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晗卡殼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她並不確定穆子欣知道了多少,但她很確定,不管現在穆子欣說什麼,陳伯言都一定會相信,而陳伯言信了,在現在這樣的場合裡,就代表穆子欣說的是事實。
她根本就不敢賭。
可也正是她這樣的態度,讓很多原本並不太相信穆子欣的人認爲她是心虛,看她的眼神也更加不屑了。
不過說是這麼說,穆子欣也沒有真的準備要在這個時候跟她算總賬,今天畢竟是陳老八十歲的壽誕,事情鬧大了誰都不會好看。
最後愣愣地看了童晗一眼,穆子欣沒有再搭理她,轉頭對着陳老說:“老爺子,我今天都幹了些什麼應該就不用一一說明了吧?”
“當然當然。”
陳老笑呵呵的,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手一揮就對這件事下了定論,“其實啊這都是一個誤會,我是想把這枚玉佩送給初兒纔會放在他揹包裡的,只是保姆不知道,才以爲玉佩是丟了。”
“可是,如果是爸自己放的,一開始怎麼不說?”陳母再次插嘴說道。
大家都知道這只是陳老用來息事寧人的託詞,只爲了家醜不再外揚,可偏偏陳母就是看不得穆子欣在她面前那麼囂張的樣子,依然想把這個罪名強行按在穆子欣母子頭上。
她畢竟是陳伯言的母親,陳伯言能當場給童晗難看還能當場給她難看嗎?
可她卻是忘了,今天是陳老的壽誕,穆子欣也是陳老想要護着的人,而陳伯言不敢做的事情,陳老都敢。
“我想什麼時候說就什麼時候說,你有意見?”果然,陳老虎目一瞪,氣勢瞬間就上來了。
簡直不像一個耄耋老人。
今天陳浩有事不在,陳母是小輩又只是兒媳婦,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算是超過了,又怎麼敢太過分,只能偃旗息鼓,滿臉不甘地退了回去。
陳老這才慈祥地看着初兒問:“初兒,你喜歡這個玉佩嗎?”
初兒的小臉到現在都還是皺成一團的,知道的他是在爲難,不知道的還當他依然在委屈,就連楊老看着都有些心疼了。
真是造孽喲,這麼水靈的小娃娃,都還有人忍心跟他過不去。
只是還不能他開口幫初兒說什麼,初兒已經轉頭看向了穆子欣,在穆子欣搖頭後果斷對陳老說:“老爺爺,今天是你的生日,初兒該給你送禮物的,如果你有禮物要給我的話,不如也等到初兒的生日好不好?”
這就算是在拒絕了。
沒想到這麼漂亮的話會從一個小孩子嘴裡說出來,在場的衆多大人都嘖嘖稱奇,只有幾位主要人物心中充滿了自豪。
這可是他們家的孩子啊,就是要比別家的聰明。
特別是隱隱對初兒的身份有所猜測的陳伯言,此時也是滿面紅光,恨不得把初兒抱起來轉幾個圈,然後當衆宣佈這是他的孩子。
也幸好他心中還是隱隱有些顧慮,一來擔心穆子欣的態度,畢竟這麼久以來,穆子欣給初兒編造了各種出生就是不想承認初兒是他的孩子。二來他對自己的猜測其實也並不是特別自信。
當年那個孩子的屍體,畢竟是他親手埋掉的,而他到現在都沒有想通,孩子要怎麼才能死而復生,好好地出現在這裡。
不過自豪歸自豪,陳老既然說了要把東西送出去,自然是不能收回來的,不然豈不就成了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於是轉而看着穆子欣說:“小穆啊,今天這事兒是我考慮不周到,讓你們母子受委屈了,你就當是給我老頭子一個面子,把玉佩手下吧。”
說完他突然眼珠子一轉,稍稍壓低了些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這可原本是要留給伯言的,不過如今提前給了你也一樣。”
這話說得可就太耐人尋味了,在場的又都是人精,豈會聽不出來陳老的言外之意?
將原本準備傳給孫子的寶貝給了一個外人,還說都一樣,呵呵,陳老這是在幫自己的孫子提前預定孫媳婦的人選啊。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在場的人也沒有誰再去關心已經註定會下堂的童晗了,反而都若有所思的打量起穆子欣跟初兒來。
他們是想要知道,一個已經有了半大個孩子的女人,究竟有什麼本事能讓陳老祖孫兩個都另眼相看。
就衝先前陳伯言對穆子欣的維護,要說這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麼,打死他們都不會有人信的。
可穆子欣這會兒卻是騎虎難下了。
陳老這話說的,不收是不給他老人家面子,可收了……哎喲,這好生生的玉佩怎麼突然間就變成定親禮了呢?
穆子欣頭疼得不行,只能看向不遠處的陳伯言想要尋求幫助,卻沒想到只看了一張玩味的俊臉。
開玩笑,陳伯言巴不得她現在能手下玉佩,然後他轉身就去跟童晗離婚,又豈會在這個時候扯陳老的後腿。
不過場面再這麼僵持下去卻就有些難看了,陳伯言俯身將初兒抱起來,笑對陳老說:“爺爺,初兒怕是有些被嚇到了,我想送他們回去,就不等着吃晚餐了。”
知道他這是有話想要單獨跟穆子欣說,陳老怎麼會不同意,大手一揮就讓他們出去了,還順便攔住了想要跟上去搗亂的陳母和童晗。
等再晚一些,賓客們除了楊老和楊老的兒子以外都走光了,陳老纔看着被他強留下來的童晗和陳母,並把保姆叫了出來。
“把你下午看到的,都說一遍。”陳老冷聲吩咐道。
保姆應了一聲,便將自己的所見娓娓道來。
“我本來是在後面給客人的沏茶和準備瓜果,童小姐突然要來幫忙,我想着事情也不算多便拒絕了,童小姐卻說她反正閒着也沒事,硬是要留下來,我也沒有辦法阻止,只能分了一些上茶的工作給她。”
“因爲老爺子的東西都在上面,所以我一直都很謹慎,要去外面的工作都交給了別人,一直都在這裡守着,而唯一有機會上去的人,除了我就只有童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