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曄坐在車裡,神色晦澀的盯着自己家的窗戶:又是一片漆黑!
夜已經深了,家裡依然十幾年如一日的冰冷。
爸爸因爲工作的特殊性,一直住在部隊,這些年基本上已經很少回家。
至於自己的媽媽,朝九晚五的工作,不知道有什麼可忙的,就算加班,也不能加到十一點吧。
喬曄自嘲的笑了笑,媽媽她連自己的婚姻都搞不明白,卻有閒心管別人的事情,真是可悲。
喬曄拿起光腦想要給自己媽媽打一個電話,就見一個身穿白色禮服的女人身影,從拐角處緩緩的走了過來。
遠處傳來車子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喬曄垂下眼眸:那個把自己媽媽送回來的人是誰?
儘管已經是深夜,可是喬夫人的精神還好的很,小聲的哼着歌兒從喬曄的車邊走過。
看着自己家客廳的燈亮起,喬曄緩緩的打開了車門,驗證了指紋之後,第二個進入房間。
“媽,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你去哪兒了?”喬曄幽幽的聲音,從喬夫人背後響起。
正端着水杯喝水的喬夫人,猛然間聽到喬曄的聲音,差點嗆住,緩過來之後,十分不悅的看向喬曄:
“大晚上的你是要嚇死我?走路沒個聲音,幽靈一樣。”
喬曄不理會喬夫人的不滿,目光盯着喬夫人再次詢問:
“媽,我問你話呢,你去哪兒了這麼晚纔回來?還穿着禮服,你去參加宴會還是參加酒會?”
喬夫人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在,隨即就繃緊了臉,一副我不想搭理你的態度,放下杯子往樓上走。
一邊走一邊說:“我的事情你少管。”
看着自己媽媽頭也不回的上樓,喬曄衝着她的背影喊了一聲:
“你不讓我管你的事情,那你又憑什麼管我?你這樣雙重標準可不好。”
喬夫人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嘴角掛着冷笑:“你是我兒子,我管你是天經地義。”
喬曄也笑:“你居然還知道我是你兒子?這個笑話可是一點都不好笑,您是怎麼說出口的?
我小時候你都沒管過我,我如今都這麼大了,你居然跑來管我?憑什麼呢?就憑您是我母親?”
喬夫人目光中透出強大的自信:“沒錯,就憑我是你母親。”
喬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你沒有這個資格。”
喬夫人目光如電的朝着喬曄盯過來:“你再給我說一遍。”
喬曄看着喬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開口:“我說你沒有管教我的資格。”
喬夫人扶着欄杆,緩緩的從樓梯上走下來,在最後一階梯的時候,停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喬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
喬曄眼中情緒翻飛,看着眼前的喬夫人,覺得陌生極了。
“你說你是我母親,我怎麼沒有感受到一丁點屬於母親的關懷呢?
小時候,我被人綁架,差點連命都沒有了,那個時候,您在哪兒?
哦,我忘記了,您在工作,您的工作忙的很,忙到連給我這個兒子打個視頻通話的時間都沒有。”
喬夫人臉色一陣難看:“你是在怨我?爲了一個小丫頭,你在怨恨我?”
喬曄不回答喬夫人的話,一雙眼睛幽深如海,看着喬夫人冷靜的臉,接着又說:
“我今年二十三歲,從我有記憶開始,您還從沒有陪我吃過一次年夜飯呢。
更沒有送過我一次生日禮物,雖然我並不稀罕。我想問的是,您還記得我生日是哪一天嗎?”
喬夫人的臉色越發難看,眼中卻沒有半分心虛:
“你是男孩子,怎能像女人那樣黏黏糊糊?就算這些人我沒怎麼管過你,你還不是一樣成材了?”
喬曄就笑:“我能成材,是因爲我有爸爸管我,有良川叔叔教導我,跟你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女人就一定會黏黏糊糊嗎?您可是比男人都冷漠呢。”
喬夫人恍然大悟:“你這般興師問罪,說來說去還是爲了那個丫頭,可有什麼用呢?
那個丫頭可是非常決絕的說了,就算一輩子不嫁人,也絕不會嫁到咱們家的,所以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喬曄垂下眼眸:“所以您就把我的婚姻當成了魚餌,將那些屬意我的人家當成您的獵物?
您又憑什麼覺得我會按照你的想法走?您真以爲這麼多年順順當當的,是因爲您的能力嗎?
如果不是我爸爸,如果不是我,您這麼迂腐、刻板、寬於待已、嚴於待人的作風,早就被人給踢回家了。
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您的文工團副團長變得一文不值?”
喬夫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顫抖着手指着喬曄:
“你胡說,這麼多年我兢兢業業的工作,不敢走錯一步,憑什麼說都是因爲你們爺倆兒的緣故?”
喬曄繼續笑:“知不知道這些年彈劾您的舉報信有多少?知不知道文工團爲什麼沒有人才肯留下?
都是因爲您呀,文工團不是您的一言堂,您自己一年換多少助理,心裡沒數嗎?”
喬夫人走下臺階,滿臉的不可置信,緩緩的走向客廳的沙發,一邊走,一邊反駁:
“你胡說,我是接受過精英教育的高材生,怎麼會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你爲了一個女人,這樣說自己的媽媽,不覺得羞愧嗎?”
喬曄坐在了另一邊的沙發聲,語氣真誠:“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的談談。”
喬夫人擡起頭,目光中滿是瘋狂:“你一句話將我幾十年的努力付之東流,你還想跟我談什麼?”
喬曄深吸了一口氣:“談談您和我爸爸的問題,談談我和你之間的問題。”
喬夫人皺着眉頭看喬曄:“我覺得咱們一家人之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有問題的是良辰那個丫頭,如果不是她糾纏着你不放,我們母子怎麼會吵架?”
喬曄雙手交握,聲音平緩:“我曾經在爸爸的辦公室看過一份離婚協議書。
內容我也看了,爸爸他什麼都不要,寧願淨身出戶,只要能跟您離婚,這件事,您知道嗎?”
喬夫人一下子就慌了:“離婚協議書?喬建國他是不是瘋了?我們是軍婚,他怎麼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