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面前的環境變了。
夏熙萱笑眯眯地看着他,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不要慌張,我只是有些事想問你。”
“姑奶奶,饒命啊……饒命啊……”那隨從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看樣子已經被逐月高超的身法給嚇住了,他可從來沒見過這麼快的身手。
夏熙萱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我還沒把你怎麼樣呢……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小的不敢欺瞞幾位高人,還望能放小的一馬啊……”那隨從一張臉嚇得煞白,只知道求饒了。
夏熙萱的眼神輕輕從他身上刮過,“我來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你的目的是什麼?老實回答!”
“我……”他顫抖着嘴脣,眼神裡帶着閃躲,“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啊,我只是聽我家少爺的吩咐而已啊……”
“你家少爺是誰?”夏熙萱稍稍換了一個坐姿,她一看就知道面前這人沒說實話,不過沒關係,她有的是辦法讓他說真話的。
“少爺是劉員外家的小公子,小的只是一個隨從家丁而已,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那隨從看似怕到了極點唯唯諾諾的樣子,卻什麼風都沒泄露出來,一看就是那種跟着主子尋釁滋事的狗奴才嘴臉。
夏熙萱也並不着急,她最喜歡的就是慢慢瓦解對方意志力的這個過程,逐月忙道:“劉員外是本城的一個富戶,有三個兒子,小兒子應該就是四姨太生的劉志了。這個劉志因爲是幼子,又是劉員外老來得子,所以在家頗受寵愛,在外面也是飛揚跋扈的紈絝子弟。”
“你對這些事倒是挺了解。”夏熙萱對着逐月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看向那隨從,“你家少爺是個紈絝子弟,原本這與我無關,但是他鬧事鬧到我們春雨閣來了,那就別怪我不給劉員外留面子了。說吧,你們少爺讓你去幹什麼,讓你去找什麼人?”
那隨從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小聲道:“也沒有誰,就是去叫幾個家丁過來給少爺撐場子而已……”
“說謊!”夏熙萱猛然提高了音量,打斷他的話,“你家少爺仰仗的是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春雨閣的勢力一般人都知道,幾個家丁就能給你家少爺撐場了?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還是……你覺得我對你太過於溫柔了,所以不願意說實話?”
夏熙萱對着逐月使了一個眼色,逐月會意,抓住那隨從的胳膊輕鬆一擰,就聽得咔嚓一聲,那隨從的胳膊就斷了一隻。
“啊……”那隨從痛苦地叫着,額頭滿是冷汗,夏熙萱正了正臉色對他道:“我並沒有嚇唬你,若是你還不說實話的話,那麼斷的就是你下隻手臂。你可以算一算,你全身上下有多少可以斷的地方。”
“我說,我說……”那隨從從來都是跟着自家少爺尋釁挑事的,都是欺負別人,哪裡被別人這樣欺負過,更忍不下這疼痛,只是嚇唬一下,整個人都軟了。
夏熙萱這才慢悠悠地端起一杯茶,“說吧,我聽着呢。不過你也別想着拖時間讓人來救你,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裡被我佈下了結界,沒有人會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能夠進來。”
“是是……小的這就說……”那隨從嚇得都快尿出來了,哪裡還敢死撐着,於是把什麼都交代了。
劉志是個紈絝子弟,仗着家裡的財勢就到處惹事,這是滿城皆知的事情。不過劉志紈絝歸紈絝,畢竟是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公子,只會仗勢欺人罷了,其實本人就是一個軟到不行的軟蛋。
有一天他走在大街上,帶着一衆嘍嘍出門浪蕩,看見一姑娘長得特別好看,就起了調戲之心,跟蹤着那位姑娘到了一條小巷子裡,正想撲上去調戲一番一親芳澤呢,沒想到那姑娘是厲害角色,三兩下就將劉志以及他帶出來的家丁給全部收拾掉了。
那姑娘像是突然變了一個樣子,兇得不行,威脅劉志幫她辦一件事,否則的話就當場殺了劉志。劉志自然是怕死的,無奈答應下來,那姑娘又給劉志爲了一顆丹丸下去,聲稱是慢性毒藥,如果劉志想要耍花招,就別想拿到解藥了。
從那以後,劉志只有聽那姑娘的話,幫她辦事。
不過那姑娘要做的事情也是挺讓人納悶的,她不要劉家的錢,不要劉志幫她殺人放火,就讓劉志每隔兩天要來春雨閣報道,聽她的指令,讓他找茬鬧事他就必須得找茬鬧事,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這個隨從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他一股腦就全部倒出來了,完了又開始求饒:“姑奶奶,小的把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您就看在小的也是混口飯吃的份上,饒小的一命吧!”
夏熙萱託着下巴想了想,問他道:“你知道那姑娘長什麼樣子嗎?”
那隨從搖了搖頭,“小的不知,事實上,我們都沒有任何人見過她的真實面目,她隨時都帶着一塊麪巾。”
在一邊安靜吃着東西聽着八卦的小豆丁突然出聲道:“咦?不知道對方長相就覺得對方漂亮還想去調戲,你們少爺不至於是個女的就覺得漂亮吧?”
那隨從不知道小豆丁的身份,但是他是和夏熙萱他們一起的,雖然看起來是個小孩子,但是眉宇間卻透着一股子貴氣,也不敢忽略他的話,趕緊解釋道:“小的真的不知道那姑娘的長相……但是那姑娘身材卻很好,看背影,穿着,氣質都能判斷出那一定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少爺估計當時也是這樣的想法……”
“嗯,也不是不可能。”夏熙萱點頭道:“那你們少爺總共在春雨閣鬧過幾次的事兒了?”
“也沒幾次……姑奶奶您就饒過我家少爺吧,他和春雨閣沒仇,他只是爲了保命而已,如果他不照做的話,那位姑娘會要了他的命的。”那隨從說着說着又開始求起情來。
夏熙萱的思維快速地旋轉着,如果這個隨從所說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隱瞞的話,那麼他口中的那位姑娘,很有可能就是影樓的人,而最近在春雨閣鬧事的,也不是真正的影樓人,而是影樓在外面請的人而已。
對方還真是算得精,就算是春雨閣抓住了前來鬧事的人,也得不到任何關於影樓的消息。看來這個影樓,不可小覷啊。
夏熙萱的眼神閃了閃,對那隨從道:“這次就饒你一次,不過還得委屈你一下了,現在我是不會放你走的。逐月,我們過去吧,那邊也該鬧得差不多了。”
“嗯。”逐月點了點頭,自覺地押着那隨從往門外走。
走過一道長廊,就到了剛剛鬧事的那個包廂,包廂的門被圍了起來,那鬧事的王家少爺王志估計半天沒能等來援軍,心裡也有些發虛了,眼睛四處瞟着,神情有些不安。
夏熙萱直接踏了進去,吹了一個口哨:“喲,這都是圍在這裡幹嘛呢?”
老鴇見到夏熙萱過來立即眼睛一亮,“閣主,您來了?打擾到閣主的休息,老身真是十分慚愧。”
夏熙萱微微勾了勾嘴脣,將自己的眼神放到了王志的身上,雙手環抱於胸前,“據說這位公子在春雨閣受到了不好的對待,作爲春雨閣的閣主,我理應前來了解一番。”
王志在看到夏熙萱背後被逐月押着的苦着一張臉的隨從的時候,整個表情的變了,趕緊拱手道:“哪裡哪裡,都是一場誤會,現在誤會已經澄清了,大家都散了吧。”
“哦?王公子確定是誤會?真的沒有受到不好的對待?”夏熙萱挑了挑眉。
王志見夏熙萱這樣子就知道不是等閒之輩,而且自己的人都被捉住了,他怎麼也不可能是對方這麼多人的對手,連連擺手道:“確實是誤會一場,這樣,今晚在場所有人的酒水錢我請,大家都散了吧……”
“王公子想要用錢來解決事情,可惜,我春雨閣卻並不是缺錢的地方。”夏熙萱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我突然很想和王公子談談,這樣吧,今晚所有的酒錢我請,還請王公子賞個臉,留下來做客。”
王志此時是哭都哭不出來了,他沒想到春雨閣這麼厲害,不好對付,原本他以爲春雨閣只是一個小小的青樓而已,好歹他是王家的公子,就算他鬧事了,人家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但是現在看來,情況完全不是那樣的,自己派出去的人直接被對方截住,而那個美得不像話的閣主,似乎也並不是好對付的主兒。
爲什麼這世上的美人兒都這麼惡毒啊?
王志苦着一張臉,笑容顯得十分的勉強,“這……還是算了吧,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就先行告辭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