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們,謹記着這三天來你們接受過的訓練,你們一定會活着回來的!”
數十盞大功率照明燈將陰森的黑夜驅散的一乾二淨,原本空曠的郊外卻站滿了躍躍欲試的士兵,儘管每個人的臉龐都充滿了青澀,但不可置疑的是他們眼神中炙熱的戰意。
大教官洪毅趁熱打鐵的在臨時搭建的演講臺上激情的發出他的聲音“你們要相信自己經過三天來的訓練,要相信自己手中可靠的武器!更要相信我們偉大的祖國,這次戰鬥你們將要收穫的是最高的榮譽,我已經可以預見到你們勝利後暢飲啤酒的樣子了。大家都記住在我們的面前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勝利!還有另一條路—死亡,那是我們爲南普羅爾德準備的!”
“萬歲!”
“勝利屬於我們!”
看着臺下發出一陣陣浪潮的年輕面孔,洪毅不禁在心中想到道“能有多少人看到第二天的太陽呢?”
作爲一名中級軍官他不太瞭解高層的意思,但多年的從軍生涯告訴他這羣只匆忙接受了三天訓練的新兵根本無法在殘酷的戰鬥中倖存下來。雖然這場對抗外敵的戰爭是正義的,但是戰爭終究是戰爭,它會撕裂太多人的生活。
在洪毅激情的出師演講後伍明等人被編在了青年近衛軍第十一團一營第三連,連長仍由老黑擔任,副連長爲伍明,而史晨風作爲特殊人員暫且編制在第三連。
“馬上要出發了,你們就沒啥感想嗎?”史晨風一臉激動地道。
“那你就要去問小明,他可是個大詩人,這種情況下不找他作兩首詩聽聽?”周俊峰調侃的看了看伍明。
伍明趕忙擺了擺手“得得得,要扯到我頭上了,我又不是什麼李白、杜甫的,怎麼都叫我來寫詩啊?”
張震聽到後也在一旁跟着起鬨道:”是啊,平常在學校看你吹得神乎其神的都不亞於李杜了,怎麼現在萎了?“
”那你們容我想想。“伍明低下頭開始裝作深思的樣子,而事實上是瘋狂的在腦海中尋找關於戰爭的古詩,而且是那種比較冷門的,否則一念出來就會被他們識破的。
史晨風他們看到伍明深沉的表情後識相的沒有再多講話,而是靜靜的等待着他的大作。
“。。。”
張震首先開口道:“你行不行啊?別浪費時間啊。”
“好吧,我承認現在寫不出詩來。”伍明無奈的攤開了雙手,一臉無辜的看着其他人。
寫詩這種詩可不是說逼出來就能逼出來的,除非像曹植那樣的天才,而伍明正好不是那樣的人。其實伍明也知道自己的水平,隨便騙騙小姑娘還可以,要是來真的除非杜甫附體否則沒一點希望。
“既然你寫不出來那就按老規矩,三瓶啤酒一口悶。”周俊峰提議道。
伍明此時恨不得把這個二貨給掐死,不過幸運的是現在可在軍隊裡。“我們馬上要打仗唉,怎麼能在這種關鍵時刻飲酒呢?”伍明一臉大義凜然的樣子。
“行了行了,全體準備好出發。”就在衆人還在暢談喝不喝酒的問題時,老黑全身披掛的吼道:“要是我們都能活下來,我請你們喝上一整天的啤酒!”
同一時刻在旁邊的營地裡,在每位教官的激情演說下無數像伍明、史晨風這樣年輕的士兵排成整齊的隊列將走向未知的戰場。他們都只接受了三天的訓練,但都有一顆報國的雄心,儘管缺少重武器的支持,但此刻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抵擋住他們前進的步伐。
一排排整齊的隊列在大教官洪毅的指令下依次離開了駐地,從光明慢慢走向黑暗的夜色中。遠方有着一個寂靜到死了的城市在等待着他們的駐守。那裡沒有往日的繁華喧囂,沒有燈紅酒綠的生活,只有寂靜到死亡的樓宇等着他們的到來。
行軍的道路上壓抑和期盼雙重交織在每一名參戰士兵的心中。雖然在洪毅的演說下大家都熱血沸騰起來,但同時前方的未知仍如一個幽靈一般盤踞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臥槽,連輛運輸車都沒有,我們解放軍有這麼窮嗎?”由於道路上的泥濘,周俊峰忍不住發了聲牢騷。
說實話這種大城市郊區的交通確實是個嚴重的問題,特別是夏天這種降雨比較多的季節,往往一腳下去就是一堆爛泥。海灣戰爭後很多人都開始不在意自然地理壞境,但美軍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遭遇再次告訴了世人輕視自然的下場。
一旁哼着小曲的張震聽到後咧嘴笑道:“怎麼?你萎了嗎?這麼快就不行了。”
“去去去,你才萎呢,老子只是發生抱怨而已。”周俊峰毫不示弱的回答道。
“嘿嘿,要實在不行了記得喊人哦。”張震一臉壞笑的看着周俊峰,眼神中的鄙視不言而喻。
見勢不妙的史晨風立馬過來打圓場道:“鴨子,你別嗷嗷叫了,上面說了對面的封鎖太突然了,我們有好多裝備都沒運進來,所以現在只好坐11路了。還有張震,你身體那麼壯就別老說別人了,我們都趕了一個小時的路了,大家確實都累了。”
伍明聽到後配合史晨風道:“沒錯,都走了一個小時了,鴨子喊累也沒什麼,畢竟他腎虛大家都能體諒。但是爲什麼訓練營地離市區那麼遠,我要投訴解放軍啊。”
“伍明!閉上你的嘴,你再樣說我就把你塞到炮管裡!”聽見後面的抱怨聲後在隊列最前方的老黑回頭衝着伍明惡狠狠的罵道。
伍明倒是聳聳肩表示自己不會了,只是他看着旁邊幸災樂禍的幾個很不爽。
當衆人又這樣在泥濘的道路上前進了十幾分鍾後老黑忽然叫道:“全軍修整十分鐘!”接着又低下頭對着耳麥不停地說着什麼,並不時點點頭,看樣子是在和上層交談。
“我去,這孫子竟然還會讓我們休息。”周俊峰剛坐下來就發起了鬧騷。
張震此時沒放棄機會損周俊峰,他一臉淫笑道:“怎麼?想被老黑塞到炮管裡嗎?”
還未等周俊峰反擊,伍明便趕忙道:“臥槽,關我吊事,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信不信我去老黑那打個小報告說你們給他亂取外號啊。”
伍明剛說完就看旁邊的兄弟們一臉看死人的表情看着他,“怎麼了?”就在伍明提問的時候一雙大手重重的搭在他的肩上。
“老子是叫你休息的,沒叫你在這發鬧騷。伍明,你要是不想幹這個副連長了直接和我說,連報告都不用多打。”
“明白!連長!”伍明連忙起身對着尊敬、和藹的連長敬了一個最標準的軍禮。
此時大教官洪毅坐在一輛猛士突擊車上過來喊道:“老李!叫他們上路,上面要我們務必在天亮之前前趕到G2地區佈防,還有一個小時,快!”
“明白!”老黑答應道。
“你們都聽到了,前面就是戰場,所有人打起精神來,要想活下去就要敢正面懟!伍明帶頭!全體加速前進!”
“大將同志,最新的佈防資料已經錄入電腦。”夏鈴輕聲的對着那位已經在指揮座上連續兩天未閉眼的總指揮官報告。
不過顧銘倒是沒顯出任何疲憊,反而精神十足的點了點頭然後下達着自己的命令,這一點讓周圍的參謀們敬佩不已,並且在他們看來顧銘這位臨時擔任的總指揮已經做盡了一切努力。
“報告,目前重點防禦區域G1、G3、G7、H8地區已經完成部署,根據之前的情報在郊外佈防的第27師已經埋下了12000枚**,另外16師師屬工兵旅已經完成了對市中心地下通道的改造,我們按原計劃在那裡設立了戰地醫院和地下要塞,在戰時可容納一萬名士兵。第3、第7、第9師也已經進入到指定陣地構建好了防禦工事。除了這些還有。。。“
正當林思聰想要繼續彙報時顧銘突然打斷道:“地面上各路要道情況怎麼樣了?”
“額,部隊已經控制了各處要道並設下了防禦組,所有人都有決心守衛好道路。”
顧銘聽到後坐在指揮椅上兩手託着下巴沉思着,這時周圍的參謀們也安安靜靜的等待着他的發話。經過多日的相處,大夥也明白這位總指揮雙手只要託着下巴就代表他進入沉思狀態,所有人也都識趣的默默等待着。
“讓所有駐防部隊完成部署後用障礙物封鎖所有交通要道,我要他們把南京城打造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桶。”
“明白!”多日的來回命令傳達已經讓各位參謀不再質疑顧銘的命令,而是忠實可靠的負責傳達,軍隊在戰時需要的就是這樣絕對的命令與服從。
顧銘仍然沒有放下他的雙手,反而眉頭更加緊鎖,在他的眼裡南京的防線已經到達了最完美的地步,可不知爲什麼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盤踞在他的心頭,這種感覺一直在告訴他有地方出了紕漏。
作爲一名覺醒者,顧銘從不懷疑自己的預感,覺醒者的力量就來源於自己的本心,越是強大的覺醒者越是相信自己內心中的第一感覺,若是有對自己內心產生疑問的覺醒者一定會喪失自己的力量。
(這問題到底出自哪裡?南京的各處通道已經有重兵把守,雖然自己手上沒有太多的重型武器,但火炮和裝甲力量基本都做到物盡其用,全部佈置在最需要的地方了,郊外爲了防止敵人的大規模偷襲也埋下了大量的**。城市中爲了防止夜襲還設置了數百處巨大的探照燈,一旦全部打開南京瞬間就會亮如白晝。這一切看上去都已經是非常完美了,可是爲什麼自己心中的預感還一直存在,而且越來越強了。)
顧銘一直在糾結自己內心中的感覺,不過作爲一名合格的指揮官他明白時間已經不多了,儘管再有不好的預感也只有迎頭去挑戰了。
“下令下去,所有部隊進入一級戰鬥狀態,他們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