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定是醫師到了,若是原本,甘恆越定是惱着有人打擾,但現在,這敲門聲簡直猶如天籟,兩個人再這麼下去,他不定要割多少地,賠多少款。
“進來。”甘恆越急忙背過去面對這門,正迎着了崔苗。
那醫師進來後也是覺察着氣氛不對,急忙開口問道:“敢問可是患了何病?”說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越着急越出錯,人家知道是什麼病還用你嗎?!
“額,在下失言,可是有什麼症狀?”他補救着問道。
甘恆越看向薛阿敏,這些他還不怎麼好回答。
薛阿敏聽着敲門聲時就坐起了身子,畢竟見外人呢。
聽崔苗這般詢問,只得又把之前對着甘恆越說的的話重複了一遍。
“頭暈,肚子疼還腰疼。”她條理清晰的說完,接下來有些卻是不好再開口。
她又是有些驚慌,正襟危坐等着崔苗說病情。只怕得了什麼不得了的病。
卻是等來好大一氣的沉寂。
崔苗愣住了,他是這莊子裡土生土長的赤腳醫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這次找他還是因爲太着急。
他在這莊子裡見得都是面朝黃土,皮膚粗糙,身形高大,聲音粗啞的女漢子,哪裡聽過這麼……
崔苗腦中有限的形容詞不足以讓他表達出他的感想,只能說是——好聽!
也難怪,薛阿敏聲音帶着少女的清脆悅耳,話中又有着南方水鄉獨特的軟糯話音,聽着說是樂章也不爲過。
崔苗聽着發呆實屬正常。
但看着他發呆,甘恆越卻皺眉……
原來,這崔醫師可不就是個一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子?
本身他對於薛阿敏的聲音讓人聽了去便是介意得很,再加上——
甘恆越看着那小醫師雖然呆呆傻傻拘禁得很,但是一張麪皮算得上白淨,倒也符合現下女子愛的甚麼脣紅齒白,這麼想着他就更是不悅。
登時便出聲打斷崔醫師的思緒。“醫師可要快些診斷,免得再多受些疼痛。”說這話時,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在崔苗身上,頗有些令人發毛。
崔苗回過神來,對上甘恆越的眸子,嚇的一個激靈,又是心生些愧疚是了,他一個醫師,讓病人多受疼痛豈不是對不住人家?對於一個纔剛出師,心裡想着治病救人的小醫師這可是犯了大錯。但即使這樣他卻是仍然紅着臉。
理解一下吧,他畢竟沒見過大世面,此刻甘恆越帶給他的威脅感遠不如薛阿敏的美色|聲誘|惑來的直接。
他只諾諾道:“對,對不起……”
甘恆越見此,也是有氣不能發,人家道歉挺真誠呢!
只不過,不能教訓他又如何,甘將軍一邊對於這白麪醫師不滿,一邊又在心中默默爲自己點了個贊。自己和他比多有男子氣概不是,既顯示了自己,又打擊了敵人,男子就要豪氣一些。
雖說現下一般女子並不欣賞那“豪氣”。
扯遠,其他女子怎麼欣賞他不管,現在該欣賞自己的人還難受着,甘將軍要多謝關心的。
“無事,醫師只要不在發呆便好,現下可是要把脈?”說着,甘恆越將早已備好的帕子疊好。
見他這般,崔醫師再笨也反應過來了,默默地收斂好情緒。
“小姐可還是有哪些症狀?這頭暈,肚子疼是許多病症都有的。”崔小醫師老實問道。
必須說麼……
她可憐巴巴的望向甘恆越。
“切莫諱病忌醫。”甘恆越這些事上可不能任由她撒嬌。
“還,還……還流血……”無奈,她斷斷續續的把最後一句說完。
崔苗驚住,他有了一個猜想,卻不敢相信是真的,他看了看甘恆越:“敢問,令小姐可是值着豆蔻年華?”崔苗問道,那樣子挺是老實。
只是那話卻叫甘恆越黑了臉,他寧願他誤會說是“內子”。
“令小姐”是個什麼,他還生不出那麼大的女兒!
“是了,怎麼醫師問起這個?”甘恆越皮笑肉不笑的道。
崔苗確認了薛阿敏的年紀,變了臉。剛纔的旖旎心思是消失的個徹底,用怪異的眼神看着甘恆越。
“呵,呵呵,那是不用把脈了,也沒甚麼大事,約莫是天葵初至了。”
心中想道,自己在這莊中住了這麼些年了,還真沒看出來,這主人是這般的。他看着起碼二十有五有沒有?
這麼一個才,才天葵初至的女孩……
崔苗將憐憫的目光投向帳中,心中嘆息,卻知道這不是自己管的了得。只拿起藥箱:“這麼個不是大事,應該是令小姐沒有經歷過有些慌張的罷了。若是實在是疼,便煮了紅糖水喝,再有着枸杞水,紅棗水也是有效的。當然,若是嫌棄這些個土氣,吃些甜食也是可以的。那在下就告退了,莊重事物真是煩忙得很吶。”崔苗心中彆扭,不想多呆,一口氣說完不待甘恆越反應,推門而出。
只是他這臨走前還不忘着膈應甘恆越——“令小姐”。便可知道,他心中對於甘恆越可謂是瞧不起。
他是走的瀟灑,只留下薛阿敏和甘恆越面對滿室尷尬。
原本還以爲是什麼病,鬧了一通,原不過是來了葵水。
可這葵水聽着挺輕巧,卻是不太好說出口,畢竟女兒家的私事,甘恆越這麼個……
這尷尬的甘恆越也沒空再去追究所謂的“令小姐”了。
薛阿敏是聽的甘恆越的話,剛纔乖乖的在簾子後面不做聲,這下子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到底甘恆越臉皮厚一些,頂着一張嚴肅的臉,道:“你,好生歇息,我去喚了婦人來與你解說。”說罷倒是要學了那崔醫師一般,落荒而逃。
卻是被喊住。
“你,你,慢着!”薛阿敏羞得滿臉通紅
甘恆越轉過頭,略有些僵硬。
見他這樣轉過了頭,薛阿敏倒是有些怯了,喃喃道:“我……還,肚子還痛,還,還有……”她愣愣的說着,卻還是說不清,到底不敢說出口。
甘恆越卻是明瞭了,當即僞裝不了淡定,複雜的看了薛阿敏一眼:“等會婆子會教着你做……作月經帶的……”說完,怕自己是在繃不住,邁着大步很是“威風”向外走去。
這次薛阿敏倒是沒攔,只是臉更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