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偷襲
於青青點頭,“你不信我也得相信三殿下。”
“太好了,那羣王八羔子也有得他們吃癟的時候!可惜了,沒能親眼目睹。”馬芳聽聽都覺得熱血沸騰,若是再能上戰場衝殺,別說是違反軍紀,就是再死幾次她都不怕。跟着一羣只會內鬥的小鬼,無疑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污點。“你放心吧,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過剩下的十萬大軍得靠你自己。”
“嗯,有了你的十萬大軍,我這邊沒問題。”當初意料到會捲入朝政變之中,她早就暗暗調教了一批私兵,以前爲三皇女所用,主要在江湖上販賣小道消息,如今看來當初的決定實在太對了。
馬芳回到軍營,秘密召集幾個領頭將領,分頭行動,只待天黑。
扈芷沒想到於青青的動作那般快,才小小睡了一覺,城中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今天就行動?你確定?”
“是,兵馬會在城外小樹林集結。一個時辰後出發!”
“如此,我先過去候着。”扈芷從牀上翻身起來,穿好鞋,打開窗戶往外望了一眼,得去把柳大俠交代的東西採買來。
“嗯,我先去處理調兵事宜,晚上有路營右翼副將馬芳同你匯合,路上小心。”拱手一禮,兩人自二樓門口分開。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巡城侍衛穿梭在各巷各街中,望着滿天飄過的落葉,忽然覺得初秋的街頭也別有風景,晚霞照耀下更顯出幾分瑰麗之姿,拖拽出長長的身影,不一樣的柔和令這些久經沙場的士兵都生出了眷戀之情。
一隊一隊,走着走着消失在街頭,轉着轉着失去了蹤影,只需一刻鐘的時間,整個城裡再沒有巡城士兵的身影。
“大人。保重!”暗影最後一鞠躬,轉身朝着衆人揮手,對着暗道跳了進去。
於青青看着夕陽落了幾分惆悵,面向北方久久無法動彈。這最後一局。得由她單獨完成,她不願輸給柳寧,更不願啊燕失望。
柳寧在前面走得好好的,忽然被人在後面拍了下肩膀,防禦細胞瞬間活動,差點把洪蓮一個過肩摔扔出去。拿手指點點她又指指自己,敵軍的營帳就在前面,拿眼睛死瞪她。
洪蓮搖了搖頭,表示不願意離開,死賴在她身後。
翻了個白眼。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等會兒還要救她,怎麼可能在裡頭玩得起來,眼珠一轉,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洪蓮只覺得後頸劇痛。接着就倒在柳寧身上,暈睡了過去。招呼小兵將洪蓮送回去,柳寧繼續貓腰,一步步往草叢深處挪動。
似乎被陰了一回,讓北蠻人警惕了不少,瞧着五步一哨十步一崗的,哪裡還是當初傲慢輕視的模樣。手上弓弩揚了揚。對準正前頭的小兵,伸出空着的一隻手衝其他人比劃。
另一頭的黑衣人曲了曲手指,另外一隻的手瞬間扣動,連着三發,擊斃正門口巡視小兵。幾個黑衣人從草叢裡滾出,手中的弓弩對向發覺過來的其他小將。一時,北蠻軍營裡號角四起。
柳寧站起來,兩手交叉舉在頭頂揮動,黑夜裡燃起幾簇跳躍的火苗。
“嘶——”烈馬吃痛,死命的撒開蹄子奔跑。敵軍裡的箭支亂飛,事發突然給馬一下就竄了進去。幾十匹馬瘋狂的跳躍踐踏,撞進營帳,踢倒火盆,只一息功夫就亂做了一團。
“射!”柳寧一個揮手,幾十只火箭飛入營地,紮在帳篷上,不一會兒幾十座帳篷燃起洶洶大火,火箭又開始第二批的射擊。
“上自動弓弩機!”楊大錘扛着小木桌大的物件立在營帳正門口,攪動搖手,片刻後鬆開,無數箭成扇面掃射,一次五發,一批三十隻,完了需人工再次搖動搖手,可比起單隻弓弩來說,威力已是巨大無窮。
“走,去裡頭狂歡!”砍了一個射漏掉的小兵,柳寧一臉嗜血,瘋狂的模樣哪裡還有當初剛穿越時的小心謹慎。
“他奶奶的——”圖巴朵一口酒還沒喝上,就給箭射穿了,這會兒一口氣上腦,拔了腰間的大刀往外頭衝。彎起脣角,柳寧已經自動開道向着圖巴朵奔去,既然要玩兒就一定要搞死一隻大老鼠,也不枉費她大駕光臨一次。
楊大錘不與想讓,把弩車交給肖校尉,自己開傢伙,摸出背上的兩把大鐵錘,砸鐵餅樣的揮打起來,所過之處盡是肉糊糊,好在是夜裡看不大清明,不然準得噁心上半月。
肖校尉一邊攪着弩車,另一隻手也沒閒着,時不時的扣一下扳機,給敵人造成困擾。
“你們南蠻人就曉得搞一些下作之事,有本事的跟姑奶奶我單挑!”圖巴朵吐了一口唾沫,還爲沒有喝上一口的酒大冒火光。
“有沒有本事,刀槍底下見真章,有本事你打回來啊!”某人的惡霸本性又一次復甦了,刀扛在肩上,以絕對的囂張姿勢傲視圖巴朵,如星的眼睛裡闇火洶涌,好似在無聲說着,有本事你來咬老紙,老紙就是下作給你看了怎樣?
圖巴朵經她一激,撕開衣袖,輪着彎刀橫掃着過來。厚重的身子,卻靈活如兔,攻擊身法以蠻力爲主,輔以巧計。柳寧長刀迎擊,嘴中呼喝有聲。“大蠻牛,你就這點力氣也敢來戰場混?別侮了我的眼睛!”煞有其事的捧了下眼,腳下往對方內胯踹過去。
雙腿一夾,欲要扯住柳寧的腳,草原上的人經常跑馬抓羊,下盤自然穩當。而柳寧會不知道這麼簡單的道理?就要夾中的腿半空轉移方位,直接踹到腿彎處,使力一勾一帶,圖巴朵整個人重心不穩,一屁股往後面坐躺下去。
柳寧再要出刀,圖巴朵也不是混大的,機警的飛出一腳,攻向柳寧下盤。
腳下一躍,柳寧整個人騰空撲了過去,刀鋒凌厲只逼對方項頸。圖巴多就地一滾,急忙從地上彈跳而起,遠離柳寧的攻擊範圍。
這個人若不是處在敵營,倒算個人物。
管不上什麼仁慈善心,柳寧發招越來越狠,詠春拳的寸勁疊打,見縫插針,巴圖朵一邊要擋着刀劍,一方又得隨時用手抵擋拳擊,長時間的對戰,已經讓她有些呼吸不穩。
銳利了眼眸,看着圍過來越來越多的士兵,柳寧知道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懶散的玩了。大喝一聲,勁氣開啓,扯着圖巴朵的胳膊掄了半圈,腳下扎馬外八字打開,如推磨般扯着壯碩的女人舞動,看起來毫無殺氣的招式,卻是變幻無窮,圖巴朵試着將自己掙脫出來,可越掙越是被抓得更緊,如同吸進了漩渦裡。
如有現代人看到,一定明白這是什麼了,典型的太極拳招式,只是形像,而內富玄機,雙手如蛟龍在舞,猛然一個收力,將圖巴朵掀翻在地,勁氣兇猛的拍進圖巴朵胸口,柳寧收了手,望着口吐鮮血的女人,如同看一個死物。
“告訴你們首領,我們黎鳳國不是那麼好下嚥的!”
圖巴朵面色猙獰,就在剛纔她身體裡的各處筋脈被震斷,短時間內死不了,可也永遠別想做個正常人了,這比殺了她還要殘酷。
廝殺的夜響起乍出震山巨響,原本還在交斗的黑衣人,紛紛朝空中撒下一把粉末,迷幻了所有人的視線,再睜開眼,只見點滿火的光球從天空砸了下來,整個軍營的士兵再次慌亂了手腳,因爲方纔混戰門口的人數比較密集,這會兒火球一到燒殺一片。
“走!”柳寧做了個停止攻擊的動作。
衆人背好作戰工具意猶未盡的看着成了一片火海的北蠻營地,不時給衝殺過來的士兵來個一劍穿胸。“什麼時候還能再有這種機會?”阮七娘已經開始想象下次交手的場景了。
“急什麼,這事又不是娶夫君,得慢慢熬!”楊大錘跟着過過嘴癮,手裡兩隻大錘盡是血腥臭味。
“滾你的!想男人也別捎帶上我,姑娘我跟你不是一路的。”嫌棄的將距離拉遠,阮七娘跑到皰三妹身側。“四長老,我們一道!”
摸了摸鼻子,皰三妹從鼻子哼了一聲。“不要髒了我的袍子。”
“……”這個潔癖狂!
阮七娘訕訕的收了爪子,莫名的來了一句:“不知道大當家在做什麼?”
皰三妹渾身一震,藉着黑暗掩藏掉臉上的暗潮洶涌。
柳寧先在外頭老掌櫃那裡洗完澡,換上白日的乾淨衣服,纔不慌不忙的往城門走。夜有些涼,大風颳得耳邊呼呼作響,纔看見城門口的暗光,就見一人獨立前方,手裡提着一盞燈,一對上柳寧的視線,便小步走了過來。
帶着溫熱度的長袍搭到身上,程青逸爲她繫好繫帶,目光上下巡視她。
“走吧,夜裡涼!”接過她手中的燈籠,一手握着他的手,似乎因爲懷孕的關係,他現在的體溫上升了不少,想起他每日冬季必受的折磨,一手將他攬進自己懷裡。“以後不用等我!”
看着她程青逸點點頭。“我會小心。”至少再不會做些莽撞的事惹她煩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