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候,在與貝克艾莎他們分別的時候,向貝克詢問了賭場的位置。
根據他的陳述,也只是在路邊的普通酒館裡喝酒,最後花光了手裡的錢,而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男人誘惑他說能夠賺到大錢,所以就跟着他被帶到了那家小巷裡的酒館了。
而這裡,就是那家酒館。
聽到推門嘀嗒聲,酒館裡的人們紛紛看向門口,洛嵐視若無睹地走進店內,而格雷跟在她後面。
酒館裡迅速聚集着危險可疑的視線,格雷眼神凌厲地望了望周圍,不禁捂住鼻子阻擋周圍飄散着那股惡臭,斜着半隻眼睛暼這些衣冠禽獸,然後跟着洛嵐走到酒館深處,只見那裡有張堆積着成堆的金幣以及大量卡牌的桌子,以及周圍聚集着正在賭博歡呼叫喊的人羣。
這時,一位腰裡插着閃着亮光的刀,脖頸上掛着翠綠瑪瑙石的項鍊的敞胸露背的身材魁梧的男性走到了他們面前“沒見過你們啊……來這種地方幹什麼,小姑娘……還有,帶着面具的?”
看到眼前的少女美麗而端正的容姿,他毫不掩飾地露出了貪婪的笑容。
而男人的身邊還圍繞着幾個賭徒模樣的人,他們齊齊望着洛嵐,流露着和男人類似的貪婪的表情,可以判斷地出,他們都是這個男人的手下,這個男人就是這個酒館的頭目了吧。
“貝莎·阿尼格絲,你們聽說過這個名字嗎?”洛嵐直截了當地問道。
男人錯愕地眨了眨眼,然後頓時提起了興趣,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宛如魔鬼般猙獰了起來。
“……怎麼,你認識那她嗎?”
就在他說話間,男人忽然朝着身邊的人使了使眼色,他們頓時像得到命令似的散開,然後有規律地集中在酒館的入口邊,徹底封住了退路,不過,洛嵐也根本沒想過要逃跑。
身後的格雷微微動了動身子,而洛嵐急忙轉過身看了他一眼,讓他別輕舉妄動。
男人繼續一臉貪婪地朝着洛嵐冷笑“你是說貝莎·阿尼格絲嗎,那女孩可真是極品啊,之前根本無法想象只是個平民家的孩子,唉~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自己也嚐嚐,哈哈哈哈哈……”
“……那麼……她現在在哪嗎?”
“你以爲我會輕易告訴你嗎,啊?”男人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繼續冷笑着,而此時,酒館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濃重,幾乎所有人都開始緊盯着洛嵐和格雷,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卑劣的笑容。
“這位小姑娘,不來賭一把嗎?贏了……告訴你想要知道的!”男人忽然坐在了椅子上,並隨手翻開桌子上的一張牌遞向了洛嵐“怎麼樣,我可不喜歡暴力,所以你就跟我來一局吧,賭注就是小姑娘你渴望的情報,小姑娘你的賭注是錢嗎……沒有的話,拿你的身體當做賭注也沒問題,哈哈哈哈哈哈……”
注視着男人肆無忌憚的卑劣笑容,洛嵐臉沉了下來,雙眼忍無可忍地溢出精光。
“記得當時,她那個窩囊的父親也是這麼幹的,拿自己的女兒當賭注!”
洛嵐抿起了嘴脣,然後看着擡頭望着自己並給予暗示的男性,洛嵐眼神冰冷地點了頭。
她接住男人遞過來的紙牌“沒問題啊,如你所願!”
洛嵐轉頭與格雷對了視線,然後把裝滿金幣的袋子扔到桌上,坐在了男人對面,而緊接着,整個酒館頓時騷動了起來,一些人紛紛圍上來準備觀看這場對局。
“快點開始吧,等我贏了,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吐出來!”
男人得意地點頭笑道:“當然……沒問題,前提是你贏得了才行!”
很快,兩人相對而坐的桌子被旁觀的人圍得水泄不通,他們即是爲了觀摩這場精彩的賭博,同時也是爲了防止洛嵐逃走吧,但是對於洛嵐而言,這根本沒有必要。
格雷摩挲着手掌,他站在洛嵐的身後,看着她與這羣地痞流氓的老大對峙,心裡卻沒有任何的不安,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會出現這種感覺很莫名其妙。
“好了,要怎麼賭?要用紙牌嗎?”洛嵐自信地笑着問道,即使她不會玩賭博類的遊戲,但她擁有先天性的才能,即使看過一眼的東西,也能瞬間通熟。
“我們可以玩些更簡單的東西,比大小……你會吧?”男人提議道,見洛嵐沒有異議,便向身邊的手下吩咐着拿來了三枚骰子。
基本來說,常規的骰子類遊戲就是比大小,準備三枚六面的骰子,如果加起來的數字在3—10的話就稱作小,如果在11—18的話就被稱作爲大,而如果三枚骰子出現相同的數字,則可以提升賠率。
男人瞅了眼洛嵐裝滿金幣的袋子“這裡面有多少錢?”
“五百枚金幣!!”洛嵐回答道,她並不知道這些事相當於普通酒館一年的生產總值。
男人微微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啊,竟然是富家的小姑娘!”
他調侃着洛嵐,同時他的眼中嚴重暴露出了人性醜惡的光芒。
“我先說好了,如果輸光了還要繼續的話……我剛纔也說了,你就得賭上你的身體!”
而說完這句話,格雷忽然顫了顫身子,彷彿被激怒似的冷冷盯着男人。
男人並沒有注意到格雷尖銳的視線,繼續冷笑“像你這樣的女孩,我已經在夜會賣過好幾個了,哎呀,你可別誤會哦?我只是實事求是,如果你無力償還債務,那就只能肉償了吧?”
男人的視線在洛嵐纖細脖子和潔白肌膚上不斷遊走,他甚至毫不掩飾卑劣下流的目光,舔了舔舌頭,周圍頓時附和地響起了令人作嘔的笑聲搔弄着洛嵐的耳朵。
他們通過各種手段來威脅、動搖着洛嵐,真正的戰鬥不是在骰子上,而是在心理上,比起那些骰子,他們更看重的是那些欺瞞敵人的戰鬥,即使單純的恐嚇也會成爲扼殺敵人的武器。
於是,男人笑着開始搖動着骰子,而在這之前——
洛嵐流露出燦爛地危險“既然如此,我也有句話要說呢!”
“啊,什麼話?”
洛嵐忽然眯細了她猶如利劍的雙眸“……換一張桌子!”
“……什麼?”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洛嵐冷漠地出聲道,她忽然伸出右手,狠狠地往桌子上一砸,無數條裂痕忽然以洛嵐手指點到的位置爲中心猛地向外擴散,直到蔓延了整個桌子。
呯,桌子坍塌下去,殘破的木片散落地上,而底下黑色的帶有強烈磁性的圓扁型石頭髮出淡淡光澤,而骰子恰好也是鐵做的,通過微端操作來控制骰子的旋轉數字。
一瞬間,酒館歸於沉寂,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木片,男人瞠目結舌冷汗直流。
而身後的格雷也目瞪口呆地望着洛嵐,渾身散發着肉眼看不見的凜然氣息。
“再敢有下次,我就宰了你!”洛嵐發出恐怖的宣告,男人面色慘白,周圍的人也沉寂着不敢說話。
“你當心點,我很容易控制不住火候!”
這也是威脅,如果是平常的她,可以殘暴到直接殺了他,不過現在不需要這樣做。
此時,無論是眼前的男人,還是周圍的地痞流氓都已經毫無餘韻冷汗直流了,洛嵐對他們而言是深不見底的存在,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她的行爲已經打亂了他們的分寸。
而既然對方已經失去平靜了,接下來只要隨意享受遊戲就行了,洛嵐這樣想到,她很清楚,在任何一場遊戲中,視野動搖的人很容易囚禁在疑心暗鬼的牢籠中,然後被對方牽着鼻子走。
很快,換了張嶄新的桌子,沒有任何機關,洛嵐心安理得地重新開始進行着遊戲。
“我檢查一下骰子!”洛嵐仔細伸手摸了那三隻骰子,並在不爲人知的時候在骰子上面留下了空間標記,能夠僅憑意念來控制它們的旋轉以及想要操控的數字,而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很快,幾十分鐘過去,男人冷汗直流,氣急敗壞地敲打着桌子。
洛嵐竟然二十連勝了,男人一局都沒有贏,賠率也達到了一賠三百,面對壓倒性的展開,男人渾身顫慄起來,當作賭資的錢幾乎都用完了,而洛嵐的手邊出現了堆積成山的金幣。
“你……你作弊!?這怎麼可能……!?”
“真意外,其實有幾局是我故意放水,但你還是沒抓住機會……是你運氣不好呢!”
男人叫喚着站了起來,而洛嵐莊重地宣告了事實,面對洛嵐不動如山的表情,就像是撲克臉,沒有一點破綻,也許大多數對手都會看錯形勢,因爲自己的花招根本無法影響到她,所謂的心理攻防戰就是這樣,時刻控制面部的表情,無論出於優勢還是劣勢,不要讓對手看出破綻。
而眼前的這名男人的欺詐行爲在洛嵐看來不過是小孩的玩鬧,只要見招拆招的話,就能在行雲流水間輕鬆取勝,而且這個男人在一開始被洛嵐嚇唬了以後,就一直動搖不止。
洛嵐擡着頭,威嚴地看向那面紅耳赤咬牙切齒的男人“我贏了,老老實實地交代吧!”
他張嘴喘着粗氣,然後看了看周圍垂頭喪氣的手下,他羞愧滿面地咬着嘴脣,一縷血絲從脣角溢出,他無法容忍竟讓他在自己手下面前受到侮辱,然後,他忽然發出了怒吼。
“小的們,把這傢伙給我幹掉!!”也許他們從開始就沒想過要遵守規則,只會將格局演變爲對自身有利的一面,一旦反過來的話,那原來以爲勝券在握的男人就會無視勝負的方法命令着身邊部下紛紛拿出藏在身上的武器,他們面相兇惡地向洛嵐逼近。
平靜地看着這些人,原本打算以非暴力手段收場的洛嵐嘆了口氣,對於惱羞成怒地這羣人渣,他甚至懶得親自髒了自己的手,緩緩起身,然後看了眼身後的格雷。
“交給你了!”
格雷撫摸着破布纏繞的萊瓦汀,然後緊握起雙拳,對付這些普通的地痞流氓根本用不着萊瓦汀,只需要拳頭就可以輕易打倒,隨着呯呯地打擊聲不停響起,半分鐘後,那些地痞流氓橫七豎八地躺在酒館的地上,並不斷蠕動着身子發出叫喚。
“好……好痛!!”
格雷問道:“我們早就知道你們從一開始就盯上貝莎·阿尼格絲了,快說,她到底在哪?”
好幾張桌子被砸成碎片,男人姿勢歪曲地倒在牆角里,格雷單手抓着他的衣領,而雙膝跪地的男人抽搐着面目全非的臉已經張口結舌了。
他吞吞吐吐地說道:“是那些穿着黑衣服的人,我把貝莎交給他們了!”
格雷皺着眉頭“別說的那麼含糊,那些人是誰?!”
“我……我也不知道!”
“連他們是誰也不知道,還敢和他們交易?!”
男人戰戰兢兢地繼續道:“我一開始沒想那麼多,他們委託我們,而且他們付了很多錢,讓我們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把貝莎抓過去……如果早知道這樣,我根本不會接這委託的啊!”
男人悔恨地不斷搖頭,而格雷也縮起了瞳孔。
而之後,在怎麼追問也問不出任何情報了,因爲對於他們而言,男人也只是被委託的小人物而已,看着那些蹲在牆角的幾個流着眼淚,瑟瑟發抖的女人們,格雷悠然嘆了口長氣,這才結束了審問。
而這時候,脊背淡淡的發亮,格雷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只見洛嵐眼冒精光地站在那裡,高舉着右臂,上面燃燒着令人顫慄的黑炎,而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整個酒館的地面和牆壁微微搖動着,就好像地震了一般,天花板邊崩裂出細微的裂痕。
格雷眼神愕然“你要……幹什麼?!”
“殺了他們!”洛嵐語氣裡沒有絲毫的情感,她輕輕揮下右手,瞄準了男人的頭部,而男人的瞳孔瞬間被染成漆黑,絕望的發不出聲音,絕對會死,絕對會這股黑炎燒成灰燼。
“一羣渣滓,看了就礙眼……死吧!”
在洛嵐攻擊降落前,格雷飛快握住了洛嵐的手腕,將這股攻勢在停在了空中,黑色氣流劃破了格雷的面具,暴露出他的面容“非殺了他們不可嗎?他們雖然有罪,但還不至於死!”
男人表情呆滯地動了動嘴脣“勇……勇者?!”
“那你想要怎樣?”
“放了他們!”
“你能保證他們以後不再幹壞事嗎?”
聽完,格雷回頭看了男人一眼,男人頓時將頭用力磕在了地板上,發出沉悶地響聲“是是是是是是!!我們以後再也不幹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
洛嵐皺着眉頭,無可奈何地將手中的原力散去“放過你容易,那麼你……自斷一臂吧!”
她張開手,一柄刀忽然飛了過來,然後甩在男人跟前。
“斷……斷手?!”男人渾渾噩噩地顫抖着身子,腦子裡一片空白,目光狂亂,最後嚇得全身都變成了爛泥了,口吐白沫地昏迷了。
“竟然嚇暈了……”洛嵐乏味地搖搖頭“算了,我們走!”
格雷神色複雜地望着洛嵐離去的背影,看了已經昏迷了男人以及酒館的其他人最後一眼,然後急忙跟着洛嵐離開了,在匆匆的夜色裡,格雷的心情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