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幾個仍然保留着青年近衛軍第十一團的番號,只是上面似乎想要將我們合併到其他部隊。”張震看着身邊的衆人,說出了先前史晨風交代他的事情。
伍明想了想道:“如果合併的話我們將要分配到哪個部隊?”
“史晨風說不出意外的就是駐守在這裡的第四團,至於會分到哪個連隊裡就不知道了,我也爭取了一下看能不能保住我們青年近衛軍的番號,不過目前來看希望不大。”
“那他人現在跑哪去了?”
張震聳了聳肩道:“暫時還不知道他跑哪裡去了,不過按他的性格應該是去遊說第四團團長了。”
伍明點了點頭,默默爲的爲史晨風祝福起來,畢竟這關係到青年近衛軍的生死存亡,這是伍明的第一支部隊,儘管服役時間並不長,但是伍明卻對這支部隊充滿了別樣的感情。
特別是在知道南京的青年近衛軍幾乎已經消亡殆盡後。
不過不用伍明那麼操心,作爲這支部隊締造者的史晨風自然全心全力的爲它能夠繼續存在下去而努力,雖然因爲自己身上逃兵的烙印而受到別人的嘲諷,但他絕對不會放棄任何可以挽救青年近衛軍的機會。
對於史晨風來說他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自己的父親竟然親自解除了自己的軍銜,並給他自己的兒子打上了逃兵的標籤,所以現在史晨風不能夠像以前那樣越權在暗處做一些調整,甚至到了現在這個連自己老部隊的番號都保留不住的地步。
躺在病牀上的伍明聽着從外面傳來的拉練聲後對着張震道:“扶我起來一下,好久沒動了出去活動活動。”
“滾滾滾,史晨風走之前特意告訴我叫你別亂走,好好在這裡休息一下準備下一場戰鬥。”張震眼睛一瞪,然後認認真真的說道。
伍明被氣得笑了出來“你是我保姆啊還是我老媽啊,要你管這麼多,媽的你不扶我我自己又不是不能走。”
剛說完話的伍明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一躍而下,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看到了沒,老子恢復的好滴很吶。”伍明一臉得意的看着張震,順便還踢了兩下腳,證明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
看到張震臉上閃過的一絲猶豫後伍明趁熱打鐵道:“醫學上也說手術後的適當運動對病人身體是有很大好處的,再說了我都呆在這好幾天了實在太無聊了,你就放我出去玩玩唄?”
張震雖然覺得伍明說得頭頭是道的,但總覺得哪裡有一些不對勁。
仔細思索了一陣後張震仍然堅持道:“史晨風告訴我最好還是別讓你出去,再說老子都明白你這種確實閒不住,不過你也是一個惹事的主,我可不敢隨隨便便放你出去,你還是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說完後張震將躍躍欲試的伍明按回了牀上,然後起身離開了房間,離開時順手將門鎖了起來,伍明的本事他已經通過利用沼澤除掉巨獸深刻了解到了,想要徹底關住伍明就要弄掉一切讓他產生可能性的因素。
“別啊,我就出去溜達一圈也好啊!”看着張震離去的背影伍明連忙喊道,不過在說完後張震就已經將房門鎖起來了。
伍明盯着房門看了許久後,嘴角微微向上一翹“你也太小看我了。”
說完後伍明便下牀活動了一下四肢,這裡原本是一間儲物室,僅有的一扇小窗戶還離地面有接近兩米的距離,不過這對伍明來說沒啥,穿好軍裝帶上武器後伍明一個加速跑一下子就竄上了窗戶,幾個扭身便逃離這間儲物室。
走在醫院裡的小路上,伍明沒有刻意躲開在周圍來回巡邏的士兵,反正在這破地方又沒人認識他,躲啥?
不得不說這第二道防線的風景確實不錯,還有個不大不小的湖在那裡,雖然看上去沒有西湖的秀氣之美,但卻擁有着西湖沒有的靈氣。或許西湖是因爲了太多人的遊玩而喪失了這股靈氣吧,反而由於鋪天蓋地的宣傳和慕名而來的遊客沾染上了世俗間的俗氣。
伍明也被那裡的風光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向着湖畔走去。
坐在湖畔旁伍明享受着清風帶來的令人舒適的氣息,這是經歷過血戰的人做渴望的東西,就是在心靈上的放鬆。
“小子,哪隻部隊的。”
聲音傳來後伍明才發現在湖邊一個穿着軍裝,帶着草帽滿臉邋遢的大叔正在釣魚,旁邊一名士官靜靜的坐在一邊看着伍明。
“我是這裡的士兵。”
邋遢大叔把沒有釣上魚的釣竿拿起來:“餌又被吃光啦!這是什麼河啊,河裡的魚怎麼都光吃餌不上鉤啊?盡是賠本買賣!哦,你是這裡的士兵?”
“是的。”
邋遢大叔哈哈大笑道:“這裡的士兵老子都認識,你不是這個團的吧?”
伍明撓了撓腦袋尷尬道:“我是幾天前走將軍山前線退下來的,負傷在這裡休整。”
“將軍山的,我想起來了,前陣子確實有二十幾號人從那個破地方退下來跑我這裡來了,沒想到就是你啊。”邋遢大叔琢磨了一陣,立馬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不過他話鋒一轉道:“但是老子可是聽說那支部隊可是拋下自己陣地逃過來的,好像叫什麼青年近衛軍之類的,怎麼?你也是這樣的?”
“我想說,是我們洪團長下了命令讓我們撤退的,而且我絕對不是逃兵,我們青年近衛軍也不是逃兵,就在我們在將軍山上死戰的時候大叔你還在這裡釣魚吧?”伍明立馬反擊道。
“哦?看來你還不服氣啊,我聽說青年近衛軍都是臨時拼湊的隊伍,戰力方面都是靠着隊友,要不你證明給我看看?”邋遢大叔說完遞來一隻手槍。
伍明揮了揮手,舉起了手中的步槍道:“不用,我有自己的槍。”
“哈哈,好小夥子,我倒是開始不相信你會逃跑了。我這個草帽丟出去,你要是能單發射擊打中五次我就相信你說得話 ,怎麼樣?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高吧?”
伍明不禁猶豫了一下,畢竟打中移動目標並不苦難,但是草帽在空中才能飛多久啊?AK-152的後坐力又不是一般的大,稍微一點點失誤,青年近衛軍的名號就要敗在自己手上了。
邋遢大叔看到伍明面帶猶豫後就說:“那行,你別打了,該走就走,別打擾老子釣魚。”
伍明趕緊說:“打就打,侵蝕者我都不怕還怕這個草帽?”
(青年近衛軍的名號可不能毀在我手上!而且人民解放軍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怎麼能臨時變卦?)
邋遢大叔摘下了草帽露出寸頭,這時候伍明看見了他耳際的點點白髮跟遠在北京的父親一樣,心裡忍不住涌出一股酸苦。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回想爸爸,那頂草帽已經飛了出去,在空中開始劃出一道美麗的拋物線。
伍明立刻舉槍速射起來,嘈雜的槍聲卻給伍明帶來了好久沒有的安全感。
槍口不停的追着草帽,草帽在空中被子彈打得變換着身體姿勢,千瘡百孔的向着睡眠落下。
但是它還是落了下去。
“這槍法看上去不賴啊,你小子下去把草帽撈上來。”邋遢大叔看着浮在水面的草帽,對着一旁沉默不語的士官吼道。
那名士官就像一隻忠誠的大狼狗立馬跳進湖裡游到了草帽的旁邊,邋遢大叔連忙在岸邊喊道:“幾個孔?”
“報告!一共六個孔。”士官在湖裡喊道。
邋遢大叔開心的笑道:“小子不錯,這槍法可以啊,對了,把你的步槍給我看看。”
伍明聽到後沒有任何遲疑的將步槍遞了過去,不知從何時起伍明對眼前這位莫名其妙的大叔有了好感,就像當初的老黑一樣,而且邋遢大叔還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彷彿就是一支部隊的主心骨一樣。
接過步槍後邋遢大叔隨手抽出了彈匣,看了看道:“打了八發中了六發,還算可以。不過槍和其她武器一樣都是士兵的生命,你可要好好愛惜她們啊。”說完兩下將步槍還成原樣交給了伍明。
伍明看着在湖裡游來游去的士官忍不住笑了起來,畢竟那位士官好像不大會游泳,狗刨學得倒挺像。
“你還是孩子啊,不應該參加這場戰爭的。”邋遢大叔看着歡笑的伍明,陷入了沉思。
伍明立刻反駁道:“我參加這場戰鬥不是因爲其它原因,就是因爲我生在這片土地上,我有義務爲這片土地而戰,我們青年近衛軍也是一樣的,我們沒有經受過專業的訓練,但是打起來我絕對不會含糊,再說了我不是孩子了,加入青年近衛軍後我就拿到軍銜了,是列兵!”
“對!小夥子是有骨氣,像個列兵,我收回之前說得話,你們青年近衛軍都是好樣的。”邋遢大叔贊同的點了點頭。
伍明同意道:“對,那個大叔,你當兵多久了?”
邋遢大叔就苦笑,那笑的含義豐富極了,伍明甚至可以看見他眼神中隱約的淚花,他看着遠處的風景,迎面而來的微風掠過他的臉龐,許久:“二十年了。”
伍明一怔:“啊?那你是幾級士官啊?”
“沒級。”他苦笑着,“我當兵的時候和你一樣就是沒你那麼高的覺悟,只是後來當着當着後來就不是兵了。”
“那你是老軍工?”
“沒錯,就是老軍工。”
邋遢大叔看着伍明,真的 就像父親看着兒子一樣,此刻在他心裡倒是被勾出了無限的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