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剛一上手,本是滿臉不在意的中年人臉色頓變。
“吳叔,這……”看着中年人的表情,穿着高貴的青年人陸景行已經是猜測到了大概。
“呼,真是那石中帝王,田黃石啊!”中年人吳齊晨深吸一口氣,戀戀不捨地將田黃印章交還給了凌志。
“年輕人,這田黃品相不錯,在如今這市面上,也算是上等品了。”
吳齊晨肯定了凌志手中的印章爲田黃所制,當即,出聲嘲笑的那些店家紛紛聚集而來。
打量着凌志手中平平無奇的印章,一羣店家七嘴八舌地開始討論起來。
“這就是田黃?好像跟老李店裡那忽悠人的老撾石沒什麼差別啊!”
“你是在質疑吳館長的眼力嗎?他經手的物件,比你見過的都要多!”
“就是,田黃雖說少見,但在民間也有不少收藏者,乖乖,看這品相,真是上品啊!就老李店裡那塊老撾石進價都要兩萬,這塊純正的田黃石值多少錢?”
“沒聽人小夥子說嗎,五萬塊買來的!”
“扯呢!五萬能買田黃,我對田黃的價格還有所瞭解,看這品相,起碼翻個七八倍!”
正當一羣店家討論的時候,百寶齋的老闆看到田黃石的式樣時,臉色一變。
“小夥子,你這田黃,真是五萬塊買的?”
凌志點了點頭。
百寶齋老闆臉色更加難看,忙問到:“能告訴我是從誰手上買的嗎?”
“好你個老劉,哪有這麼問人家出處的,行規忘了?”一老闆怒斥道。
凌志看了百寶齋老闆一眼,知道他已經認出了自己手上田黃石的來歷,不在意道:“從一個落魄的父親手中買來的!”
心中答案確定,百寶齋老闆眼前一黑,差點摔倒,被人扶正之後,纔是痛哭流涕道:“走寶了!”
沒去理會一羣人的議論,陸景行在和吳齊晨確定過後,當機立斷:“小夥子,你這田黃,賣嗎?”
“賣!”凌志笑着露出大門牙。
陸景行臉色一喜:“三十萬,賣我如何?”
沒等凌志開口,一遲來的老闆婆娑着兩顆文玩核桃,大聲道:“四十萬賣我了!”
“老李!”
來者,正是衆店家口中用老撾石當田黃忽悠人的那個文玩店老闆。
“李老闆,先來後到的規矩不懂嗎?”陸景行臉色難看道。
李老闆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陸公子,我做生意,只知道價高者得的道理!”
“四十一萬!”陸景行懶得跟他爭執,當即擡高價格道。
三十萬的價格,屬於吳齊晨給他的保守價,如果是放到拍賣行的話,這品相的田黃賣個四、五十萬的高價並不難,況且,他陸景行也不是爲了賺差價,而是爲了給自家老爺子做壽禮的。
但李老闆的橫插一腳,卻讓他感覺不快。
“陸公子就這點魄力?我出四十三萬!”李老闆財大氣粗道。
這個價格,對於李老闆這種生意人來說,只要運作得當,還有不少的獲利空間。
“四十五萬,小兄弟,田黃石賣給我吧,我爺爺大壽將近,他平生就好這田黃,權當我陸景行欠你一個人情!”
“陸景行?”
聽到這個名字的一刻,凌志腦海中一段熟悉的記憶浮現。
……
衆悅車行,聶奴嬌工作的公司。
站在主管辦公室門前,聶奴嬌深吸了一口氣,敲響了玻璃門。
“進來。”
聶奴嬌滿臉緊張地推門入內。
“哼!聶奴嬌,我讓你對接的疾風速運公司,你就是這麼對接的?”
沒等聶奴嬌站穩身體,銷售主管趙大志一把將一個文件夾砸了過來。
聶奴嬌來不及躲閃,手臂一疼,咬着牙低頭站着。
“好你個聶奴嬌,我好心好意地把這麼一個大單子放給你做,你就是這麼做的,三十輛車啊,你知道這是多少業績嗎?就因爲你,我們衆悅要損失一個幾百萬的大單子!而且,這個單子還被對手豐盛給搶去了,這就是你的能力嗎!”
趙大志怒喝道,咆哮聲連門外的人都聽到了。
“趙主管怎麼了?平時他不是對聶奴嬌最和善了嗎?”
有人八卦道。
“嗨,這還不是聶奴嬌自己的問題,讓公司損失了一個幾百萬的大單子,趙大志不發火纔怪。”
“切,你懂什麼,單子事小,趙大志想敲打聶奴嬌纔是真的。”
“什麼意思?仔細說說?”
“你沒看出來啊,趙大志對聶奴嬌一直有意思啊,想讓她做小三呢,可人家聶奴嬌清高的很……”
聶奴嬌的姿色無疑是上佳的,哪怕是在這爭奇鬥豔的車行,也屬於出類拔萃的一枝花,趙大志覬覦她的美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往日聶奴嬌除了公事之外,對趙大志的各種示好視而不見,如今,在聶奴嬌工作失誤的情況下,自然是成了趙大志打壓她的藉口。
“趙主管,疾風這次選擇了豐盛,是因爲豐盛給的車價再降了兩個百分點,我實在是……”
砰!
沒等聶奴嬌說完,趙大志再度一掌拍在桌子上。
“如果所有業務,都因爲別人給的價格低就賣不出去,那公司養你們這羣人幹嘛?我把單子隨便扔給一個阿貓阿狗做不就行了嗎!”
“可是……”聶奴嬌一臉委屈。
“沒有可是!疾風速運和我們合作了這麼多年,怎麼就到你手裡出問題了?別怪我沒給你機會,拿着合同,再給我去疾風談,沒談成,你就不用回來了!”
“是,趙主管。”
聶奴嬌雙目噙淚,咬着嘴脣從地上將散落的合同一一撿起。
趙大志離開座椅,走到聶奴嬌身邊,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的情況,一個爛賭酒鬼的老公,一個五歲的女兒,生活不容易吧。”
聶奴嬌不語,趙大志繼續含笑道:“離開了衆悅,你拿什麼去養活這一大家子?”
聶奴嬌渾身一顫,對上趙大志的目光,不由後退了一步。
“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是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還是跟你那個廢物老公掙扎度日!”
聶奴嬌不敢再逗留,收拾好合同連忙離開。
靠在牆上,聶奴嬌再難堅持,雙眸泛紅,淚溼臉龐。
在一衆嘲弄的目光中,聶奴嬌像一條狗一樣,倉皇逃離。
一無是處,無藥可救的廢物老公。
尖酸刻薄,視自己若商品的父母。
心懷不軌,陰狠毒辣的上司。
生而爲人,聶奴嬌感覺自己活在這個世上,太累,太艱難了。
迎着明豔的陽光,聶奴嬌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
望着大街上的車水馬龍,若不是心底還有凌可言這最後的一絲光明。
她一定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告別這痛苦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