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零章 堅定照顧底層
這個布里亞特蒙古漢子說:“我們的旗就只有不到200戶人,我受過的大學教育,所以貴福總管就讓我做旗長,也就是總管,與王爺的旗長是不一樣的。他們有領地,有屬民。我們現在是真正的流浪者。”
強霖的蒙語還只是單詞階段,主要是靠牡丹翻譯。雖然語言不通,這個叫色木楞扎布的年輕旗長給了強霖很好的印象。強霖問他:“還需要漢人官府給他什麼幫助。”色木楞扎布笑着說:“我不在乎漢族人或者別的族做官府長官,我更關心的是自由和環境。漢人不太在乎環境,開墾的速度太快了。”
兩個人談到薩滿宗教。色木楞扎布認真地說:“薩滿就是薩滿,不是宗教,是習俗和具有特殊能力的人。佛陀和上帝纔是宗教,那是邏輯的。我自己就是基督徒。”強霖高興地說:“很高興能夠碰上你,我也是基督的信徒。”
色木楞扎布表示明白:“你是一個講義氣的人,也是有遠見的雄鷹。這個草原就要進入多事之秋了,你怎麼看?”
強霖說道:“我們知道,自由是自己爭取來的‘也才最有味道。做好自己,照顧族人。”
色木楞扎布擁抱強霖。強霖起立告辭,說自己還要呆一段時間,有機會還會拜訪。色木楞扎布高興的送走大家。
強霖等人騎馬,遊蕩到山邊的耕種區,看到一個漢族常見的區域,比蒙古族人的要亂一些。大概是漢人的特點吧。幾個人走過去,與一個鐵匠聊了起來。王鐵匠40多歲的樣子,他在打製蒙古彎刀,這是傳統蒙古樣式,估計是蒙古族人的家當。強霖沒有打擾他,只是看着他認真的幹活。
女主人端出了奶茶,這讓幾個人很是奇怪,不是漢人麼,應該是南方茶葉纔對。滿面風霜的女主人卻說:“我們是蒙古族人了,南方人不認我們了。”
強霖喝了一口奶茶,覺得還是比蒙古純正的奶茶不一樣,大概是漢化奶茶。30出頭的女主人這次比較高興了:“我還是喝不慣那些太羶味的奶茶。我是煮熟了,加了一些涼茶配料。”
蔣偉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她拉着女人的手聊了起來。顯然牡丹不那麼高興這個女主人,問道:“你怎麼是蒙古族人了,一看就是三代以上的闖關東的關里人。”
女主人生氣地道:“我是赤峰那邊過來的,草場很少,耕地更少。你怎麼不說我沒有地種,只是說你的草場小了?”
牡丹不再糾纏。這種三代以上到東北的人,你是不能再趕她走了。不是蒙古族人,也得在這蒙古人羣裡面混日子了。
牡丹說:“可不是麼,從赤峰蒙古王爺地盤,跑到這裡的蒙古公旗地盤。就是不往山東、河北漢人地盤迴流。”
強霖問道:“你們家是鐵匠,也兼職種地麼?” 女主人答:“我就是種地好手,帶着女兒種地。不過東北的地是真好啊,不要怎麼伺候,就能長出大土豆來。你看,我也沒有沾她的牧草,收成還是很好。”女主人也是給牡丹話聽。就是話中有話,這裡的地這麼好,憑什麼是我走?
強霖問道:“女兒不去上學麼?”女主人笑道說,“不是蒙古人麼,我們也是流浪家族。在赤峰小時候女兒上過小學,這邊就不上了。”
強霖搖頭到:“孩子還是必須要上學啊。這裡沒有漢族人上的學校麼?”
女主人說:“可能有吧,孩子現在快出嫁了,就算了。還有幾個小的,我看他們的意思。”
強霖與打鐵的漢字打了招呼,問清楚他的生意情況。這個王鐵匠倒是祖傳的手藝,名字叫雲登,也自稱蒙古族人。
雲登也坐下來喝一口奶茶,他說:“自己順着北路來的,直接就到呼倫貝爾了。這裡的鐵匠不多,所以生意還不錯。”
強霖告訴他:“我就是來看看北邊的情況,調查來的。你們還是要自強起來,尤其是後代的上學問題。”雲登想了一下說:“好吧,我至少送一個兒子去上學。”
強霖沒有再吱聲,看來生活還是有困難。他只是問他是否想用機器製造。王鐵匠說:“我只有手藝,對機器不通,所以才被赤峰的機器工廠擠到這裡。看來將來也要跟着老婆種地了。”
強霖告辭。告訴他有事情去找自己,就住在蒙古人開的大車店裡面。王鐵匠驚訝,牡丹卻是點頭應承,還說那是很不錯的店,至少健康、乾淨。
女主人告訴老公,人家是在體驗我們的生活呢,看來這是一個好人。
強霖要回去,不再看了。牡丹堅持要他去幾個達斡爾家族去看看。強霖只好隨着她的指引,進入了一個達斡爾人的村落。達斡爾是與索倫其他族混編的旗,但村落還是按照族人來設計,不過現在也有雜居的進來。估計是異族通婚以後,外族親家們加入部落。
索倫八旗是清朝早期的外東北遊牧民族被俄羅斯族侵佔後來投靠的各個小部落組合。族名都是林中的獵手,或是捕魚的能手。
但達斡爾族人家庭是比較富裕和文明的。家裡一般都有學生在上學,還有大學者、教授、老師。強霖知道這是一個文明的民族,也是一個智慧的民族。與漢族相比,信仰更爲純粹一些,就是對神明更崇敬。其他蒙古人則認爲他們太聰明,這就是說勤勞、辛苦爲家庭的作風,類似漢族了。估計是契丹的古代遺風。
蒙古族早期說中國的就是“契丹”。成吉思汗時期的契丹,佔據整個北中國幾個世紀,一直到開封城。與南宋小朝廷對峙。所以契丹的文化,很多是漢化的遼後期文化。也確實代表了中國的部分文化傳統。
牡丹其其格卻說:“我覺得達斡爾族比你們漢人要正直一些。他們幫助我們反對王爺。而不是像你們,與王爺合夥或者矇騙王爺的土地。”
強霖說:“還有這裡的巴爾虎布、里亞特蒙古族人,也都是大蒙古的想法,也是革命的想法。他們都會幫你。呼倫貝爾是一個自由的草原啊。”
嘎達梅林插話:“但是他們與外蒙古不一樣,革命也是反對壓迫而已。不是搞分家產那一套。”
強霖沒有再說話。他知道外蒙古也是被牽着走,但背後少說人家吧,說自己。
大家一起上馬,往回騎。這幾個人已經被強霖說服了,就是看平民在怎麼生活,要能夠幫助有名有姓的人,不做說大話的人。
大家也都在思考同樣的問題,亂世怎麼讓這些人過上好日子。
路上碰到一些穿着蒙古袍的日本浪人。牡丹邊騎馬,邊告訴強霖:“最近紅毛子在中東鐵路與大帥的人有爭議,日本人的探子也多了起來。”
強霖告訴大家:“蒼蠅都是盯有縫隙的雞蛋,我們真實的幫助農民、牧民,彌補這些縫隙。這些頭面人物,人腦子打出狗腦子,我們也是照顧好平民爲先。”
大家不禁佩服強霖的定力。洪深也深受教育,自己的父親就是參與這些爭鬥,才被捲進政治漩渦。看來自己還是改變那些讀書人的作風,對得起庚子賠款吧。
牡丹卻開始逗弄這個書呆子,她的馬,總是壓着他的馬一頭。她就要看看這個書呆子的有沒有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