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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日子,如果用一句廣告詞來形容,那一定就是“飛一般的感覺”。╚╝

因爲有了目標,所以蘇白這學期格外用功。書山題海是家常便飯,通宵熬夜也自然是每天雷打不動的必備課程。只是他從以前開始就不是那種死讀書的類型,週末放假的時候,倒也會抽出不少時間來放鬆精神。

蘇淮安那次養傷之後,或許是因爲蘇白時不時投來的擔憂的目光,也或許是喜歡上了那種和蘇白“父慈子孝”的相處模式,傷好後,家的時間倒是比從前多了許多。正想方設法與蘇淮安培養感情的蘇白對於此種狀況,自然樂見其成。

莫司言那小子似乎也被蘇白難得勤奮的樣子刺激到了,這學期學校倒是比從前收斂了許多,竟然也靜下心來準備半年後的高考了。

轉眼間,這年就衆的忙碌中悄然走到末尾。

聖誕節這天,仍舊是A高的聖誕舞會。蘇白站露臺上,看着舞池中那些言笑晏晏神情愉悅的們,脣角不禁也染上一絲笑意。

“小子怎麼一個跑這來了?”一身黑色西裝的莫司言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蘇白身旁,胸前的星光角落晦暗的燈光下靜靜閃爍。

蘇白笑睨了一下莫司言手中的酒瓶,接過莫司言遞過來的酒杯,“對於一個可憐的沒有舞伴的傢伙來說,這裡纔是最好的地方,不是麼?”

莫司言往兩的酒杯中倒了些酒,看着蘇白懶懶嗤笑,“也不知道是誰,拒絕了那麼多主動送上門的美女。”

轉動着杯中淡金色的液體,蘇白把酒杯放眼前,看着水晶杯後明明滅滅的世界,“少爺早已心有所屬,一般的庸脂俗粉又怎麼能進得了眼?”

仰頭一口灌下杯中的酒,莫司言舔了舔脣角的酒漬,嘲笑蘇白,“就接着酸吧。╚╝”說完,低頭又倒了些酒。

手中的杯子往莫司言那邊湊了湊,一聲清脆的“叮”響過後,蘇白對着仿若另一個世界的舞池舉起酒杯,“希望明年高考成功,希望愛的能永遠看着。”

酒杯一個傾斜,辛辣中帶着絲絲甜膩的酒水便全數落入喉管。

莫司言笑,“倒是個貪心的傢伙,”說着,也向着舞池舉杯,“願今後心想事成。”

蘇白挑了挑眉,“這小子倒是比還貪心。”

莫司言湊過來,眉眼間滿是玩世不恭,“這叫‘近墨者黑’。”

伸手抵着莫司言的胸口,蘇白眯着眼睛,狠狠碰了一下莫司言夾指縫中的酒杯,“那就只好祝們這兩個‘酒囊飯袋’友誼長存了……”

舞會結束的時候,天空中早已羣星閃爍。蘇白望着那片星空,這相同的地點,相似的時間,忽然就想起去年的今天,他懷中泣不成聲的向暖。也不知道她現怎麼樣了。想到向暖,自然就連帶着想到了家裡那隻包子,也不知道那小不點今天有沒有鬧,畢竟他和蘇淮安今天都不。

一陣冷風吹來,蘇白攏了攏身上的呢子大衣,快步走向停不遠處的轎車。

早上起來開始就沒見過蘇淮安,只這麼不到一天的功夫,蘇白就覺得自己竟然有些想那個男了。

帝都的夜本就喧囂,雖然是東方國家的首都,卻這個西方的宗教節日裡洋溢出一片流彩華章。╚╝

因爲和莫司言一起喝了些酒,又車裡悶了一會兒,到了蘇家的時候,蘇白竟然隱隱頭疼起來。

腿有些軟地一路蹣跚着來到蘇燦的房間,蘇白進去瞄了一眼,發現小傢伙還沉睡,乖巧的樣子看得蘇白有些想笑,對着那張粉嘟嘟的臉就咬了一口。也虧了蘇燦睡得沉,被他折騰了一會兒,倒也沒醒。蘇白坐地上有一會兒,覺得眼皮沉得厲害了,才恨不能滾成一團回到蘇淮安房間。

意外的是蘇淮安竟然。蘇白一直以爲他會比自己回來得更晚。

迷迷糊糊跟蘇淮安打了個招呼,蘇白實困得不行,衣服鞋都沒脫,直挺挺就倒了牀上,結果被蘇淮安橫被子下的腿硌得頓時呻吟出聲。

邊叫喚着邊兩圈滾到蘇淮安腳下綿軟的被褥裡,蘇白想伸手揉揉後背被硌到的地方,只是身體一沾到牀就軟得跟麪條似的,根本擡不起手臂,只能把臉埋被裡直哼唧。蘇淮安其實也被蘇白剛纔壓得腿疼,看蘇白直抖的後背又有點心疼。無奈地把蘇白撈過來趴他身上,又把蘇白身上的西服外套褪了下去,蘇淮安看蘇白還蹙着眉頭,只能伸手給他揉了揉後背。

蘇白此時早已經有些雲裡霧裡,冰涼的雙手自動循着熱源就貼到了蘇淮安身上,只是蘇淮安此時是坐牀上,蘇白的爪子就近探進去的地方,頓時讓蘇淮安僵了一下。

低頭看了眼蘇白仍舊迷糊的臉,蘇淮安也開始有點頭疼。

把蘇白半抱着靠牀頭,蘇淮安用內線電話讓江叔準備點醒酒藥拿過來。蘇白他懷裡動了動,顯然並不舒服。

蘇淮安見了,揉了揉蘇白的腦袋,“一會兒吃點藥再睡,不然明天起來又得頭疼。”

蘇白擡了擡眼皮,顯然還有些知覺。稍微側過頭,就是蘇淮安近咫尺的容顏。╚╝模糊地應了一聲,蘇白又往蘇淮安那邊靠了靠。幫蘇白把身上的禮服脫好,因爲下半身都被子裡,不會着涼,所以蘇淮安只給蘇白留了條內褲,上半身則還穿着襯衫。那襯衫的領口早被蘇白因爲不舒服而解得大開,此時反倒像睡衣更多一些。冰涼的手腳幾乎不受大腦控制,自發地迅速尋找到熱源,緊緊依附蘇淮安身上。蘇淮安拍了拍幾乎壓他身上的蘇白,聽到蘇白喉嚨裡發出的一聲滿足的嘆息。

江叔很快就把藥送來了。蘇淮安江叔出去後就招呼蘇白吃藥。蘇白伸出舌尖把蘇淮安手心的幾粒藥全部掃進嘴裡,然後又就着蘇淮安的手喝了些溫水,總算恢復了些精神。

“蘇爹……”半闔着眼睛,蘇白模糊地喚着。

“嗯?”蘇淮安輕輕應了一聲。

露出個有點傻氣的笑容,蘇白環住蘇淮安的脖子,他的頸窩裡深吸一口氣,“想了。”

蘇淮安輕笑,胸腔的震動帶動着趴他懷裡的蘇白都跟着輕輕動了起來,“纔不到一天不見。”

蘇白也笑,軟着手臂支起身體,單薄的眼皮被酒色薰染的微微泛紅。他湊近蘇淮安,兩的鼻尖幾乎貼一起。蘇淮安的眼睛流淌着蘇白看不懂的溫柔,蘇白愛極了蘇淮安看着自己的眼神,當下還不忘記調笑蘇淮安,大着舌頭輕吟一句,“有美兮,思之如狂啊……”

倒是貼着蘇淮安的臉笑起來。

蘇淮安也不生氣,給蘇白順了順後背,深吸了一口氣,蘇白身上的酒氣讓他微微皺眉,“誰給喝的酒?”

蘇白正微醺着,看蘇淮安變得嚴肅了些的表情,蘇淮安臉上“吧嗒”親了口,“都這麼長時間了,就別再生莫司言的氣了……”

蘇淮安垂下眼睛,“這麼喜歡他?”那聲音平靜到幾乎泛着冷,蘇白怔了下,眯着眼睛靠回蘇淮安懷裡,“沒啊……以後要是想做什麼,莫司言會是個不錯的助力……”

蘇淮安笑了下,彈了下蘇白的腦袋,“虧竟然想出這麼個理由,以爲不知道麼?要是看誰不順眼,巴不得那永遠不出現面前,怎麼可能因爲這種原因留不喜歡的身邊。╚╝”

蘇白他懷裡悶笑幾聲,然後幾乎是嘆息着出聲,“蘇爹,能不能別總這麼瞭解,怪嚇的……”

“嗯?”

蘇白仰着頭輕輕舔了舔蘇淮安的下巴,模糊地出聲,“因爲覺得他不壞。”

下顎上溼癢的觸感讓蘇淮安心底竄起一絲異樣,只是自從他受傷養病直到痊癒之後,蘇白就經常對他做些親暱的動作。有時候雖然也覺得不太妥當,但看蘇白總是一臉純潔無辜的樣子,蘇淮安倒是也沒想太多。

把蘇白向上抱了抱,蘇淮安看着蘇白笑眯眯的臉,嘆了口氣,“這麼大了還像個孩子,以後怎麼放心讓出去闖蕩。╚╝”

“說過,以後會永遠陪蘇爹身邊。”這句話說得倒是無比清晰,雖然不是第一次聽了,蘇淮安撫着蘇白後背的手還是頓了下,一時間又是嘆息又是欣慰。

“會陪着……”全世界都是模糊的,唯有眼前蘇淮安的眼依舊深邃幽靜如同不久前看到的星光。蘇白忽然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蘇淮安閃神的剎那,兩片薄脣輕易就貼上了蘇淮安的乾爽的脣。

蘇淮安僵住了。蘇白卻是輕笑了一下,探出舌尖蘇淮安的脣瓣上掃過,牙齒也輕輕咬着那兩片深紅,腦中模糊地想着,蘇淮安的嘴脣倒是比想象中要柔軟得多。

兩貼的太近,彼此的呼吸交融。蘇白本來就被蘇淮安的體溫熨帖的有些溫熱,此時倒是忽然升起幾分燥熱的感覺。

“蘇爹……”脣上徘徊了半天,直到蘇淮安脣上全部沾染上自己的氣息,蘇白才一臉天真地仰起頭,“能猜出晚上喝的酒是什麼嗎?”

這個理由其實太過牽強,蘇淮安的眼神幽暗,看着蘇白不知道想些什麼。

一醉酒一犯困就會不自覺地變得愛撒嬌變得膽大不再束縛自己,因爲得不到蘇淮安的迴應,蘇白有些失望又有些安心,蘇淮安懷裡扭了一會兒,呼吸慢慢急促起來。

男的身體本來就經不起摩擦,和蘇淮安牀上廝磨了一會兒,蘇白身下早就有了反應。

也不管蘇淮安心裡究竟想了些什麼,蘇白此時倒是徹頭徹尾的享樂主義。

靠蘇淮安肩上蹭了蹭他的頸窩,蘇白哼唧了兩聲,“難受……”

蘇淮安的聲音半晌後才響起,有些疲憊的暗啞,“怎麼了?”

蘇白總算還知道不好意思,只是蘇淮安身上磨蹭着,也不說話,看蘇淮安沒什麼反應後,也不打算讓蘇淮安幫忙了,一個翻身就要滾到一旁的牀上自己去解決,卻被蘇淮安一把扣住。

蘇白難耐地扭了扭身體,半睜着溼漉漉的眼睛疑惑地看蘇淮安。黑色的陰影忽然覆蓋下來,落蘇白的眼睛上,身下也忽然被掌控手裡。蘇白瑟縮了□體,隨着蘇淮安手下的動作,軟軟靠蘇淮安懷裡,雙手死死抓着身下的被子,時不時傳出幾聲小貓般的輕吟。

那種感覺太過蝕骨,幾乎打散了蘇白硬撐起來的所有意識。身下的動作忽然改變了節奏,蘇白猛地發出一聲難耐地哼聲,幾乎從蘇淮安身上彈跳起來,卻又因爲渾身癱軟,立刻又倒了回去。

那晚最後的記憶,是身下鼓譟着傳入耳中的,失衡的心跳。

聖誕節第二天,蘇白像是完全不記得前一天晚上自己究竟又做了些什麼一樣,態度正常得一如往昔。只是蘇淮安落他身上的目光,卻忽然比以往深沉了許多,隱隱帶了幾分探究。對此,蘇白只能回以無比純潔的無辜笑容。

他真的很無辜,不是麼^-^。

他甚至連前一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喲……

那之後直到高三上學期的期末考試結束,蘇白都一直保持着不錯的心情。

蘇淮安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麼,蘇白考試之後跟蘇白說讓蘇白回自己房間睡。蘇白當時只是坐自己的書桌後,垂着頭不說話,只是晚上依舊準時出現蘇淮安的房間,像只害怕被拒絕的小狗一樣,用那種害怕被拋棄的眼神看蘇淮安。

結果自然是蘇白笑得一臉得意地繼續蘇淮安牀上翻滾。對此,蘇淮安除了嘆息,竟然也說不出些什麼苛責的話來。

過年的時候,因爲不方便帶蘇燦回去,所以蘇白沒有回林家。電話裡跟孃親通完電話,蘇白看着那邊正安靜坐着擺弄手裡玩具的蘇燦,也乾脆走過去坐他旁邊的地攤上陪他擺弄起手裡的積木。

蘇燦的存,蘇白只隨口跟林家媽媽提過一嘴,並且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讓林家爸爸知道。天知道以林家爸爸的脾氣,要是知道自己忽然蹦出這麼大個兒子,得炸毛成什麼樣;而如果告訴他們蘇淮安又給他生出個弟弟來,蘇白苦笑了一下,沒準自家老爹孃親會以爲蘇淮安不待見他,又弄出個兒子想把蘇白趕走什麼的。那樣的話,沒準蘇白會被林家爸媽立馬打包帶走。

蘇白看着依舊沉浸自己世界中的蘇燦,忽然覺得這孩子其實也挺無辜的。媽媽一生下他就遠走國外,這輩子能不能見到都是個問題,親爹又是自己這麼個不靠譜的,還不一定能告訴他一切的真相。

躺地毯上,把蘇燦放自己肚子上,蘇白摸了摸蘇燦滑的像奶油一樣的小臉,“寶貝兒,叫爸爸~”

蘇家包子很淡定,依舊擺弄着手中的玩具。

蘇白不死心,把蘇燦手中的玩具扔到一邊,把蘇燦抱得離自己更近,“笨小子,現不叫爸爸,這輩子估計都沒機會叫了……”

說着說着,看着蘇燦一臉懵懂如同白紙的包子臉,心底便忽然柔軟的不可思議。

一遍一遍教蘇燦說“爸爸”,蘇白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耐性竟然這麼好。

蘇淮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也蘇白身邊坐下來。蘇燦見了,就伸手要抱抱。蘇淮安自然把他接了過去。

“爸……爸爸……”蘇燦軟軟的聲音響起時,蘇白和蘇淮安都意外地怔住了。

蘇淮安的情緒明顯激動了很多,抱着蘇燦笑得難得帶了些傻氣。

蘇白則垂着雙目,溫柔地看着那對兒兀自歡樂的爺倆,心底有些吃味,也有些羨慕。

蘇淮安不知什麼時候,指着蘇白開始教蘇燦“哥哥。”

然後蘇白蘇燦身上體會到的吃癟感覺,蘇淮安也領教了一番。

或許是被這倆不着調的大鬧得有些累了,蘇燦最後竟然對着蘇白也叫了聲“爸爸”。

蘇淮安愣了下,擡頭就看見蘇白泛溼的眼角。

心裡忽然蔓延開的複雜讓兩都沉浸自己的思緒中不能自拔。

良久,蘇白幾乎是嘆息着出聲,“下雪了……”

蘇淮安順着蘇白的目光望去,窗外,已是一片飛舞着飄落的純白。

作者有話要說:榜單你個折磨人的小妖精,爺終於把你攻下了,內牛滿面???!!!

專欄在此,收了吧收了吧T3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