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貴人搖搖頭,“今夜云溪宮那裡做了小食邀皇上去嘗,怕是要留宿了,熄燈吧!”
夜,漸漸沉入寂靜,正如純貴人所言,那晚,魏皇的確留宿在了云溪宮。
流蒼那裡不知出了什麼事,吉達着急趕忙地便帶着一小隊人回去了,甚至沒來得及當面同魏皇說一聲。
這盛京便只剩下穆安一人,岑依依自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住在行館,一大早得了消息,岑依依便吩咐府年兒張羅着府裡的丫頭們騰出個園子來,她則趕着去行館去接穆安。
穆安自是願意跟岑依依回郕王府住着,二人一拍即合,當即便收拾了行囊,搬倒了郕王府。
容沅早朝回來時,正見穆安與岑依依二人有說有笑地坐着等他一同用早膳。
岑依依衝容沅挑了挑眉,“怎麼樣,夠不夠效率?”似是炫耀又似是邀功一般。
而穆安則同容沅交互了下眼神,二人默契地不再對視,心照不宣。
“來,安兒吃這個!”岑依依殷勤地將自己面前的點心送到穆安面前,“在這裡可不用那麼拘束,我向來不喜歡那些繁瑣的規矩,你只當這裡是自己的家一樣,隨便玩兒隨便鬧,不會有人敢把你怎麼樣的!”
岑依依這話,已經指明瞭包括容沅在內,都不能對她們有什麼意見。
容沅坐着喝粥,脣角時不時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來,穆安自是感激岑依依的熱情,然而,心中卻是一陣嘆息,看岑依依和容沅二人的嬉笑逗趣的樣子,看來這二人去了一趟晉州,感情卻是發展得突飛猛進。
可憐了自家哥哥……
穆安將點心塞進嘴裡,岑依依毫不避忌地當着穆安的面同容沅聊起了東宮,“我們回來,怎麼覺着東宮那位安靜?這不像他的風格啊?”
容沅又是飽含深意的一笑,穆安也不接話,將自己摘得遠遠的,卻只有岑
依依一個人犯着嘀咕,“我覺着這傢伙一定又在偷偷密謀些什麼,真的是……”岑依依嘀咕着,容沅隨手將一隻水晶餃子塞進她的嘴裡,“他不來招惹咱們不是更好?乖,好好吃飯!”
岑依依包了一嘴的餃子咀嚼着,卻又急着要說話,於是樣子搞得十分狼狽,再對比穆安嫺靜淑女的樣子,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岑依依好不容易將嘴裡的食物吞嚥了下去,又看看穆安,於是學着穆安的樣子收斂了些,只是這耐心還沒片刻,她又坐不住了,像是患上了多動症一般,怎麼坐都不適。
飯後,容沅進了書房,穆安與岑依依則在書房外頭的園子裡閒逛,岑依依邊走邊拿樹枝比劃着,拳腳許久不練,感覺自己的身體又要廢了。
穆安卻是安靜地欣賞着園中的景緻,猛地看見一抹青色身影從眼前擦過,目光驟然呆滯,癡癡地站在那裡,久久不言不語。
“安兒?”看穆安這樣,岑依依不禁伸手在她眼前揚了揚,穆安猛地緩過神來,“沒……沒事!”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岑依依撓了撓耳後,循着穆安的目光望過去,正見鄒管家領着啓王容邑朝着容沅的書房這邊走。
難道說穆安,在看的人是……容邑?
不會吧!
岑依依驚詫地捂了捂嘴巴,不禁將穆安和容邑聯繫了起來,忽然回憶起,秋遊那次,穆安被人擄去,最後是啓王容邑救了她,難道說……穆安就此對啓王生出了些特殊的心思?
第一百一十五章穆安的心思
岑依依存了這樣的猜測,但卻沒有立即向穆安證實,畢竟女孩子這樣的小心思,尤其是在岑依依看來像是穆安這樣的女孩子,對於暗戀,都會羞於啓口,故而,岑依依也就沒有多問。
只是……
想起容邑那張冰塊臉,岑依依就有些詫異,穆安居
然會看上他?
那傢伙怎麼看都和穆安不登對啊!
“安兒,你說啓王突然過來找容沅,倆人關在書房裡,也不知道在講些什麼悄悄話,真是好奇……”
岑依依扯了扯穆安,“走,我們去蹲下牆根。”
“這……這不太好吧?”聽人牆根的事情,穆安畢竟從沒有做過,確是有些猶豫。
“放心,沒事的!”岑依依一臉豪情壯志,“你想……他們兩個大男人能有什麼悄悄話好說的?若當真是正事,我們去了也未必聽得懂。可若是私底下的事,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岑依依的話終於如蠱惑一般在穆安的心頭縈繞,她猶疑片刻,很快卻又落了決定。
她心裡涌起的那一點跳動的火苗,終於被岑依依再添上了一把油。
“好。”穆安咬了咬脣,她的心裡的確很好奇容邑的事情。
岑依依笑了笑,隨後帶着穆安便走。
王府花園之中,容邑和容沅正在下棋。
容邑白子,而容沅黑子。
棋場上,兩人相互廝殺分毫不讓,然而石桌的兩人卻雲淡風輕,似乎並未被棋局的形式所幹擾。容沅淺淺一笑,“一段時日未見,棋藝似乎比原來更爲增長了些許。”
容邑落了一子,冷冷地聳肩,“博弈,我不一定勝得了你,如今的局面不過就是你在隱藏實力罷了。”
容沅付之一笑,並未多言。
半晌,容邑才又開口道,“過些時日,我便要走了。”
“回邊關?”即便早已猜到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可容沅還是不由地一愣。
他常年駐守,必然不會在魏都留的太久。
容邑點頭,白皙的手指執起一顆棋子,只是這一次,手中的棋子遲遲未落,反而在指尖裡捏着把玩。
他頷首,看向容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