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〇〇章 山城大視野
500 北面先開發
強霖晚上與大師有扯了一些閒話,就早早放大師休息了。大師修行人,必須準時做功課。
每天晚上,水凌都要做一些莫名其妙得健身,強霖覺得有些像瑜伽,也沒有干涉她。
強霖自己則還是練外功,就是俯臥撐加上槓鈴操。沒有槓鈴就用大石頭條代替,也不錯。
兩個人互相也不打擾,相安無事。一套公寓,屋裡屋外,各自好眠。
轉天醒了起牀,天還是朦朧朧,沒有全亮。大概是與中原的時差問題,這時候的中原時間和隴蜀時間差一個小時呢。話說這個時代的中國時間是分爲五個時區的,中原時間是北京的中央觀象臺,爲東八區,隴蜀是東七區。
差一個小時,也就是說,強霖看看時間,現在早晨五點多,同一時刻,在中原卻是六點多了。強霖到蘭州後,按照本地時間調慢了一小時。
這時候西部公路不完善,鐵路沒有,很多地區也沒有多少交流,所以時區沒有認真實行。比如西安還是按照中原時間,不用調時間。
但是蘭州以西,就選擇了調整時間,否則就得9點上學,上班。
農民們則不需要現代授時制度,還是按照自己的千百年的經驗,他們自己看太陽,自己給自己授予時間。否則又能怎麼樣?
中央觀象臺還沒有無線電。有時間標準怎麼發佈給農民?
標準時間,是與輪船,鐵路發展相關的,所以中央觀象臺與海關、鐵路是有關聯的。海關、鐵路要發佈給相關現代運輸工具。但是他們不爲時區改變時間,都是採用中原標準時間報出自己的時刻表。
實際上,人類之所以發明標準時間,主要是鐵路的推動。鐵路是公共服務的工具,對於時間最爲敏感。美國各鐵路公司使用不同的地方時標準,即都把太陽直射自己頭頂的時間作爲正午。那時候,旅客坐火車光有時刻表遠遠不夠,還必須會換算各鐵路公司不同的地方時,非常繁瑣。鐵路工作人員也得萬分小心,否則就會和別的鐵路公司的火車相撞。19世紀末,美國各大鐵路公司一致同意將英國格林尼治子午線作爲本初子午線,從此開啓了美國鐵路標準時間的時代。20實際初,美國國會正式確認將鐵路標準時間作爲國家標準,並推廣到各個領域。
中國觀象臺制定標準時間的進度,與美國標準時間的確定,是同時期的。但顯然,美國是內部市場需求的驅動,中國是東部沿海的外部市場壓力,海關是這些沿海外貿的代表者而已。
雖然太陽沒有出來,但是按照慣性,強霖的身體是興奮的。生理時間醒了,他睡不着了。這樣,強霖拉着水凌,帶着傅維鈺三人騎馬奔城北而去。還好開城門的時間是5點,這與內地的時間是統一的。當然這是表面的,實際上是晚了一個小時,始終調慢了一個小時。沒有辦法,看到太陽晚了一個小時。
兩人不懂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朦朦朧朧跟着他出城。強霖留下秦伯卿繼續睡,等着那幾個本地人,然後領着本地人去找他們。讓他們沿着大鐵橋去北岸,向東。
走到黃河轉彎處,在這裡黃河向南轉去,強霖停下來觀察一下。朦朧的天空中,岸邊不大的平原旁邊,就是光禿禿的土山。平原荒涼,山也是荒涼。甘涼之地啊!
大家繼續前行,山村裡面也沒有什麼人了,大概都是逃荒走了。這裡的土地因爲靠近黃河,所以還有一些收成,但是也是僅僅夠吃,交租子以後就沒有什麼了。
黃河再次轉向東,然後向北。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這個地方再順着黃河岸邊,就會走到岔路,一路是隨着黃河向北,到什川堡,清城堡,水川堡,靖遠縣,打拉池堡(白銀),最後沿着黃河到廣武、寧夏城;
如果從南岸,另一個方向是繼續朝向東南方向,就是榆中縣,定西縣,會寧縣,靜寧縣,平涼州,通西安。所謂蘭州到西安大道,左宗棠所修。
強霖看看這個河灣的地標,楊家灣、沙金坪灣。他決定往回走,還是回到大鐵橋的第一個灣,徐家山腳下的上川村。看着這裡光禿禿的土地,還有光禿禿的山,他不禁感嘆:這裡的人們,除了黃河,基本上資源都耗盡了。
水凌看到強霖不走了,也停下馬。傅維鈺則是向山腳方向警戒,這裡似乎是一個軍營。
強霖也信馬跟上,原來是張維璽留守部隊的營房,還有留守的一個營守在這裡。他們跟這個旅部參謀打過招呼,提到吉星文營長認識,就走進軍營找吃的,出來沒有吃早飯啊。
軍營的供應還是不錯,有存糧和鹹菜,早餐肯定是不給羊肉的。
喝着熱騰騰的小米粥,強霖向這個參謀瞭解一些情況。原來張維璽旅駐在河南,現在逐步回撤到西安。自己的留守部隊沒有接到命令,還在這裡留守。
營長認識吉星文,吉營長守着大鐵橋的正背面,防止北方有人封閉大鐵橋。
強霖問到:“你們張維璽旅長似乎當過師長?”
參謀答:“我們的軍隊已經都縮編爲旅,幾個旅駐守一個道的地方,都由當地的省長兼軍長指揮。類似東北軍的最高建制,他們也是旅。”
強霖說:“一個旅還是三個團麼?”
參謀答:“是的,三個團,加上兩個直屬營,還有旅司令部的直屬連,也就比原來少了一半左右。”
強霖問:“裁剪下去的兵呢?”
參謀答:“回家、上學、發給紅軍訓練等等,各有前途。”
強霖說:“我一會要到徐家山看看地形,你們能有人幫助警衛一下麼?”
參謀說:“好辦。我呆着沒有事情,帶着一個班給你警衛。你們是測量麼?”
強霖說:“我主要是考慮在這裡穿過這個山腳,修一條鐵路,通向北方的紅水堡,然後奔向廣武縣。”
參謀說:“好主意。但你最好從旁邊的劉家坪穿過山溝去修,那就不用開隧道了。”
水凌笑到:“他的意思大概是從山上看看山溝的走向。”
強霖不語。參謀說:“爲什麼不向東,聯通西安?”
強霖說:“向西,河西走廊,向東,連接西安,目前都有大道相通。我們蘭州,還是要與北方打通才行啊!這裡的人只有與北方連接,蘭州纔有縱深,否則總是一個山茆茆裡面的一個村子。”
參謀說:“我是贊成的。我是河南人,很不喜歡山裡的城市。這裡的山不高,但是路太差了。”
強霖說:“你們馮部西北軍也就是中原的部隊。你是軍官教導隊畢業的麼?叫什麼名字?”
參謀說:“我是張宣武,河南留法預備學校的,投軍到軍官教導隊,蘭州的軍閥就是我們打走的。”
強霖說:“有志氣。軍官教導隊的課程還是不錯,早期應該強過黃埔軍校?”
張宣武參謀說:“我們是兩年,他們是半年。除了偶爾北伐一下,我們總是打仗,他們總是訓練。”
強霖倒是承認,馮部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戰爭。
秦伯卿帶着水家兄弟,還有鄧家姐弟,大家都騎馬趕來了,一起爬徐家山,觀察附近山溝的走向,強霖看看,還是很滿意,從劉家坪一路北去,還是有些平坦的路的。
強霖又觀察這個徐家山,發現也很平緩,能夠逐級建立房屋。他對大家說,他要在這裡建立一所學校,就是爲了不讓學生侷限在山溝裡面,才樹立在這個北城門戶。
秦伯卿不太清楚這裡面的奧妙,但是水榕很是贊同。他說:這裡的風水還是不錯的。這是蘭州北城西角,這個山也是通着外面的咽喉之地。“
張宣武說:“我覺得駐紮在這裡比較敞亮。至少我知道這是一個出口,呆在城裡,四面環山,不好。”
強霖說:“西北的學生,總是想走出山村,山城,卻不想自己努力打破這個格局。我們給他們帶來這個希望好了。”
水榕說:“這個山一定要綠化。”
強霖說:“是的。南北上都要綠化。徐家山我們自己綠化。水二哥還是準備從這裡開始節水種樹的研究。”
水榕說:“這裡土很好,我會把黃河水抽上山,然後用管子進行準確的澆水。”
強霖說:“是的。這樣我們種樹,也用不了多少水。黃河的水,後面還有人要用啊!”
水榕說:“這個村子的地,我建議都買下來,先建設一個基地,然後慢慢地進行。”
張宣武說:“強長官如果需要的話,我們留守營也可以參加綠化。”
強霖說:“嗯,不會白用你們的。讓大兵們也有一些公開的外快,暫時軍餉是提升不了的。”
張參謀感慨萬千,這是兩難啊。要錢,不地道;不要錢?確實沒有軍餉了。
原來西北軍的軍餉來源基本斷絕了,主要是災民實在是無法交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