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月炒了四個菜,九轉大腸、油爆雙脆、蔥爆海蔘、糖醋鯉魚,全是魯菜名品。
永樑一一品嚐後,讚不絕口。
魯菜以鹹鮮爲主,尤以火候見長,“吃在中國,火在魯省”,其中的火就是指火候。趙秋月炒的菜完全體現了這些特點,色香味俱佳,令人胃口大開。
“你吃着好吃就行,以後你就在這裡吃飯吧,我在樓上給你準備一個小間,什麼時候來吃都行。”趙秋月見永樑吃得香甜,心裡也非常高興。
“別,平時就讓我姐給我做飯就行,什麼時候饞了,就來這裡解解饞就是了。”永樑連忙說道。
“永樑啊,平時一早半晚的,讓春花給你做飯,等你上了學,這裡離學校近,你就在這裡吃。否則,豈不是辜負了我們娘倆一片心意?”趙老太太勸道。
“行。我就不客氣了。”王永樑聽老太太一說,心想,趙秋月是奔着報恩的想法來的,如果不答應,怕是會傷心,所以也就不再客氣。
“來來來,都坐下吃點吧,這個點也都餓了。”永樑招呼衆人道。
王祥文像頭悶驢似的,也不言聲,幫着趙秋月給衆人遞筷子,倒水。
永樑見趙老太太說話做事很有章法,頗有大家風範,想起在水北時的疑問,對她的身世產生了興趣,不過此時卻不好開口,還是等回到家再問春花姐就是了。
“蚊子,你找好房子了嗎?”永樑問。
“找好了,就在飯店北邊,底上各二間,後邊還有一個院子,可以當倉庫。”王祥文回答。
“好,你抓緊,還要招人,還要佈置門面,活不少呢。”
“嗯,知道了。”
吃飯的時候,趙秋月端上來一筐饅頭,每人一碗甜沫。
甜沫是水北特產,前世的時候一直到2000年以後才傳到高平。它是用小米麪、黃豆、海帶、花生、豆腐皮、粉條、薑絲、鹽爲主料,熬成的一種粥,俗稱“五香甜沫”。
前世的時候永樑就最愛喝它了,今生第一次喝甜沫,讓永樑興奮不已,沒想到這麼快就傳到高平了。
還別說,趙秋月炒菜的水平不錯,熬甜沫的水平也很高,比前世自己喝過最好喝的甜沫都好,這下永樑對自己發展餐飲業的信心就更足了。
吃飽喝足以後,永樑就告辭了,和趙春花、黎洪林三人回了家。
回到家,趙春花給永樑沏上一杯茶,姐弟倆就坐在無花果樹下說話。
“姐,我怎麼覺得老太太說話做事很不一般啊,好像是大家閨秀,可不像是農村人,她是什麼身世?”永樑問道。
“永樑,還別說,你的感覺是對的。我娘她還真是大家閨秀。這是我們家的秘密,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敢對外透露一絲一毫。”趙春花沒有絲毫猶豫,對永樑說道。
趙春花回頭看了一下,見黎洪林回自己屋裡去了,這才說起了老太太的身世。
趙老太太姓李,叫李雲秀,她爹叫李國文,是水北人,解放戰爭時期是國民黨中將師長,水北南門守將。李國文有一個妻子兩個姨太太,妻子和大姨太太都沒有孩子,只有二姨太太育有一子一女,兒子叫李風鳴,女兒叫李雲秀。雖是姨太太所生,李雲秀和李風鳴打小都很受李國文溺愛,延請名師,教導詩文,給她兄妹倆打下了很好的國學基礎。據李雲秀講,她哥哥李風鳴詩文俱佳,她則以書畫見長。
水北戰役時,她16歲。解放軍攻進北門後,李國文帶着警衛連保護着一家老小南逃,途中遇到解放軍的圍城部隊,一家人被打散了。李雲秀被衛士趙永碩拼死相救,二人化妝成農家夫妻,一路要飯逃回趙永碩老家。
趙永碩一直在水北一家飯館當學徒,水北戰役前不久才被抓了壯丁,家鄉父老沒有人知道他當兵的這段經歷。所以,趙永碩回到家鄉後就編了一套說辭:因爲打仗,老闆一家人全死了,只剩下一個閨女,因爲無依無靠,就跟了他。
他的這套說辭並沒有引起人們懷疑,於是夫妻二人平安地隱藏下來。
“這麼長時間了,哪能還生氣?畢竟是自己的親閨女。”
“那他還在大衆飯店當廚師?讓他來幫秋月不好嗎?”
“他不來,覺得自己是正式工,要是丟了太可惜了。”
“老太太的書畫估計這些年也撂下了。姐,讓老太太和秋月來家住吧,反正你那屋再住兩人也綽綽有餘。我給她準備好文房四寶,閒時我也跟老太太學學。”永樑說道。
“那怎麼行?秋月一個人也忙不過來,還少不了她照應。”
“姐,我有個想法,你看行不行?”永樑把自己想把良恩飯店做大的意思說了一下。
“永樑,要不說姐佩服你呢,你這腦子真是好使。這太好了,要是樑恩飯店幹好了,有一套自己的管理模式,咱以後可以把酒店開到任何城市了。”趙春花聽了永樑的設想,兩眼發亮,爲永樑的想法叫絕。
“姐,咱說幹就幹。你去把我的意思跟老太太和秋月說一下,徵求她們的意見。我呢,下午就去找張書記,看看他能不能幫上忙。如果官面上的事解決了,後續的事就好辦了。”永樑說道。
“好的。估計老太太和秋月沒什麼意見。”趙春花說道。
兩人計議已畢,下行就開始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