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七佛陀羅急下馬向弘揚問安。見得地上數具少林弟子屍體,覺非道:“這怎麼回事?”
一小和尚道:“是奪命鬼。”
塵沙落盡,衆人這纔看清了不遠處舉劍指天的聞人奪命,無不爲之震驚。
有人喊道:“真是奪命鬼,快逃命吧!”一羣烏合之衆轉身欲走。
定江南呵斥道:“大家聽我說,奪命鬼爲禍江湖多年,今日羣雄齊聚,何不將其剷除?”全場啞然,無人響應。
武當掌門姜太玄道:“定盟主,在下舊傷復發,留下來也是累贅,我還是先行告退吧!”定江南都沒來得及迴應,他已帶着武當派弟子逃走了。
蒼卓道:“鄙派還有點私事,我……我們也走了。”八卦門衆人亦逃走了。
緊接着,崆峒、峨眉、雪山等派皆謊稱有事,紛紛離去。
看着剩下爲數不多的幾個門派共計數十人,定江南臉色鐵青,氣得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宋學文道:“盟主放心,我有妙計對付那奪命鬼。”衆人無不爲之震驚,皆對其另眼相看,他繼續道:“我已飛鴿傳書到賭莊,相信洪天霸不久便會帶人前來,他武功了得,絕對應付得了奪命鬼。”
弘清笑道:“宋莊主,洪大俠早已負傷離開了。”餘人嗤之以鼻。
宋學文驚道:“甚麼?奪命鬼打敗了洪天霸?”
一小和尚道:“他是自己跌倒摔傷的。”衆人大笑。
俱代影、李代柔和明代訣到得唐御疆跟前,急問候負傷的柳代雲和南代成,得知二人並無大礙,李代柔又道:“秦師弟呢?沒有跟來嗎?”
唐御疆聞言一臉憂傷,柳代雲和南代成亦低下了頭。
李代柔追問道:“大師兄?”
一旁的弘清道:“秦少俠死在了奪命劍下,屍體正在客棧裡。”
明代訣怒道:“奪命鬼,拿命來。”手持大筆,朝聞人奪命飛步而去,根本沒給餘人阻攔的機會。
唐御疆喝道:“訣兒,住手。”
其師兄師姐亦在高喊讓他回來,卻是無濟於事。明代訣年少輕狂,但與聞人奪命比,何止天壤之別,衆人無不爲之捏了一把汗。
追魂刀驚魂十一斬“斬天掠地”與奪命劍第五式“劍指蒼穹”相撞後,應無求和聞人奪命皆受到了一絲內傷,俱在原地療養,聞人奪命以劍指天,應無求以刀觸地,暗中恢復元氣。
但見明代訣疾步而去,應無求不顧自身安危,當即使出“捕風捉影”,生生將其吸附回來,扔在了唐御疆腳下,並道:“唐門主,貴徒不知深淺,望嚴加管教。”
唐御疆道:“多謝應少俠。”
應無求回身瞬間,後來之人皆看清了他的模樣。宋
學文道:“盟主,是那小子。”
定江南及弘揚等高手卻在心道:“方纔那是甚麼武功?”見定江南傻愣着沒有迴應,宋學文揚聲道:“那晚在秦府,便是這小子奪了漢玉紫羅蘭,大家一起上捉住他。”
定江南的門徒及宋學文的手下皆蠢蠢欲動。
覺初道:“沒錯師傅,就是他,那晚我也看清了。”
弘揚道:“大敵當前,不可妄動,誰也不能去攪擾應少俠。”
弘清手持長劍,擋在了宋學文等之前。
定江南重新審視這眼前一片廢墟,似乎明白了甚麼,驚道:“弘揚大師,你的意思是?”
弘揚道:“應少俠乃是刀聖百里疾追魂刀的傳人,泰山之巔重現此地,旁人不得插手,更不能攪擾。”
定江南心道:“龍虎之爭,兩敗俱傷,到時我再伺機除掉他們,何樂而不爲,爲何要去插手。”遂揚聲道:“應少俠替我等抵擋奪命鬼,誰也不可妄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宋學文等只得作罷。
聞人奪命神色稍緩,當即舉劍而來,十數米遠處止步道:“百里疾,你的驚魂十一斬絲毫沒有進步,每次找這多幫手,不是白白送命麼?”以前屠戮村鎮,總以爲村民是百里疾的幫手,便盡數殺掉,此次也是一樣。
聞人奪命言語絲毫不像瘋癲,花瀟雨上前道:“聞人奪命,你可認得我?”
聞人奪命愣了愣,道:“誰是聞人奪命?你?你不就是百里疾嗎?你旁邊那些不都是你的幫兇嗎?”重回瘋癲狀態,竟男女不辨。
花瀟雨大失所望。只聽聞人奪命高喊道:“百里疾,你個卑鄙小人,比武失敗,擄我妻子,拿命來!”
應無求使出捕風捉影,將眼前的花瀟雨送回了花千蘭和花千雁手中,遂雙手高舉追魂刀,厲聲道:“驚魂十二斬……”直衝聞人奪命而去。
曾和百里疾交過手的唐御疆驚道:“不是隻有驚魂十一斬麼?”衆人驚恐不已。
花瀟雨心道:“原來無求練成了第十二斬,那聞人奪命豈不是要……”正想間,只聽聞人奪命喝道:“奪命劍第六式……”花瀟雨驚道:“不好,大家快趴下!”
刀劍近在咫尺,應無求道:“斬盡殺絕……”追魂刀刀刃間瞬時凝聚成一個巨大的刀傷,直劈下來。
聞人奪命道:“人劍合一……”人與劍合而爲一,化成了一股雄渾的劍氣,直抵刀傷。
轟然一聲巨響,衆人皆失去了知覺,眼前一片昏暗。
約莫過了半晌時分,硝煙散盡,弘揚率先甦醒,從塵土裡爬了起來。此時眼前大爲變樣,整個小鎮屋舍倒塌,夷爲平地,清風鎮不復存在,只道:“阿彌陀佛。”
餘人一個接着一個,從地上爬起來,撣去了身上的灰塵雜物。衆人向前看去,這才發覺聞人奪命和應無求依舊站立着,只不過互換了位置,皆驚得倒退數十步。
宋學文輕聲道:“盟主,誰贏了?”
定江南細看一陣,只見聞人奪命長劍橫指,應無求巨刀橫向,並無異常,道:“尚未可知,再等等。”
又過片刻,只見應無求噗一聲,口中鮮血噴涌而出,立時以刀杵地,支撐站立。
花千蘭和花千雁驚叫道:“應大哥……”
花瀟雨卻是喜憂參半,她不知道接下來聞人奪命是否會將所有人殺掉。
弘揚嘆道:“十六年前的泰山之巔重演,結局依舊,這就是命運。”
忽聽得噗一聲,聞人奪命亦口吐鮮血,遂以劍支撐。衆人愕然。
花瀟雨驚叫道:“夫君……”欲上前,卻被女兒攔住了。
唐御疆道:“大師言之過早了,看來此戰平局。”弘揚點頭稱是。
定江南道:“聞人奪命作惡多端,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唐御疆道:“甚麼?”衆人亦不解。
卻見定江南已飛身奔向聞人奪命,道:“噬魂掌。”
花瀟雨驚道:“不要……”
與應無求一戰,聞人奪命受傷過重,完全沒有抵抗之力,他剛轉身,恰被定江南打中胸部,遂應聲倒地,昏厥不醒。
應無求大怒,道:“定江南,你這個卑鄙小人。”剛跨出一步,竟跌倒在地。
花瀟雨上前推開定江南,急俯身抱起聞人奪命,道:“夫君,你醒醒,快醒醒啊!”失聲痛哭,悲痛不已。
衆人急上前察看情況。弘揚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衆僧皆合掌默哀。
唐御疆怒道:“定盟主,你這是爲何?”
定江南傲慢道:“若不是我偷襲成功,他一會發起狂來,必將咱們全部殺掉。”
宋學文等附和稱是,齊讚道:“盟主英明!”
唐御疆質問道:“聞人奪命即使不曾受傷,在下也能與之過上數百招,試問他重傷在身,如何傷得了人?難道你定江南的噬魂掌只會暗算傷人,而且是毫無抵抗力之人?”
定江南怒道:“早就聽聞唐門主的御天神掌威震江湖,今日有幸,就讓我會上一會。”做出了攻擊之勢。
明代訣上前道:“師傅,殺雞焉用牛刀,讓我來。”唐御疆道:“退下。”遂後腿數步,做出了接招之勢。
爲免被殃及,餘人皆退至一側。
弘揚到得二人中間道:“兩位,事已至此,又何必再生事端。”
定江南收手道:“大師,方纔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得理不饒人,而是唐門主要與我爲難。”
唐御疆恥笑道:“暗算傷人,卑鄙之極,這也叫得理?”
定江南道:“你……”
弘揚道:“兩位,咱們各退一步,不要傷了和氣,還是商議一下,如何處置眼前的事。”
就在弘揚等人商議之時,花千蘭和花千雁已扶着應無求到得聞人奪命身旁。
此時,花瀟雨已停止了哭泣,只在那對着聞人奪命的屍體唸叨:“聞人奪命,這十六年來,你爲甚麼不來找我?不來找也就罷了,如今我帶着女兒來找你,你看都不看一眼就離我們而去……”她精神恍惚,面無血色。
花千蘭拉着她的胳膊道:“娘,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兩個女兒急得快哭了。
應無求道:“沒事,花姨只是被刺激了,等會便好了。”